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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由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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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抗这群人的抓捕,将他们都打趴下,少年男女各个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毫不意外的,他接下来,遭到了那些来自少年们长辈的追杀和报复,仙界也因此有了棣伟的恶名。

棣伟逃到人间,在人间又遭到了欺凌,被人当妖怪一样痛打,追杀。听到的骂声全是:打死妖孽;杀了红发红眼眸的妖孽,等之类的话。

他在人间流浪了近一年,从最开始的争辩、怒吼、到对抗、到默默忍受、到被迫接受,到最后的无所谓。

当仙祖一年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正躲在丛林茂密的毒障深山里,衣衫褴褛,头发乱蓬遮住了大半个脸,整个人和头发的污浊,都成了泥土色。

仙祖看见这样的他,愣神了好久,终是一记清尘决,将他收拾干净。干净后的棣伟,虽然依旧俊逸,但是那双眼睛,不再像宝石一样闪亮,而是变得沉寂,如深幽的潭水。

棣伟跟着仙祖回到了神域,并被明令禁止,他和神女不得出神域火海。回到神域后的棣伟,不再嬉闹言笑,只一板一眼的跟着神女学习,并喜欢默默地跟在神女身后。几乎是神女走哪,他跟哪,也不多话,就跟着。

因为在仙界和人间受到的排挤和孤独,让他很害怕一人独处。且神女,是唯一一个眼里对他有善意的人。

而仙祖常年戴着斗笠,他看不见仙祖的眼睛,但仙祖对他的冷漠和无视,他一直就知道。最开始他以为,就像神女姐姐小时候说的,仙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从未在意过。

直到仙祖将一位少年,手牵着手,送到神域修炼。棣伟才知道,仙祖对他的冷漠和无视,并非是因为仙祖,是那样的人,而是因为,不喜自己。

因为这位叫圣铭的少年和棣伟差不多的年纪,棣伟一开始,就尝试和圣铭做朋友。可仙祖却在棣伟一次又一次靠近圣铭的时候,将圣铭叫走。圣铭对棣伟的态度,便因此是处于观望,不敢太靠近,也没有太冷硬,算是非常疏离,但和神女,非常要好。

且棣伟看见仙祖对圣铭说话和蔼,有问有答,耐心十足。圣铭也不厌其烦叫仙祖师父。他才开始情绪翻涌地意识到,仙祖原来可以这么随和慈爱的对一个人。甚至对神女,仙祖也从不吝啬答话。唯独自己,仙祖从来都是沉默,或者转身就走。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仙祖和仙界与人间的人,一样,一直就不喜欢自己。

于是,他抱着疑问和最后一丝希冀,学着圣铭的样子,来到仙祖的面前,他还没有开口叫‘师父’,仙祖就转身准备离去。他立马拉住仙祖衣袖,也是他唯一一次大着胆子,弱弱地叫:“师父,”

“别叫我师父!”仙祖陡然拔高的声音,尖锐得近乎女声。远处正在一起修炼剑术的圣铭和神女,双双回头,不明白棣伟做了什么,惹得话语不多的仙祖高声大喝。

棣伟也被吓了一跳,随后隐忍着害怕和不甘,声音卑微哽咽:“你为什么不喜我?是因为我的红发红眼眸吗?”

仙祖似乎收敛了怒气,很轻地回到:“是。”

棣伟颓然地松开了手,眼里的哀伤,能溺死自己。

仙祖因为棣伟这一问后,很久都不曾出现在神域。圣铭更是连最后的疏离,都不再给棣伟,直接成了同在神海,却完全陌路。

唯有神女对棣伟,依旧不变。可神女总和圣铭在一起修炼,修炼结束,才来教棣伟。

没有人在意棣伟,更不会留意他的举动。他想起仙界的那群少年说过:‘泯生河妖邪不生,也许能净化他。’

于是他去寻了泯生河,并决然地跳进了泯生河。

泯生河的河水冰凉刺骨,几乎将他溺死,是仙祖及时感到,救下他。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几乎整个仙界的兵力和将领,围在泯生河的四周,纷纷叫嚣,杀了他。

他从仙界这些人的叫嚣中,才知道,原来泯生河不仅妖邪不生,还代表着人间祥和,河水平静透彻,是象征人间气运的河。因他跳入泯生河,河水掀起了滔天巨浪,泯生河变成血红色,人间因此变得惨不忍睹,生了无数阳寿未尽的冤魂怨灵,和妖邪。

他也因为此事,被仙祖强制按压在怨灵池的血水中,体内邪丹在血水中自行运转,自主吸收怨灵邪力,完全不受他控制。这是他第一次感受体内的邪丹,他在这些血水里,吐得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待怨灵池里的怨灵,被他的邪丹吸收完全后,他的邪神之力大增,远不需要像神女姐姐那般修炼。

而圣铭和神女,被仙祖安排去人间,平息泯生河造成的风波。

从此,圣铭不仅是仙界的战圣,更被颂为仙界的圣人。神女心怀天下的美名,也开始享誉仙界。唯有他,被视为恶贯满盈,人人喊杀。

棣伟回到神域后,没多久神女也回来了,问他为什么要跳泯生河。

棣伟说,若他真是妖孽,希望泯生河能净化他的红发红眼眸,他想像常人一样,有朋友,被关爱。若这些都不能有,不被歧视追打,也是好的。

神女当时眼里满是心疼,之后即使修炼,也不忘中途来关心一下棣伟。有一天神女突然对棣伟说:“这世间只有你,必须是邪神,你若褪去邪神本能,仙祖也会再把你,锻造成邪神。所以,安心做邪神,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

棣伟敏感的知道,这话,定是仙祖让神女传达给他的。他感受到宿命无法挣脱的沉重打击,和无力改变,瞬间心如死灰!

