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2/2)
眼看儿子刚成得家要散,余校长只得又开始劝合。
大概是吵急了眼时儿媳妇漏了句「要不是北方的钟先生」云云,余校长起了疑,立刻想到了身在北方的余稻香。
再一追问,余稻成只得承认去年冬天时自己借着报辅导班之名又去找过他二姐,气得余校长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那丫头高考之后一飞冲天,今非昔比,明知道她住在那种地方有男人罩着,还不知死活地上门挑衅什么。
现如今明摆着是在报复——你儿子的妈出身风尘,我让你儿子的儿子的妈如出一辙,慢慢儿洗吧,先把老的洗白了再接着洗小的。
北方的钟先生凉凉地对小余大夫道,“你放心,就他们那一家子,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那女的手里有余稻成他爸的把柄,他再敢诈唬一个试试看…给他们家找了个干净没病的就不错了,还不知足…”
一个两袖清风的中学校长是养不起三个女人和一大堆孩子的,要想钟先生不知除非己莫为,谁让他在钟助理刚失恋心情欠佳时作死,对不住您了。
而钟先生是替谁办事?
忽然之间,那个叫薛稷藏的男人,带着他说过的每句话呼啸而来,在余稻香的脑海里杀了个回马枪。
他睨着那双狐貍眼满脸戾气地发狠,要好好教教他那个混账弟弟什么才叫真正的「欺男霸女」;在西山那个雨夜,他按着她的后背,说她受过的委屈要加倍奉还…
钟先生显然时刻记得自己替谁办事,他心爱的老板哥哥永远是对的,“我们小薛总处处为你打算,你老家那座茶园,你姥姥生前留过遗嘱指名归你,你生母趁你未成年,拿了你的签名以监护人的身份给卖了,我哥帮你讨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钟琮没接着往下说。
没过几天,余稻香亲妈又打电话找她,六神无主地一通哭嚎。
事态恶化,余家那白眼狼儿媳妇威胁要大义灭亲,举报自家公公在职期间的各种违法违纪行为。
余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余稻香哭诉她寄人篱下是多么得身不由己,说余稻香离家出走那天她冒着大雨满城地找她是多么地揪心,要余稻香劝弟媳妇适可而止…
余稻香闭了眼,再睁开,眼底的空洞深不见底,“那天晚上是下着大雨,我在楼下不远处的小卖部旁边冒着雨等了一夜,你连楼都没下门都没出,你去哪里找得我?”
余母无言以对,张口结舌片刻之后,开始破口大骂,“茶园已经还给你了你还要如何!?放着亲妈不要胳膊肘往外拐!男人有钱都花心!早晚甩了你!!”
所以就算找了个文化人,披了张校长夫人的外皮,有什么用,骨子里还是泼妇基因。
人就是容易被境遇更叠所迷惑,以为只要努力折腾,突破上下限,人生就会发展出多种可能,可实际上命运的运行轨迹早在出生时便已锁定。
万事原来有命,万变不离其宗。
余稻香累了,“外婆是你亲妈,你想想茶园她为什么不留给你…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你家的事我绝对不会掺合,不听劝的话,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