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2)
第24章
后来,温故是痛醒的。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阳光不怎么暖,却刺得他缓了许久才堪堪睁眼。
院子一片狼藉,灵兽早已不见踪影,昨夜它倒下的地方留下一处大得出奇的坑,一时看不到底,如果要让这块地重新使用,也不知道要填到何时才能把坑填平。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温故勉力坐起,擡手掀起另一只手的衣袖,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了,凝成血痂粘住里衣,只掀到一半便掀不开了。
温故松开手,单手撑地,缓缓起身。
一旁的大坑足有半人高,可见在温故晕倒之后,崽子和那只灵兽还苦斗过一场,只是看这情形,灵兽最后走了,只留下个崽子还被困在坑里。
划个重点,被困。
温故站起来的时候听见一声狗叫,转头就见小崽子在坑底巴巴地望着他,还变回了那副小狗崽子的模样。
明明打赢了巨兽,却被困在了坑里,这种离奇的反差感。
昨夜大概是威风过的,只是很遗憾,温故什么都没看见,晕起来是一点扛不住。
他看了崽子一会儿,然后伸手指着它额间:“变大!”
崽子急得转圈,又冲温故狗叫一声。
温故仍没放弃:“变大!”
崽子憋足气,双眼怒瞪,最后:“汪!”
“怎么会这样?”怎么不变大了?
温故收回手,疑惑着转过身,崽子见他不管自己了,在坑里叫个不停。
都敢对抗灵兽老大了,这会连个坑都出不来,丢脸,实在丢脸。温故憋着笑,回房从柜子里摸出剪刀和伤药,安抚道:“我先处理伤口,等会救你上来。”
这话一出,崽子才安静下来。
它很听话,这让温故不由得微微一顿,他意识到好像从很早开始,崽子就能听懂人话了,只是当时并没放在心上。
剪开衣袖后手臂露出来,是条很长的伤口,从肩膀一路划到小臂,看上去触目惊心。
好在手没废掉,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除了手臂之外,全身各处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不过都不怎么碍事。
处理完伤口,温故才把崽子从坑里解救出来,崽子出来后满院子跑,在地里上嗅下嗅,好像在找残余的灵药。
这事儿温故帮不上忙,他随意弄了点吃的,就回到房间躺着了。
他累极了。
明明累得要死,头晕脑胀,似乎是有点发烧的迹象,可他躺在床上,却有点睡不着。
变成灵兽模样后的崽子,他很早之前就见过。
那晚月亮高悬,他把景容藏在一棵大树下,后来那里发出声响,跳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只灵兽。
额间如血般的印记太好认了。
那样庞大的一只灵兽,确实很难跟巴掌大的崽子联系在一起。
可想起那晚,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月光洒下来的景象,好像后来再没有过那么亮堂的月色。
也罢,反正月色都是碍眼的。
压下正要攀升的情绪,温故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又做梦了。
好像每每受到什么刺激,他都容易做梦,只是以往的梦又乱又杂,醒来也完全不记得。
可今天他记得很清楚。
温故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从床头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喝完不解渴,又倒了一杯,喝完之后,他没有放下杯子,而是转头看向床的里侧。
他冷着一张脸,眉头越锁越深。
他梦见了景容。
他梦到了一个很黑的地方,黑到好像能把一切吞噬。
景容缩在角落,环抱双腿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头发散落下来,叫人不看清脸。
他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整个空间都是静止的。
可突然之间,景容的脚踝裂了个口子,发黑的血从那里缓缓流出,口子往周围扩散,伤口越裂越大,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血一直往外流,以景容为中心,四下蔓延开来,勾勒出一幅凌乱的图画。
像毫无章法的禁术。
这场梦很安静,安静地看着血一点点流出来,一点点铺满整个黑暗的地方。
景容就像是死了一样,从未动弹半分。
这个梦很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真实。
就好像那是景容正在经历的事情。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把这场梦归结为自己死里逃生后的情绪残余,也许是手臂的伤,让潜意识联想到了曾经受伤的景容。
所以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压下剧烈起伏的胸口,温故又喝了杯水。
木屋历经过一场腥风血雨后,倒是再也没有灵兽来侵扰过了,连山里的灵兽吼叫都变得少了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
但从这以后,温故就不上山了。
那只灵兽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就算知道灵兽白天不会出没,他也不愿意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至于灵药什么的,如果根茎还在,能长出来是最好,长不出来就算了。
他无所谓。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这样想,可当看到一些灵药从地里冒芽的时候,温故还是松了口气。
还好没灭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