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1/2)
第87章
温故大抵上是那种心绪极其稳定的人,很少展现出糟糕的一面,他看起来总是很冷静,很克制,也很温和。所以这样的人,会让人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
如果把温故说的话换成陈述句,那就是,“如果你出事了,我也就过不下去了。”
所以当温故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种话,不该是温故这样的人会说的。
这种自暴自弃,又悲观绝望的字句,怎么能从温故的口中说出来呢?
可温故就是说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告白。
只是当告白和生死牵连在一起,就让一些本该美好的时刻,变得悲哀了许多。但景容还是感到开心,甚至有些满足。
他知道他终于完整地得到了温故。
“其实,反噬也没有那么可怕……”有件事,景容一直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那就是关于“上一世”的事情。景容吸了吸鼻子,望着温故的眼睛,轻轻地笑了笑,认真说道:“这次不一样的,有你在,我可以压下去的。”
只因为上一次,是他自己放弃的。
当上家主之后,其实并没有痛快太多,虽然把景辞和父亲扔到了禁地,但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生是死,谁知道后来有没有卷土重来?也无所谓,反正也打不过他,谁也打不过他。
父亲不在了,母亲就不用受制于人,也就不用被逼着来看望他。以至于他到死的那天,萧棠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他就把自己困在那座别院里,站不起来,也不想出去,天黑了又亮起来,然后又黑下去,就这样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有时反噬来的时候,印记就开始发烫,慢慢往全身扩散,全身开始细细密密地痛。
好像很痛,又好像不是很痛。
感知到痛觉,后来就成了他判断自己活着的唯一方式。一开始会盲目地压制,压下去了,反噬就散了,痛感也就没有了。压制反噬好像也不怎么难。
后来反噬加深,压起来变得费劲了许多,他觉得很烦躁,突然间,就不想压了,开始放任反噬。不知道是不是放任之后,身体损耗变得太大,所以常常无知无觉地陷入沉睡,梦里的世界很黑暗,跟禁地一个样子,没有光亮,全是黑气。
那里太黑太冷,等他想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反噬再也压不住了。
这样没用的自己,他又怎么敢把这一面摆出来给温故看?
正是因为这一次遇到了温故,所以才会觉得,原来活着是这样好的一件事。
哪怕如此糟糕没用的自己,也开始对未来产生了向往,生于黑暗又如何,前路艰难又如何?
那样寒冷的冬日都过去了,以后,就该繁花盛开了。
所以,“我不会有事的,温故。”
能遇到这么好的你,我怎么能轻易放弃?
“你相信我。”
字字句句,都说得十分郑重,是决心,也是承诺。看着如此认真的景容,温故也难免动容,在寒气笼罩的逼仄环境里,垂眼看了景容很久,终于缓下眉眼,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温故伸出手,揽住景容的肩头,把他轻轻往怀里带,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带着点低沉,问道:“痛吗?”
你的身上,还在痛吗?
景容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又点了下头。
赵无期扶着头进来的时候,头脑实在昏沉地厉害,搞出的动静也大。景容听到声音,就站了起来,赵无期恰好错过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摇摇晃晃的,口中念念有词:“我后颈好疼啊,不行了,头晕脑胀,身体柔弱,受不了了,让我躺躺。”
一边说,一边直往床上倒,拉起被褥就闭紧了眼睛:“温公子,这床让给我睡,你一定不会介意吧?”
“……”
倒是真不客气。
温故脾气好,景容脾气可不好,一下就恼了:“温故也受伤啦!他也要睡床,你下来!”
赵无期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蒙着嘴巴说:“我不,我就不。”
景容还想发作,温故拉了拉他,说:“算了,让他睡吧,我打的那一下还真不轻。我睡林朝生的床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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