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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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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马车在深夜疾行。

周雪韶耳边一片嘈杂。

迷迷糊糊里,她只觉自己正置身波涛云涌之上,浪起千重,让她一程受尽颠簸难平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风平浪静,风波平复,周雪韶才觉得心底安稳。只是在危机途中得到的安稳,终不会长久,平静地近乎诡异的氛围,压迫着睡梦中的周雪韶,让她被千万隐形丝线缠住,陷入静谧泥潭,不得脱身。

惊心之余,周雪韶从梦中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睫,明亮的灯火在车厢内一角悬起,因着马车前行,而不断摇曳。那一晃一晃的烛光,映入周雪韶的眼帘,她眨了眨眼,意识彻底清明。

清醒过后,即是心慌意乱。

发现周围的陌生环境,确定自己正身为一辆行驶中的马车内。周雪韶想要坐起身体向四周仔细查探,甫一动身,却发觉自己的肩膀正被一只手紧紧按住。

周雪韶动弹不得,与此同时意识到除她以外,在这间车厢里还有旁人。

“是……谁?”她惊疑出声。

余光扫到按住她肩膀的那只手。

宽大手掌,修长指节,指甲边缘修剪齐整,以及微微拂过她侧脸的衣袖上绣有的一截勾曲连云纹。

一切都令周雪韶心觉熟稔。

外面,车轱辘一声一声传入,搅得她心慌意乱,尤其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人仍然不发一言之时,更让周雪韶神思恍惚。

他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时间一久,因姿势不当的缘故,周雪韶觉得小腿往下一片酥麻,她咬咬牙,无法忍受。

方才想要出声,载着他们前行的马车却也在此时停住,而那只原先按住她肩膀的大手向上移动,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唇。

“别出声。”青年声音轻和平静,却宛若向镜湖投以玉珠,一击即镜碎。

周雪韶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只觉慌乱无措,此刻更是被对方掩住唇舌,周雪韶动也不得动、欲静却思绪缭乱。

与她惊慌相反,对方的态度始终平和。

他自然而然地撩起车厢内的一床,向上拉扯,最后覆盖在周雪韶的身上,使得周雪韶整个人都被这软褥包裹住,从外向里看,只见到有微微拱起的形状。

软褥盖在她的身体上,周雪韶本该觉得温暖舒适,但始终落在她嘴唇上透着凉意的手掌,却是一直在提醒她此时她正面对着怎样的困境。

马车外面传来声音。

“通行者何人?”夜间驻城关的小吏上前问道。

马车外头自有辇夫回复:“马车内是我家主人。”

小吏接过辇夫递来的家籍,“既是江都人士,何以到此?”

他皱了皱眉,审视这辆马车的辇夫。

辇夫赔笑道:“家中主人在外走商,现在江都家里要为主人说亲,这不,我家主人为安抚长者心切,快马加鞭从此处城关捷径返乡。”

驻城小吏勉强接受了辇夫的说辞,往前再走两步,准备揭开车帘一探究竟时,注意到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这第二辆马车是做什么的?莫非还有人在此未报?”说话时,他已走过去。

辇夫也赶忙跟了上去,口中“哎哟”一声,“使不得。”接着低声说明:“那里面都是我家主人多年行商攒下的家财,是为迎亲之故才带回乡里去的。若大人要看,也只看一眼,不然小的们也不好向主家交代。”

驻城小吏被这一声“大人”叫得高兴了,笑了笑过后,在辇夫指引下随意往第二辆马车内瞥了几眼,果真如辇夫所言,只有成箱成箱的器具,再无其它。

既没有人,也就和上头的命令不符。

“好了,你们走吧。”小吏向前方伙伴招呼一下,很快给他们放行。

辇夫坐上马车。

临走时,却又听到那驻城小吏叫住他一声。

外头应对这些小吏的辇夫瞬间紧张起来,而马车内,周雪韶也感到他放在她唇瓣上的手更用力一些,将她捂得更紧。

也不知是软褥底下空气稀薄,还是他实在使劲的缘故,周雪韶隐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她挣扎一下,起了小动作。

可他却以为周雪韶是要趁着外面有人盘查,要出声呼救,不仅没有松开她,反倒用另一只手将她的两手抓住,让她整个人卧入他的身前,软褥一遮,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直到周雪韶咬了他的手,对方才松了一下手掌,而后——

“携带那么多金银回乡,路上可要好好从官道走,否则被歹人袭击,只能自吞苦头了。”

好在这小吏只是好心提醒,辇夫很快反应过来,向其道谢:“多谢大人。就是因为有像大人您一样尽心尽责的人物,才有如今这盛世,当真是朝之大幸啊。”

