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呵,好一朵纯白的茉莉花。余稻香假装看不到薛稷藏的锅盔脸,继续往下说,“佘家劲披着马甲找余稻成聊骚,录了一段他的小视频,他要是再来烦我,我就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这样就算他初试分数够到线,看哪家复试会要他。”
对自家亲弟有没有必要这么阴险,薛公子眼皮一擡,“佘家劲凭什么听你的,潘海阔能煽动你弟,就策反不了他?”他的前助理,他还是了解的。
“他不敢。”余稻香满口笃定,成竹在胸。
“切,”薛稷藏不屑嗤笑,“凭什么,您何德何能啊,他对你就这么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有时候余稻香真是怀疑,这个小表叔是三十岁还是三岁,他这样也就搞搞技术,干不了其他。生意就是生意,哪儿来那么多的儿女情长。
“因为他找导师的敲门砖,那篇发到普外头号专业期刊上的综述,是我送他的,他可以署一作,我完全不要署名。而且,这次选科竞争是我主动退出了,要真的硬刚,我未必会输。”
学士阶段能发一篇高影响因子的综述,已经相当可观,难怪佘家劲胜券在握。
可薛公子狐疑起来,就为了跟原生家庭部分切割,余稻香就赌上了后半生的职业生涯?这代价未免太大,这交易性价比有待商榷,“就为这点儿小破事儿,你甘心?”
你说薛公子三岁吧,他还挺不好糊弄,瞒他太累,余稻香只好实话实说,“主要是,我相中了三附院的另一位女教授。她正值盛年,在科室乃至医院都很有话语权,混得好了说不定她一句话我就能留下。跟着干外科的女老师,虽然要求可能会更多,但更能共情,闲话也少。一附院的老师也是业界大牛,但他快退了。”
这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精确到了几分几厘,小男友妥妥地工具人无疑,薛公子啧啧称奇,“你那小男友要是知道你心里头这些弯弯绕,他会作何感想?”
余稻香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是他先出的阴招,暗示老师说我身体不好,贫血,容易晕台。再说两个人肯定不能留在同一个科室,医院不会允许,我这也是未雨绸缪为我们的将来好。”
没听出一丝情分,还能扯上未来,薛稷藏也是大开眼界。人家小情侣不计前嫌,对未来自有规划,不劳烦你薛公子多此一举操这份闲心。
薛稷藏漠然起身,“你们小屁孩之间那点打打闹闹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插手,既然你想告诉我的就这么多,我也没那闲工夫再问,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你那个弟弟欠收拾,回头要是他过来找你哭,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从潘海阔闹妖那时起,从长计议戒急用忍,薛稷藏就憋着口邪火恶气没发出来。现在倒好,是不是个人的都想过来踩上一脚,本少爷有那么和蔼可欺?
这一碗面吃得,索然无味。薛稷藏忽然觉得,其实他之前的恋爱只是谈得多,但挺简单。
在一起是因为现在喜欢,分开是为了以后不讨厌。他用感情交换感情,用金钱补偿女人易逝的似水流年,从未想过通过恋爱达成某种利益交换,除了上一段末尾留下点阴影和遗憾,总体来说算愉快。
以后真正涉及到婚姻时,可能会有利益牵扯,但若他真心不愿,大概也可以避免。
但余稻香的「恋爱」怎么谈得这么累,他听着就累,步步为营精打细算,横竖嗅不出什么缱绻爱意,尽是些锱铢必较地物物交换。有必要这样?这也能叫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