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1/2)
民心
千里之外,万昭。
自登基后,木凌大事小事不断,直到深夜才能踏进寝宫。
宫娆迎了上来,一脸无奈,“他又哭了。”
木凌叹了口气:“我们再生一个吧,不那么爱哭的。”
话是这么说,他夫妻二人平日里最宠小孩儿了。就算宫娆耐心有限,他一哭起来还是温温柔柔地抱在怀里哄,直到小孩儿哭累了不哭了,才甘心将他交给旁人。
宫娆被这句话逗笑了,掩着唇笑了半天,才问:“累吗?”
木凌点点头,褪去外裳,随手搁到一边,“你今日如何?”
“莲蓬今日来过了,”宫娆跟着他往内室走,“她想跟着蒋大人他们回去。”
“我之前也传信给他们,要他们尽快回来,”木凌道,“你是舍不得了?”
宫娆嘟了嘟嘴:“舍不得啊,但她毕竟也是雍国人……”
木凌将妻子抱入怀中,低声安慰了好一阵。
又过了几日,蒋行舟和阮阳回来了。
彼时木凌还在忙,毕如将他们迎了进去,奉了两盏茶。
要过年了,处处张灯结彩,白梅开满了枝杈,吐息间尽是沁人心脾的暗香。晚霞横在天边,为战后新生的万昭国土添了另一抹色彩。
“听说二位回来,陛下说要一起用顿便饭的,”毕如说,“我这就备车进宫?”
“罢了,他也忙,”蒋行舟笑了笑,“将军吃了吗?”
毕如摇头,几人便上街寻了个食肆,在二楼的沿街一桌落了座。
“你二人此去一趟小半年的工夫,”毕如问道,“雍国眼下如何了?”
“朝廷有所动荡,但此时并非出手的最佳良机,”蒋行舟让阮阳看看想吃什么,“陛下几时能有空?我还有些话同他说。”
毕如则实诚地答:“这几日处理和氏沟那边的事,每天都忙到挺晚。”
蒋行舟一顿,不解道:“氏沟那边又怎么了?”
“不是氏沟那边怎么了,是鸢王姬那边怎么了,”毕如表情尴尬,“你们不在的这几个月,王姬翻来覆去地失踪,每回都是往氏沟跑,也不久待,玩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蒋行舟哑然失笑,这一对兄妹也挺有意思,木鸢在万昭皇室,能长成如今这个性子,倒也实属难得。
“你吃什么?”他转过头去问阮阳。
阮阳随手指了几个菜。
这顿饭吃得很快,吃完后天色还没完全暗,毕如便陪着二人在街上走。
蒋行舟对他说:“将军有事可以先去忙,我二人就随便走走,明早再去面圣。”
毕如点点头,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道:“我带你们去兵营看看?”
“陛下……愿意派多少兵?”
“不多,”毕如很坦荡,“毕竟也是大战之后,大人莫怪。”
蒋行舟如何会有怪罪的意思,他只是沉沉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至兵营,将士们还在操演,毕如引着二人走上台去,眼尖的将士看到这边的蒋阮二人了,但他们此时没戴面具,将士们没敢认。
“三千人,”毕如回头道,“不够两位打下整个雍国,但……多的实在也拨不出来了。”
“足够了。”蒋行舟却说。
面对一众将士,他牵起了阮阳的手,阮阳指尖微凉,在他掌心瑟缩了一下。
木凌的意思,他们即刻要开打也不是不行,但蒋行舟却有意再等等。眼下正值谢秉怀和弘帝刚开始争锋相对的时候,待他们内斗,元气俱损之时,才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这一等,就是两年。
春去秋至,寒来暑往,万昭的梅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
天宝三十五年二月,大军入雍国关,以平南县为始,自据一地。
阮阳和蒋行舟不再是流亡的逃犯,而是高呼“平生守仁义,所疾唯苛政”的名号,以先天下之忧的起义军将领的身份,重新踏上了故土。
经历过平定匪患、山洪救灾、时疫散药等事,他们的名声早在西南郡传了开来,面对起义军,平南县甚至连分毫的抵抗都没有做,百姓们一拥而入,踏平了县衙的门槛,押着平南县令给蒋行舟大开城门。
城门大开那一日,百姓万人空巷,夹道欢迎。
每过一城,蒋行舟便会下令在城门口植上一棵天女花,权当是谢那月白衣服的人几次三番救命之恩,也是在这混混茫茫的岁月中,给不知前路的百姓们带来了一缕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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