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凶(1)(1/2)
吉凶(1)
蒋行舟被三个男子带到了城外以北的一个破庙里。
一路上,这三个男子什么话也不说,蒋行舟什么话也不问,事实上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些人是听谁的差遣——除了赵历,别无他人。
到了破庙,三个人在门外把守,蒋行舟侧耳去听,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对话。
只听一人说道:“大人让明天再把他带过去。”
另一人道:“小心着点,别惊动了其他人。”
那人应和了几声,谈话声便小了下去。
一直到次日凌晨,蒋行舟被蒙住了面,塞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七扭八拐走了很久才停,蒋行舟就这么被左右架着进了一个宅院,到了正堂,脸上盖着的黑布才被扯了下来,束住双手的绳子也被割断。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发出一声沉响。
重获光明的蒋行舟下意识闭起眼,两息过后才缓慢睁开。他揉着手腕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装潢古朴精致的厅堂,从这规模来看并非一个很大的宅子,却颇具生活气息。
就在这时,从屏风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手里端着一盏茶,还冒着热气,面上掬着笑意:“蒋大人好啊。”
果然是赵历,蒋行舟并没有多少吃惊:“赵大人。”
“此番请蒋大人前来多有得罪,”赵历踱着步子绕蒋行舟走了一圈,最后在他身边的一个八仙椅上坐了下来,“早闻蒋大人一表人才,今日得见,看来传闻并非虚言。”
他实在是胖,坐下来的时候感觉很是吃力。
蒋行舟没接话茬,反问道:“赵大人找下官有何贵干?”
赵历仰着粗短的脖子看了他一会儿,将笑一收,咚地放下茶盏,“蒋大人,你初来乍到,还不清楚这儿的规矩。”
“本官在这西南当了十几年的差,也可谓是老百姓的衣食父母了,”赵历大言不惭,一边把玩着茶盖一边道,“最近起了些流言,本官本来听听就过了,谁知道愈演愈烈,尤其以你那江安县最盛,这——就有点不好了。”
说着,赵历斜着眼睛看过来:“蒋大人就没想着管一管?”
蒋行舟谦虚颔首:“百姓人皆有口,众口铄金,我不过初来乍到,大人高看我了。”
赵历一愣,不怒反笑:“好一张伶牙俐齿。”
蒋行舟悠悠道:“大人谬赞。”
赵历见他不温不火,难免多看了他一会儿,“蒋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下官愚钝,请大人明示。”
“你们年轻人胸有鸿鹄之志,但是在这西南,难免被桎梏住了手脚,”赵历道,“想回京城吗?”
蒋行舟没接话茬。
“本官能助你一臂之力。”
“赵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赵历呲牙笑了,“这老百姓闲得慌吃饱了饭就爱瞎谝嘴,你我都是知道传言并不属实,但朝廷不知道,你只消让那李御史明白这个道理就行了。”
“这……”蒋行舟面露难色,“下官人微言轻,李大人不见得会听下官的。”
“那也好办,我要你交个人出来。”赵历道,“说起来这人也算是蒋大人的肉中钉,留有这个大患不除,非但你去不了京城,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蒋行舟心中警铃大作:“大人何出此言?”
“阮阳——他跟你有来往,是也不是?”赵历道,“藏匿当朝要犯之罪非同小可,但如果你是被胁迫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赵历见蒋行舟不说话,倒也不是很急。
此前,赵历通过莲蓬一事知道阮阳在追查自己,而流言最盛的江安县的县令蒋行舟必也难逃干系。他只是不明白阮阳一个自己都朝不保夕的逃犯为何盯上了西南郡,为何又非要与他赵历过不去。
不过,赵历想不明白也正常,因为这一切的“主谋”并非阮阳,正是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的蒋行舟。
“稷王离掉脑袋不过一步之遥,阮阳自然难成气候,本官只是提醒蒋大人别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赵历循循善诱,很是和蔼,“说白了,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没想到,蒋行舟压根不吃这一套,只见他抱了一揖,客客气气地说:“赵大人误会了,下官并不认识什么阮阳。今日一番,下官也只当没听过,请大人恕罪则个。”
赵历脸色难看起来,蒋行舟则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却听背后赵历喝道:“站住!”
蒋行舟脚步一顿,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应声鱼贯而入,将他团团围住。
蒋行舟前后左右都被挡住了去路,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回身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本官好话歹话都说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历俨然换了一副嘴脸,横眉竖眼瞪过来,“那阮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竟如此愚蠢不堪?”
蒋行舟只咬死了道:“大人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认识那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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