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第33章

“夏油学长。”

低年级的学弟学妹经过宿舍走廊，同尽头长椅上的夏油杰打招呼。

气泡水从冷藏柜拿出来，被宿舍楼的暖气烘得早就不冰了，瓶壁的水珠沾湿夏油杰的手。他点头回应后辈们，看向第三间宿舍。

五条悟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洗澡用不了这么久。两天没吃东西，不饿吗。

木门哗得被拉开，五条悟走出来。他没穿校服，套了件雾霾蓝的宽松毛衣和灰黑修身休闲裤，头发还没干透。

“杰，你怎么在这坐着？”

夏油杰把气泡水扔给他，“你要去哪？”

“出去一趟，今天有课？”

有没有你也不在乎吧。

夏油杰以为五条悟得知分化属性，会慌张沮丧气恼什么的，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但至少可以陪着。但五条悟一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反倒不好主动提起。

“没课，去哪？我没什么事怪无聊的，一起吧？”

“你照镜子没？”五条悟戴上墨镜，打趣道：“一脸沧桑啧啧，补补觉吧，把我的帅小杰还回来！”

枥木县的盐原疗养院，隐于山间，坐拥大大小小的温泉，受咒力保护，寻常人类看不到也进不去。

五条悟没进去，在咒力罩的外围找了棵高树粗枝，坐在上头看疗养院的后花园。

十二月了，像个门槛，跨过去，气温便冷得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冻住。草木枯败，整座山灰突突的。但是，咒力罩的内侧完全相反，一年四季保持着适宜的气温，时时刻刻春暖花开。

紫藤花最繁茂的角落，竹椅上坐着一位美貌绝伦的Oga。

白色长发铺洒胸前，看上去柔软顺滑，自带柔焦映射出日光的浅金。露出袖口的手腕白得薄透，青蓝的血管都看得清。人有些清瘦，此刻闭着眼，连落花都不忍打扰。

那是五条悟的Oga爸爸，清水远南。

像是感应到什么，他缓缓睁开双眸。与五条悟不同，那双眼眸是深黑色的，纯郁如墨。

穿工作服的护理人员走近，在清水远南的耳边讲了什么。清水并没有反应，护士也没有期盼回应，讲完话便替清水整理好盖在腿上的薄毯，离开了。

五条悟蹲坐树杈，静静看着。他今天过来是不合规矩的，按规定，每年只有生日和五月初五可以来探望清水远南。

但没进去结界以内，也不算违例吧。

没多久，刚才的护士领着一个探访者走过来。五条悟虽不认识那张脸，但羽织上的纹案分明是京都藤原氏。

这个疗养院是五条家全资修建管理的，只接纳咒术届相熟者的推荐。五条与藤原素无来往，藤原家的人是怎么找过来的，又是怎么通过结界说服护士，进来接近清水远南的。

五条悟警觉地靠近，听见来人向清水远南自我介绍，说是藤原一郎。

清水依旧没有动弹，他病了很久了，对外界的一切都不会有反应。他的视觉和听觉没有生理上的缺陷，医生说大概神经系统出现障碍，对人对事失去了基本反应。

“您真是一位脱俗出尘的美人。”藤原一郎由衷感叹。他讲得直白，却没有冒犯的意思。“对您早有耳闻，如今终得一见，三生之幸。”

藤原停了一会，一旁的护士心道，清水先生又不会回应，难道在等他说谢谢吗。

“这位女士，”藤原转向护士，“可以允许我同清水先生单独待一会吗？”

“抱歉，依照疗养院的规定，您作为非家属访客，访问期间，我需要全程在……”护士平稳客气的语调忽然变了，声音低下来，停了两秒，接着说：“好的先生。有需要请叫我。”

什么情况？！

五条悟没看到藤原一郎有任何动作，任何动作都不可能逃过他的六眼，但护士忽然像被夺舍似的转了态度、默然离开，绝不正常。

五条悟有办法悄无声息地进入结界，他不动声色藏身紫藤花拱廊的一侧。

“清水先生，您真的听不见我讲话吗？”藤原一郎俯看清水，“您逃避五条家这么久，真的放下了吗？”

清水远南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蓝紫色花簇上，一动不动。

藤原一郎蹲下来，与清水平视，“连亲生儿子也不能牵动您的心绪了吗？”

“啊对，令郎咒术高强，确实不需要担心。”

见清水依旧不动，藤原悄声说：“不过，叽叽喳喳的小鸟告诉我，高专封印的妖灵跑出来了。您知道他出来是为了谁……”

清水远南搁在薄毯上的手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只一小下，还是被藤原一郎看在眼里。他露出满意的微笑，缓缓站起身，礼貌地道别：“清水先生看上去好多了，真诚地祝福清水先生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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