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骗（1/2）
哄骗
张小团死死地盯着税清，似乎想用眼神吓住她。
但对方仅仅是直视着她，澄澈的瞳子里没有一丝惧意。她唇边漾着笑意，微挑眉头，说：“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她垂目，眸光微深，晃了晃面前的茶杯，里面盛着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轻轻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张小姐今天不愿意道歉，那就等着过几天去法庭上好好认错吧。”她的话中若有若无地隐含着威胁的意味。
说完，她淡淡擡眸，将杯子里的水尽数泼在面前的地上。然后将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拢了拢白色的狐毛外套。
起身，含着点厌烦，道：“茶喝完了，先告退。”
她欲转身离开，决绝的样子将张峰吓了一跳。
他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紧道歉：“税总留步啊，咱们再聊聊，再喝一杯茶！”
税清拎着包，慢悠悠回过身来，红唇微弯，视线直直地落在张小团身上。
歪了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显然就是在说：你道不道歉。
张峰赶紧用眼神暗示张小团。
她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面对父亲频频暗示的眼神和之前律师所陈述的法律后果。
张小团咬紧了牙关。
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顶着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像一只乌龟般缓慢地向税清挪动着。
系统看她那恨不得一步变为十步的样子，啧了一声，说：“有这么不情愿吗？”
税清笑眼盈盈，似乎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同系统说：“你这就不懂了，大小姐怎么能道歉呢？大小姐永远不会错的。”
张峰一看就是那种溺爱孩子的熊家长，加上家里有几个臭钱。从小到大，张小团肯定没少牛逼哄哄的。
就算惹了事，也能用钱摆平，哪里用得着大小姐亲自道歉。
她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这么做，想让张小团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到这点，目光再次投向缓慢向她挪动的张小团。
张小团接受到这道略带促狭的目光，忍不住浑身一僵。
她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税清，一看到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背后直发凉。
果不其然，下一秒。
税清淡淡开口：“你属王八的啊？你当时私联叶照时动作不是挺快的嘛。”
此话说得露骨，一下就戳中了张小团脆弱的心窝子。
表情僵住，加快了脚步，走到税清前面站着。
脸颊通红，头恨不得低到地缝里，根本看不清神色。似乎为难极了，憋了好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对不起。”
税清挑了下眉，重新扶着椅子坐下。
她好整以暇地瞧着面前的张小团，双腿交叠，单手撑着下巴，眸光懒洋洋的，语调有些无辜：“你大点声，我没听清楚。”
就知道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张小团梗了一下，忍不住攥紧拳头。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能扯着嗓子又说了声：“对不起！”
税清只是依旧用那种神色望着她，又悠悠补了句：“你对不起谁啊。你小学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句子要有主谓宾的吗？”
这摆明了是刻意为难，旁边的张峰看着，心里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女儿。
但为了她的未来着想，也只能默默忍下。
张小团吃了闷亏，但“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恨恨看了眼税清，又回头望了眼自己的老父亲。
深呼一口气，说：“我张小团向方祈安道歉，对不起。”
说完有些紧张，生怕税清又挑点什么毛病。
当然，税清自然不会放过她。
她又说：“你是因为什么道歉的呢？”
话及此，张小团彻底绷不住了。她情绪崩溃地开口，活脱脱一幅疯子模样：“你有完没完，你故意玩我是吧。我他妈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幅似乎她很有理的样子。
可是做错事的伤害仅仅是一句道歉就可以抵消的吗？
不可能，对于害人者是轻飘飘的道歉，是一点赔偿。但是对于受害者，是一辈子的伤害，就像钉在墙上的钉子一样，无论是否拔除，都会留下一个坑洞。
即使用墙泥抹平，那个伤疤也永远都在。
税清不可能消除方祈安心中的疤痕，但是至少，她可以让张小团活得没那么舒服。
让她心里留下一些阴影才好。
张小团骂完之后，似乎还不过瘾，刚想张口再骂些什么。
却被张峰拦下，他此刻装出一幅和事佬的样子，对张小团说：“怎么可以对税总这样说话呢，你这孩子不懂事，快向税总道歉。”