棣伟想起自己受到的所有排挤和冷漠,想起被按压在怨灵池的恶心,终是心里破防,发出连串的质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只有我,必须是邪神?邪神的本能,为什么不能褪去?为什么要把我锻造成邪神?若非我不可,那就教教我如何能安心做邪神?教教我!”

回复他的,只有神女心疼的眼神。

他从此一言不发,开始将大把的时间,花在符咒阵的学习上,以不用感受如死灰一般的心,和无力挣扎的命运。

后来,仙祖给神女赐了配剑。神女也给棣伟锻造了一把刀,被他扔进了怨灵池里,因为左右他也不需要修炼,便能自主吸收怨灵池的邪灵,而增长邪力。

神女又送给他一只神兽幼崽。幼崽叫磅牙兽,从此,他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围着他转的小家伙。棣伟学习累了,会看着小镑牙兽发呆;也会瞟一眼神女和圣铭两人的和谐画面。

棣伟此时还会偶尔莞尔一笑,觉得看着他们修炼,和自己憨态可掬的镑牙兽,心情也还算宁静。

后来他们都成年了。圣铭学有所成,离开了神域,并在外收了徒弟,偶尔会回来神域,看望神女。

而神女因为圣铭的离开,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和棣伟对练。圣铭每次来,看到的,也是神女和棣伟在一起。

圣铭没多久,表白了神女,神女拒绝了,并不再见圣铭。圣铭就时不时出现在神域外,吹着笛子,笛声婉转。

有一天笛声突然中断,神女直觉出了事,前去查看。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棣伟拦住了神女:“圣铭修为在你我之上,不会有事的。”

神女不放心,还是去了,这一去就没了音讯。神域里,就只剩下棣伟,和那只不会说话的小镑牙兽。

棣伟之前只感觉到,逃不脱邪神的宿命,而心如死灰。可现在彻底空旷下来、没有了神女的神域,让他孤独得害怕。他想起在仙界仙山,一个人躲避追杀的日子;想起在人间,独自缩在墙角的漆黑夜里;想起所有的排挤和追打后,就越发害怕一个人,孤独如同魔爪般,几乎将他的内心撕碎。

可他习惯了忍受,忍受着孤独带来的内心煎熬,等神女回来。

在等神女的期间,他问过仙祖神女的踪迹,但仙祖,依旧不理他。他却要按照仙祖的要求,隔数年,就要去怨灵池的血水里,吸附怨灵,并为那些想要往生的怨灵,重塑生命。

他这一等,就是一百多年,时间像利刃般,剜掉了他因为孤独而感到的害怕和煎熬。他习惯了孤独,却依旧渴望神女回来陪他。

神女送给他的那把刀,当初被他扔进怨灵池,都已经生出了灵智,他给那把刀取名净邪。

可这一百多年,神女始终没有回来。他也一百多年没有怎么说过话了,望着这常年火海的神域,他内心灰败,孤寂,了无生趣。

终是熬不住,他用符纸隐匿自己,开始去各个仙山,破开结界,寻找神女,这一寻,就是十几年。他将仙界宗派寻遍,也没能找到神女的半点踪迹,连圣铭也没有半点消息。反而被仙界发现他的所作所为,认为他是在挑衅仙界,再次对他围剿喊杀。

他因此逃回了神域,见到了偶尔回来一下的仙祖,跪在仙祖面前,恳请告诉他,神女的踪迹。

仙祖依旧没有理他,转身离去,他也没有起身,就这样跪着。但数年后,仙祖再回来的时候,看见棣伟还跪在那里,成了一尊近乎石化的雕像。

仙祖赶紧将他召唤醒,责备的话还未说出口,棣伟自己先说了:“如果活着,只有年复一年的孤寂,和永远的被冷漠,被无视,被喊杀,那么,为什么要活着?跪死在这里,才是解脱。”

仙祖沉默良久后,将他带到了神域最普通的一处位置,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冒着烈火。然而仙祖衣袖一挥,此处的火海,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上面悬浮着‘陷天阵’。

仙祖告诉他,神女和圣铭就在陷天阵里。还告诉他,他和神女代表着天地的一阴一阳,一正一邪。因此他和神女可以嫁接出一个新的天地,以新天地,取代陷天阵的天地,陷天阵因此便会天塌地陷,阵也就破了。嫁接的方法,就是他在阵外用邪丹感召神女,让神女用神丹和他对接。

棣伟照做了,腾出邪丹,作用于陷天阵上,几乎将邪丹伤出裂痕,才感召到神女,并将神女和圣铭接出来,陷天阵因此破而消失。

但是神女和圣铭竟然在陷天阵里,一起有了爱的结晶。神女为了腹中的小神女,选择跟着圣铭去了仙界,神域依旧只有棣伟。

神女离开之前说,将来会将诞生的小神女,留在神域陪他。

他像是得到了恩赐般,展露了两百多年,都未曾展露的笑容,俊逸得惊艳了世俗。

《星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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