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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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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有光从窗外直射进来,连空气中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宋伯元看向景黛,她坐在自己来时穿的淡紫色圆领袍上,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小团,眉间轻皱着擡手挥了挥空中漂浮着的尘埃。

宋伯元跪下身,凑过去问她:“奴婢倒是没见过这位贵人呢,敢问贵人是哪个宫里的?”

景黛眼皮一挑,睁着眼睛说瞎话,“叠琼宫。”

宋伯元轻嗤一声,“叠琼宫是小五的,”她说完后,眼神一眯,“说到这个,黛阳从前就是叠琼宫的吧。那这样一说,叠琼宫本就该是你的呀。”

景黛对她撇撇嘴,“怎么?想当驸马尝尝鲜?”

宋伯元摇摇头,又低声问她:“你想不想回叠琼宫看看?我带你去?”

景黛怀疑地看向她,小黄门生得溜光水滑,眼神里都是得意的少年气,就算穿着那套奴才衣裳,也丝毫盖不过她本身自带的矜贵气质。

“让我当你那对食姐姐?”景黛笑了笑,才摇头道:“不要。”

宋伯元缓缓挪到门口,偷看了眼门外的王姑后,转头对景黛双手合十道:“就这一次,不带王姑,走嘛~”

床榻上的人跪起身,脚搭在床边轻晃了晃。

有戏。

宋伯元耗子似的一溜烟儿地凑过去,“姐姐,姐姐,求求你了。”

景黛偏了偏头,将手轻搭在了宋伯元的肩上,“我可不换宫女的衣裳。”

“得嘞。”宋伯元一低头,笑意掩都掩不住。她走到那窗框前,一手一边,一个寸劲儿就把那老旧得忘了涂新漆的窗框卸掉了。

仗着身高腿长,她坐在空着的泥台上,对景黛招招手,“过来。”

景黛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对着那四方的空地方犯难:“你想让我钻窗子?”

宋伯元眨眨眼,手去揽景黛的腰,“你试试呢?真的很好玩。”见景黛还是抗拒,她不由分说的抱起景黛,将她整个人放在自己腿上。

她朝外头指了指,“你不想过一天不是黛阳的日子吗?每天打打杀杀的容易老。”她凑到景黛面前,看着景黛的脸笑了一下,又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姐姐生得真好看!”

就这一瞬间,景黛耳边立刻泛了一丝热意。她有些困惑,遂拉着宋伯元道:“你再夸我一句。”

“什么?”宋伯元问。

“你再夸我一句,”景黛转了个身,整个人面向宋伯元,“我就听你的钻出去。”

宋伯元一愣,她原以为景黛是个不屑于听人夸奖的人,没想到她还能主动求夸。

“啊,你生得好看,性格也好,温柔可人,大家闺秀,”她是想起什么说什么,景黛立刻不满道:“你还能再敷衍点吗?”

宋伯元收回探出去的头,此刻她与景黛的距离近似于无,景黛稍动一动身子,宋伯元立刻身生不适,她按住她,头顶在景黛的肩膀处低声道:“别动。”

景黛擡眼,宋伯元的脸看着分明是比自己更红,难道夸人也会害羞吗?她这样想着,又朝宋伯元靠了靠,“要我夸夸你吗?”

那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宋伯元甚至觉得脸上的毛孔都跟着依次绽开。小..腹处被人轻轻蹭了蹭,有股奇艺的热与难耐的痒汇在一处。

宋伯元自己猫腰,率先从那窗框处钻了出来,又背着手看向景黛,“你自己出来!”

景黛皱眉,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愤愤道:“你不拉我,我就不去了。”

有种邻家小女儿的娇憨感。

宋伯元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能看到景黛对她娇蛮耍横,只得弯了腰垂了头,小臂搭在她的手上,“贵人这边。”

景黛满意,顺着宋伯元的力,分外不雅地将自己的腿从屋内擡出来。

两人光明正大的从窗框溜出来,还在辨认方向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穿的不是宫女衣裳,按理来说该是宫里有名有姓的贵人,但身上的衣裳却旧旧的,头上身上也没什么值钱像样的首饰。

宋伯元还穿着那身黄门衣裳,见了小女孩立刻先垂着头跪下去,还坏心眼地对景黛使了个眼色。

景黛像看不到似的,她微弯了弯腰,将小女孩身上歪了的领子正了正,“九殿下这是去哪里?身边怎么没有嬷嬷跟着呢?”