外头的小吏被这一言一语哄高兴了,乐呵呵地又笑一笑,“赶紧的快走吧。”大手一挥,连着两辆马车一起过关。

马车出城后,又飞速行驶一段路程。

周雪韶感到那人不再遮掩她的唇舌,于是大口喘气。过了一会,气息平稳,车厢内恢复了不久前的安静诡秘,周雪韶一副身躯下的心窍此刻怦怦跳个不停。

那人深夜携她于此,更要掩人耳目躲过城关防备,任凭她怎样单纯,都觉不会认为她现在正面临着的会是一件好事。

周雪韶想不通的事情太多。

而此刻她头脑更是无由头地胀胀的疼起来,许是因她维持倒着的姿势太久,所以身体才会不舒服。

周雪韶胆战心惊,动了下身体。

她一面使自己的身体离他离远,另一面小心观察他的反应,若有不妥,周雪韶也好有所应对。

不过他似乎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

一会过后,周雪韶由原先侧躺在他身前的姿势变成坐起。在此过程中,稍有接触,但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正当她想要继续往别处去,离他越远越好时,已不酥麻的小腿方一用力,整个人便想在行动的车厢中起身。

谁知道周雪韶上一刻打定主意,下一刻就被人拦腰抱住。

“去哪里?”

青年音色依旧,不带分毫暖色,抱住她的双臂亦如寒铁铿锵,教周雪韶不得脱身。

周雪韶挣扎过,但在他面前却是无用功夫。她勉强镇定心神,她低着嗓音叫出那人名姓,“魏襄。”

他没有回应,只收紧手臂,抱得亲密,然后他听到她说:“魏襄,世子,小、小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要带我往哪去?现在又是哪一日,我与你兄长……”

“你还真当自己已是魏珩新妇?”他微沉的声音落到周雪韶耳边,有不尽凛然深意。

周雪韶胡乱避开,然而被他从身后环抱住整副身躯,纵然周雪韶有心躲避,又能躲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今夕何夕,也不知道你我为何共处……”她向魏襄好言好语说道:“我一睁眼就是现在,之前发了什么,我一无所知。我又怎知道现在我究竟是不是魏珩的妻,我又到底该不该唤世子一声‘小叔’。这些,我都不知道。”

迷香摄人。

她对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知情也是应该,可是她不该一朝清醒就认为自己已然嫁作他人妇,更不该理所当然的那般称唤他……

“我来告诉你。”魏襄慢条斯理地开口,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另一边周雪韶没有急切听他说起来龙去脉,她问他,“能否先松开我?”

从睡在他怀中到现在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太过危险,也有太多不应当。让周雪韶心中难安,更觉有深渊于前,令她陷入如履如冰之境地。

她其实心里清楚,以她现在与魏襄的近距离还有先前一晃而过的种种,完全可以将自己目前处境一切往深恶想去。但是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便是极致的不可回转,也即代表周雪韶根本无法破局而出。

——她不想让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了希望,所以她想听他讲明因果,理清头绪,好确认她的真实处境。

可是魏襄还没有开始诉说前事,就告诉她,“松开你?不可能。”

他甚至将她往上抱了抱,让她与他相亲相近,只隔几重衣衫,便是肌肤之亲。

这让周雪韶寻求转机的心情更糟糕。

“为、为什么……”她心中生怯,但又不得不这样问出来。

魏襄靠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先前口头应允她告诉她来龙去脉的事,也似乎改了主意。

从周雪韶的视角,根本望不见他脸上是怎样的神情,以至于魏襄一声不吭时,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魏襄……”

周雪韶又叫他一声,迷茫且迫切,无辜又惊疑。

他完完全全明白她骨子里的惊惧之意,魏襄冷不丁笑了一声,只是他们之间的处境没有因此冰澌溶泄。

他双手向下环绕,扣紧她的腰肢,一声嘤咛从她唇边溢出。魏襄一字一句地纠正她,“那时候,你唤我夫君。”

仅这一句,让周雪韶一颗心落入最深处的寒潭。

夫君。

那是何时?

分明是当初一句戏言。

可是如今,魏襄耿耿于怀,而周雪韶自己却也将那当年旧事记得清楚。

他们谁都没有忘记。

即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生裂痕,即便他们之间的身份不可逾越,彼此却还是没有忘怀那旧年之事。

一声,“夫君”。

这二字,是他一直记在心里。

周雪韶一时惊颤。

此时此刻,已无需再多话语,她也能辨出魏襄待她心意究竟如何。

“来,再叫一声。”魏襄心情却与她此时恰恰相反,貌似愉悦地邀请她再如当初那样唤他“夫君”。

“不、不该如此……”周雪韶心绪混乱,潦草应答。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该?”魏襄态度恣肆,在她耳边问这一声,“莫不成在你眼里、心中,向来都只有魏珩一人可以,而我却是不能?”

魏襄字字铿锵,逐渐凛然,若有霜尘云雾缭绕。

他抱紧身躯微微发颤的她,双唇紧紧依靠在她耳畔处,声音潮湿,“酥酥,你来告诉我,究竟谁才配担起你的这声‘夫君’?”

旧日事与今朝婚约本不能混为一谈,他根本是在胡搅蛮缠!但这话却不能同魏襄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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