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得清名(1/2)
争得清名
第九十六章:争得清名
李僖率领伤兵凯旋而归那日,严蔚繁找到喂马的李僖,说想要送他一段,特来此征求他的意见。
疆北镇守的将军仅受了点小伤,一役过后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休养了些时日便没有性命之忧。
“营中事忙,重设鲜卑,列出阵亡名单告知亲属,本官不浪费严将军时间了。”
严蔚繁正面挡下躲避的男子,打着亲情牌问:“阿亓,此去你我舅甥大概再也见不到了,你连个同你告别的机会都不给吗?”
“严将军,许是本官先前所说不够清楚。”李僖冷然站立,耷着眉眼道:“本官六亲皆身死,同你不甥舅关系。”
无礼的略过神伤的那人,李僖牵着饲喂好的马匹,向士兵列队走去。
“阿亓,若我当初选择回去把你带出冯府,亲自教习你长大,你会不会对我改观?”
严蔚繁为人坦荡理事打仗从不畏首怯尾,唯独在李僖一事上愧之又愧。
忍了忍还是将心中不甘的情绪表露,严蔚繁侥幸的想,李僖也许会顾虑亲情血缘,也许会看在他们离别的面上给他个台阶。
李僖步子停住,闻言不由冷笑,质问道:“若严将军此刻回乡教导李某,我也会对你改观,可你舍得吗?”
舍得这拼尽大半辈子负伤累累才赢回的功名,又或者舍得为了从小没养在身边毫无亲近的外甥的一句空话,赌上光鲜景仰的后半辈子。
严蔚繁默言,如李僖所言,这两条都被他说中了。
李僖洞悉人心,又岂会看不出严蔚繁内心所想,之所以不挑明,也是给彼此留些脸面。
既然严蔚繁执意平复心中负担,李僖也可以将他内心少有的阴暗点明,比陌生人关系更差的,无非是见面仇敌。
李僖走到今日树敌无数,也不差多个有血缘关系的仇人。
说破了那些事,两人便是相顾无言,李僖不作停留的,牵着缰绳换了副平淡温和的表情走着。
常阆作为全军统帅一时离不开身,勒令李僖将常悦安好无损的送回常府,对此差事前者自是应下。
常悦照常男装打扮,随着骑兵走在队伍最后面。
一路畅通回到平京,李僖安置了伤兵送回常悦,才顾得上回宫述职。
在皇位上日渐适应的孙毓同李僖问了好久的话,勉励勤警的话作为结语,破旧发白长衫的男子一一恭顺应下。
没有推脱的,李僖接受了孙毓不尽的金银赏赐和官职调升。
李僖在此役中扬了段不小的名,加之本身状元出身工部任过职,孙毓此时下旨升他为当朝三公之一的太尉,便是谁来,也是有理的。
李僖没想到自己以太尉之职重登庙堂时,便遇到一场如此之大的弹劾。
以中书省的中书令商颐宽为代表,百官两侧稀稀跪了许多人,手持笏板言辞恳切,各个扬言说陆家战中叛国,该收回其爵位名誉,将其逐出西夏朝堂,且要将其后嗣寻出,严加追责,以儆效尤。
孙毓不急着表态,给李僖递了个眼色,自己悠哉的躺在了龙椅上。
昨日李僖深夜前来特意和他说了陆家满门一事,他也告诉了李僖那投降血书便是由中书省呈上来的,看着底下那个穿着正红官袍的身影,孙毓觉得他会是个有把握的主。
李僖立于右侧文官之首,沉着脸将随商颐宽下跪的官员一一看过。
本以为孙毓整治世家后朝中结党营私的状况会大大减少,可现在,呵,这些人脉藏得够深的。
踱步于大殿之中,李僖立于垂手站着的商颐宽身旁,明里暗里质问道:“本官想问问大家,为何叛国的人满门尽亡,他不该领着陆家军队好好待在鲜卑效忠吗?”
“…或许是出了什么岔子。”
上了年纪的中书舍人高兴馗弱弱辨了一句。
“哼,高大人如此清楚,莫不是也参与了其中?您为鲜卑又做了些什么?”
“你!”
通敌卖国的罪名可不小,高兴馗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虚,连连高举笏板跑跪堂下道:“李大人休要胡忒,陛下,臣一直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从未懈怠,一生为官更是清名一世,您要相信老臣呐,老臣从未有过不臣之心阿。”
商颐宽余光瞥了眼名义上的心腹,暗骂了一声。
这个高兴馗,随着年纪的增加,脑子也所剩无几了,连李僖的诈言都没听出来。
若非诬陷妄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说出这番话。
今日主角本不是高兴馗,孙毓更不会因李僖一两句话便将朝臣革职处理,不过看向底下跪得颤颤巍巍的人,孙毓不耐烦的挥挥手叫他起来。
好歹也是几十年为官的老臣了,被人一句话吓得犹如过街老鼠,像什么样子。
“陛下,臣亲处战线,见证了金荔湾一役始末,陆家父子率领陆家军追击鲜卑可汗,不料反遭算计,但全军上下英勇抗敌直至身死,臣以性命作保,陆家军从无叛降。”
“可铁证如实,李大人的性命是否太过随意了些。”
李僖侧脸看去,和孙毓差不多年纪大的中书令虽一副沉静掌权的从容模样,但那眼中的压迫写满了敌意。
呵,惺惺作态的老东西。
勾了勾唇,李僖索性正对八方不动的商颐宽,淡淡发问:“本官现在命人用血写下商大人被陛下斩首于金霄殿一事,传播于茶肆间,商大人觉得有多少人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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