宋伯元擡眉,仔细看了看那小女孩的脸,与宇文广和小五还真有几分相似。九殿下是孟答应生的唯一的孩子,前几年,孟贵人病死在宫中,九殿下就成了整个宫里最不打眼的殿下,宫设大宴,下人们都敢忽略这位九殿下,她忘了宫里有这么个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光宋伯元惊讶,宇文流澈也惊讶,这宫里竟还有认得自己的贵人,立刻扬起脸对她道:“我正和嬷嬷玩游戏呢,这么久了,嬷嬷找不到我该急了。”

景黛对她笑了笑,又从身上掏了块帕子,轻轻柔柔地帮宇文流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九殿下慢行。”

宇文流澈许是很久没感受过别人的善意,她小跑几步出去,又回过头来认真地看向景黛:“小九冒昧问下贵人姓甚名谁,往后有小九能帮得上忙的也好知道贵人名姓。”

宋伯元擡起脸,看向景黛,她正站在黑色的地砖上,聊胜于无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给她镀上一层分外迷惑人的温柔特质。

景黛微蹲了蹲身,先是瞥了一眼跪在一侧的宋伯元,才皱眉看向小九,“九殿下只要记得,这世上除了殿下自己,没人值得信任。请殿下谨记,一个微不足道的善意,不足以换殿下口里天大的助力,反倒会把殿下拉入危险之中。”

宇文流澈好像是听明白了,又好像只是疑惑这人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些,只对景黛抱抱拳:“小九知道了,多谢先生。”

宋伯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两人在当着她的面打哑谜。

景黛那种老谋深算性子也就算了,小九才多大?孟答应在的时候,她就不受宠,孟答应都过世几年了,可看这孩子的言谈举止,倒不像是没人教的。

等九殿下跑了之后,宋伯元站起身,疑惑地问景黛:“你又设什么坑给人跳呢?”

景黛凉薄地瞥她一眼,“看不懂就老实看着,别总是问问问,显得蠢。”

宋伯元这回听明白了,景黛这是在直不愣登地骂她呢。

要说这皇宫也是有趣,诺大一个宫城,有奢华无比的殿不足为奇,多走几圈,甚至能看到些破败的残殿,里头时不时传来些女子的哀怨声,听着令人戚戚焉。

宋伯元抱紧自己的双臂,对景黛道:“你觉得冷吗?”

景黛点点头,“我时时都冷。”

宋伯元那时候没理解景黛的意思,只当她在打趣她,没去搭她这茬。

快到叠琼宫时,宋伯元终于擡头挺胸起来。

那里的下人,都认识她。

她抓景黛的手,对着那些下人道:“别通知五殿下,我要吓吓她。”

那些下人看她那模样,只嘴角含笑地撤到一边给她们让出条路来。

景黛疑惑地看她:“你说不通知就不通知啊?那永庆殿下也太容易暗杀了吧?”

宋伯元嗔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这种奇异的角度思考问题。我和小五那是什么关系?她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

景黛凉凉地垫起脚凑到宋伯元耳边问:“她知道你不是男儿身吗?”

宋伯元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她轻拍了景黛一下,“你别胡说!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绕过前殿,宋伯元问她:“你还有记忆吗?对,就是这里。听说当年的黛阳殿下,三岁可背诗,五岁能作文,”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她道:“那块儿看见了吗?那个树下原是镇戊太子亲手给黛阳造的秋千,被宇文广一刀砍了,改种了树。”

景黛困惑地眯起眼,视线从那树冠游移到树根,又横移看了眼后殿的摆设,皆是陌生的像初见。

宋伯元见她这样子,又拉她往殿内去:“外头被宇文广特意改造过了,你记不清也是正常的,进去看看,里头那些瓶瓶罐罐,可没挪动。”

殿外站着一脸煞白的小黄门,他擡眼,见到景黛先是一惊,才照例先向宋伯元行了礼,“奴婢给国舅爷与夫人跪安。”

宋伯元支起一根指头对他嘘了嘘,轻轻推开殿门,景黛擡眼,屋子里所有的摆设与布局皆不是她舒服的样子,她眯起眼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了几声奇怪的叫声。她慌忙拽了把宋伯元,亲手合上了殿门。

宋伯元莫名其妙地看她,直到她也听到了那声音。

景黛未经人事不懂那声音的意义倒无可厚非,但宋伯元常年流连花楼,对这声音确实非常不陌生。

她涨红着脸,拉了下景黛,“你,你傻啊,咱们,咱们进来干嘛啊?”

景黛也压低了嗓音,凑近宋伯元道:“不是你说,要带我来看看吗?”

耳边是那孟浪叫声,面前是景黛无辜的双眼,宋伯元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算现在带着景黛出去了,门口的飞原也会告诉小五她和景黛曾经来过。她就这么跑了,以后怕是难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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