一面尝试让税清不要太过分：“税总，我家孩子这歉也道了……您不能太为难她吧。”
税清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唔了一声后，缓缓开口：“好啊，再说一句‘我张小团为自己的性骚扰行为愧疚，我真诚向方祈安先生道歉’就行。”
“性骚扰”一词罪名较重，张小团的脸顿时黑了，一句“凭什么……”刚说了一半，就被张峰拽了拽袖子。
她这才将后面半句咽了回去。
她表情不甘地看向税清，问：“你答应我，只要我说完这一句，你就不再找我麻烦，也不再向法院起诉。”
呦，竟然学聪明了。
税清点了点头，面带笑意：“我答应你。”
话音未落，系统先奸笑了一声。
张小团听她说完，才放下心来。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说这么一句，以后就没关系了，只是一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豁出去了！
硬着头皮，将税清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我，张小团为自己的性骚扰行为愧疚，我真诚向方祈安先生道歉。”
这话说的竟有几分抑扬顿挫的感觉。
“行了吧？”张小团没什么好奇地问。
“行了。”税清笑着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再次起身，琥珀的瞳子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极为通透，同时里面带着的嘲讽也一分不落地落入父女俩的眼中。
张峰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脸上堆着笑，好声好气地问税清：“那税总，起诉的事？”
“我不会起诉的。”
税清撩了下长发，红唇白肤，笑得像个恶魔，“毕竟起诉人是方祈安，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奸笑之后就一直蛰伏着，默默地等着这句话，听到之后终于欢呼一声：“对，就是这个味儿！爽！”
什么意思？
父女俩愣了一秒，大约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说，刚刚她承诺的完全无效嘛……
小东西先沉不住气了，尖叫着怒吼：“你耍我？”
税清奇怪地看着她，微压尾睫，笑得十分甜美，“对啊，我就是耍你。”
不然干嘛来这一趟。
她眨了眨眼，微微掐着嗓子说话，声音十分柔和：“你猜我为什么来呢？张小团，你不会以为别人真的那么在意你道不道歉吧。”
“你！”张小团快气疯了，但偏偏说不过她，只能恼羞成怒地说些没有攻击力的话，“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税清淡淡回怼：“你还是个不要脸的性骚扰犯呢。”
系统：“漂亮！”
两人互怼了几句，但是张小团显然不是税清的对手，每句都被对方完美怼回去。
终于，老东西也开口了。
张峰的脸色阴沉沉的，他自然不可能会去骂税清，反而妄图摆出一副年长者的姿态来吓住她，“税总，您这么做就不地道了吧。”
在他眼里，税清不过是个幼稚的年轻人。就算她像传闻中一样，是喻英的继承人又如何？
他总归是她的前辈。
他好意做局，就是觉得这是件小事，吃顿饭解决了就是。但如今税清这么做无异于在打他的脸，中年男人最讨厌的事。
对此，税清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挑眉笑着说：“对啊，我就是耍你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张峰一噎，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黑得滴水。
她继续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张峰，你凭什么觉得我要给你脸面。”
“你怎么敢的啊？”
两句话说完，彻底把张峰的心理防线戳破了，不敢再多说一句。
税清说的对，他确实不敢。
别说税清是喻英的接班人，就算不是，单单她是旭日总裁这一条，他也拿她没办法。
现在互联网产业发达，建筑公司在娱乐产业的投资占比越来越小，早已不是三年前独占鳌头的“甲方”了，更别提现在他家的公司还在走下坡路。
“行了。”
税清轻轻打了个响指，唤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微微一笑，说：“剩下的话，留着法庭上说吧。张小团，祝你好运哦。”
话音未落，她已经利落开门，转身离开。
只留给余下人一串哒哒的高跟鞋声。
税清从厕所隔间里出来的时候，系统还在喋喋不休。
“宿主，以后这套衣服多穿，我爱看。而且你没发现吗？你穿上这套衣服战斗力都变强了，给人一种什么感觉呢，我想想……哦，对！像电视剧里的恶毒大小姐，随时会给别人两巴掌的感觉。”
这话并不是贬义，而是税清气场太强，往那一站就给人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税清站在洗手台前，听到这话时，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镜中的自己。
嗯……确实不太好惹的感觉。
她微微勾唇笑了笑，说：“夸得好，我爱听。”
与其做被扇巴掌的女主角，不如做扇别人巴掌的恶毒大小姐，至少很爽。
她说着，突然想到了这个世界里的原恶毒女二——桑觅。
几天都过去了，桑大小姐还没去公司签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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