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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过往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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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过往故事

你也想回家,对不对?

喷枪的火力很猛,在后坐力下,他们两人齐齐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贴在根须盘虬的墙面上。

“他这是摄入了什么怪物的血?”似钩的肉色弯爪从黑黝黝的洞口一晃而过,那种形状,给陆满一种鹰怪的熟悉感。

“隼。原型是一种猛禽,比鹰体型小。当时他是在出任务的时候遭遇了隼怪袭击,在搏斗时无意中沾染了怪物的血。他当时撑了很久,直到快回安居时,异常才慢慢显现出来。”

“本来他脚上有用来限制活动范围的锁链,不至于飞到门口的……看来锁链又被他啄断了。”陈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要找飞行类怪物做什么?”陈穆问他。

“我需要他的血。”

陈穆愣了一会,瞪大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两人面面相觑。

“是没条件取血吗?”陆满脑子里各种想法又活络起来。要不他打开笼子进去直接取?

不行,太莽撞了…况且里面的怪物曾经都是人,他不能像对付外面野生怪物那样肆无忌惮。

陈穆摇头,向陆满解释到:“有条件。平常做必要检查时,牢房内有专门的设施负责释放迷雾,用以麻痹他的神经。”

“但由于怪物体质原因,麻醉气体需要至少提前三天释放,才能达到完全麻痹的效果,我们的人才能进去安全采集血样。”

“那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方法?”

“有。但是一般人无法操作。”他擡眼看了下陆满。

“麻醉雾气是扩散式的,空气中浓度很低,经过怪物呼吸系统多次循环才能与血红蛋白缓慢结合,所以耗时会很长。”

“如果能直接将强效麻醉剂扎在他身上,直接注射进体内,见效会更快。”

“但隼的飞行速度和反应神经都极快,我们之前试过了,麻醉枪根本打不中他。”

“我觉得……”

“你觉得你可以,是吧?”

陈穆心有所感,陆满又打算重复最初相见时的那个对话,提前先声夺人了。

陆满被陈穆抢了台词,略带腼腆地笑了笑,改口道:

“我觉得吧,可以先释放麻醉气体,等过一段时间后,我再尝试用麻醉枪进行射击。”

陈穆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回到沉梯边上,按下了梯身上的某个按钮,让上面的人放两个小时的浓缩雾气,并把效果最强劲的麻醉枪送下来。

“要上去吗?”他转头问陆满,只见陆满摇了摇头。

“这一上一下的,拉沉梯的人得多费劲啊。”

陈穆哑然失笑。他也没想到自己当时说的玩笑话,竟然被陆满当真了。

不过他的话也不完全虚假。

实际上,沉梯有人力和电力两套系统,尽管监狱整个电力系统资源都很紧张,但区区一个电梯,还是负载得起的。而人力升降,是以备意外情况电源切断时使用的。

但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也挺好。

他好久没来看望他们了。

上面的人不止送了麻醉枪,还送了几块毛毯下来。

“来这里。”

陈穆招呼陆满过去,陆满发现他脚下是青苔遍布的地面上唯一一片干燥净土。

陈穆将毯子盖在地上,掩好毯角,铺成方方正正的样子。

他很快又如法炮制地给陆满也搞了个厚实坐垫,姿势熟练无比。

他们面对着隼怪所在的牢房,背朝根须遍布的墙,在阴湿的地牢里坐了下来。

陆满将防护服的拉链拉开,把脑袋露出来透透气,陈穆并未制止他。

眼前青岩石办缓缓合上,墙顶靠天花板的小洞也逐渐闭拢,整个牢房严丝合缝,连缕风都透不进去。

整个三区监狱再次陷入绝对的安静。

“你经常来这吗?”陆满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以前常来。”

“他们是我的同伴。”陈穆解释道,他的眸光放得很长很远,似雾气般虚无缥缈。

“这只被隼怪感染了的人,曾经是前瞭站最为出色的一名士兵。”

陈穆还记得自己接到紧急联络赶过去时,这位姓乐的士兵,痛苦地匍匐在地上,他脊背处的衣服在不停鼓动,仿佛里面有肉翼正在潜伏生长。

当时他们距安居只剩几百米。

其他队友都拿着枪,指着曾经的队长,眼眸中含着热泪,手也止不住颤抖。

他的脸颊早已覆盖上鸟羽,强忍着痛苦,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性,擡头看着陈穆。

从他口中发出的低吼,已不再似人类的声调,更倾向于鸟禽类的啼鸣。

但陈穆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杀了我。”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那双逐渐附上黄色薄膜的眼睛,却写满了深深的眷恋。

陈穆知道他在看什么。

在前瞭站时,陈穆曾和他交谈过几次,知道他有个恩爱无比的妻子,还有乖巧懂事的儿子,刚满月才没多久,还是吃奶的年纪。

几百米外的安居中,他的家人们还在等他回家。

可百米之遥,他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人不想活着,他并非渴望死亡,只是害怕似行尸走肉般活着而已。

最后,陈穆并没有杀了他,而是将他带到了地下的监狱里,保护起来。

陈穆将背靠在根须遍布的墙上。

“而我身后这座牢房里……住着我最好的朋友。”

他们是在总部的军官培训学校认识的。

陈穆的性格很闷,原本只是打算来学习知识,没想着能交到知心朋友。

没料到他的室友,樊安阳是陈穆的另一个反面。他天性开朗,跟谁都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永远有着无尽活力。

两人同寝同班,很快熟络起来。

陈穆性子太愣、爱固执己见,所以经常挨教官的训。樊安阳总是挺身而出,跟教官打个哈哈卖个乖,救陈穆于水火之中。

他们一个人去教室占座、另一个人则去食堂帮忙打饭吃。一个人训练完累得回宿舍倒头就睡,另一个人则会把寝室打扫得整洁干净。

分科之后,尽管两人一人选了管理科、一人选了战斗系,但他们依然保持着密切联系。

等毕业之后,两个人也齐齐被分配到了6区。陈穆在前瞭站负责管理类工作,樊安阳则在荒野中参与清剿怪物。

十年情谊,他们友谊深厚,情同手足。

直到某一天,樊安阳的队伍在荒野中忽然销声匿迹。

后来,他们在新冒出的怪物洞窟附近,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只剩一位新人士兵还留着口气。

他们没寻到队长樊安阳的尸体,奄奄一息的士兵虚弱地擡起手,指向远处。

那个方向,有一具巨植尸体,旁边有一株稍小的植物死死缠咬住了它,将巨植拦腰折断。

从小树身上密布的树纹,隐约还能看出人类的面部轮廓。

那棵小树就是樊安阳。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站成了一棵树。

他们也将樊安阳挖了出来,挖的时候众人废了很大劲,因为他缠巨植缠得很紧,两棵植物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生死搏斗,最终樊安阳取得了胜利。

由于具有潜在危险性,他同样被移植到了三区监狱里。

陈穆曾经有段时间,一有闲暇,便会来到这里。

大多数时候,陈穆什么也不说,就是静静坐着,短暂地远离喧嚣、逃避现实,将自己全然沉溺于回忆与沉寂之中。

但他偶尔也会对着友人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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