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2）
第36章
五条悟深夜回家，本来不想打扰别人，悄悄溜进东院。谁知五条宅灯火通明，结界全数开启，他还没到侧门，就被大和截住。
大和见是自家少爷，松了口气，命身后数位家仆继续巡逻，自己把五条悟领进内院。
五条悟纳闷：“大和叔，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大和坦言道：“前阵子有妖灵侵入，老爷便下令进入戒备状态。”
“什么妖灵？大家没事吧？”
五条家这座宅院，位置、朝向、风水都极为讲究，结界固若金汤。不过平常没什么不长眼的咒灵敢闯，所以那些道结界平常根本用不着。
“没事。没过二门就被发现了，那东西是个分身，见势头不妙就逃了。”
“查出是什么妖灵了吗？为什么闯咱们家？”远远能瞧见正厅内人影憧憧，五条悟吃惊道：“今天家里这么多人？”
二人拾阶而上，大和叩门两声，听见里头五条溥应声“进来”，转身对五条悟说：“少爷进去就知道了。”
主厅正前方，五条溥端坐在上，神色严肃，和平常一样。两侧坐着五条家旁支的各个主事。五条家族庞大，五条溥这一脉是正房长子一路延续下来，算主家。其余旁支百余人，主事十二人。因并不都在东京居住，加上五条溥性格冷傲，常来拜访的只有四五家。
除了更替家主和五条悟诞生这种大事，很少到齐。
今日竟然聚齐了。
“爷爷。”五条悟还穿着夏油杰的大羽绒服，与这厅里正经肃穆的气氛相当不协调。
五条溥看着他，也不问为什么大半夜突然跑回家，只说：“来得正好，坐下吧。”
五条彰见五条悟犹豫，解释道：“近来妖灵频繁探试五条老宅，父亲担心与宅下所镇妖兽有关，急召大家过来，商议防范之策。”
五条悟茫然地被五条彰带上前，听五条彰小声对自己说：“小悟，你还小，这些事本想瞒着你，但诸位主事的说法也是有道理的。你是家族唯一的六眼，也是未来的家主，如果有场恶战在前面等着我们，你是应当知晓并参与的。”
五条悟回来之前，他们正在讨论该不该告诉他。
五条溥说悟还小，还没分化，他没跟悟提过镇妖之事，若是真有意外，老宅这边他五条溥出战。
各家主事提出异议，说五条悟既然是五条家唯一的六眼神子，关键时刻就该发挥作用，家主大人对孙子过度保护了。
五条悟羞愧不已，他不知道家里被妖灵入侵，也不知道家里镇着妖兽，还好今天回来了。
他一改平日不正经的态度，认真地说：“爷爷，我想帮忙，我应该帮忙，我是五条家的子孙，有权知道真相守护家族。”
五条溥盯着面前的孙儿，眼神几变，轻轻点点头。
五条悟回了个松快的笑，说谢谢爷爷。他转身拉椅子，弯腰时，被羽绒服领子挡住的后颈露出半截。
五条溥惊诧问道：“你分化了？”
五条悟料到爷爷敏锐，本来打算一见面就跪下主打一个坦白从宽，谁成想家里满屋子的人，在商量更重要的事，一时忘了这事。
一旁的五条彰讶然看过来，脱口道：“小悟分化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前两天……”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五条悟，他迟疑问：“爷爷，这事我能单独跟您聊吗？”
五条溥视线依旧在五条悟身上，唤道：“大和，领少爷回屋换身衣服，再来议事。”
五条悟站起来往正厅的后门去，与五条彰擦身而过。
五条彰放出一缕信息素试探，难掩震惊，扬声问道：“小悟，你是分化成Oga了吗？”
如同炮弹在水中炸开，大厅一片沸然。
“大和，”五条溥声如洪钟，盖过窃窃议论之声，发话道：“带少爷去茫室。”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为什么把耳钉留下，他知道自己回家会被罚，又不想让夏油杰感应到。
他想自己面对，连夜赶回家。
他说他要戴上耳钉，夏油杰的耳钉，他们一人一只，一起戴上招摇过市。
夏油杰抓着那张纸条，忧心与愉悦掺杂，又读了一遍那段龙飞凤舞的留言，笑意控制不住，一头栽进五条悟盖过的被褥里。棉被残留五条悟的味道，奶香奶香的，替夏油杰遮掩上扬的嘴角和混乱的心跳。
他就这样抱着一团被子睡着了，抓着字条的手指一直没有松开。
五条悟在茫室乖巧等待了一个小时，五条溥才开了结界进来。
“爷爷。”
五条溥看上去有些疲惫，问了句不相干的话：“悟，这间茫室你熟悉吗？”
太熟悉了，没人比他更熟悉。五条悟点点头。
“这里咒力咒术发挥不了作用，声音也传不出去，发生任何事，外面都不可能知道。”
什么意思？五条悟有点慌，难道要换腺体吗？换腺体风险很大，成功概率不到1%。爷爷宁愿冒险让我死掉，也不愿接受我是Oga吗。
五条悟捂住后颈想出去，说：“爷爷我不想换腺体。我觉得Oga没什么不好，我不当家主，叔叔可以当，快要出生的堂弟也可以。我愿意做Oga，我还是可以是最强，我的咒术还是可以用来祓除咒灵，保护家族。”
“谁说要给你换腺体？”五条溥不解道：“我没有说Oga不好。”
“哈？”五条悟又挪回来，“我以为……咱们家没出过Oga。”
“五条家的确很久没出过Oga，那又怎样？也很久没出过六眼，你是近四百年来第一个。”
“所以您不生气、失望吗？”
“有些意外罢了。”五条溥坐回花梨木圈椅，说：“通常Oga不做家主，是因为他们需要应对特殊期，需要生育、照抚下一代，分身乏术，没有精力做家主。久而久之，人们形成固化思维，认为Oga不可以做家主。”
“外头那些老顽固，你不用在意，我来处理。”
所以刚才爷爷一直在和那些主事争论吗？为了他。
“悟，你是我按照家主标准一手带大的，不做家主这种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而且……”
“五条家没有别的选择，你必须是家主。”
“因为六眼吗？”
五条溥陷入短暂的沉默，下定决心似的，说：“是。不全是。”
“其实叔叔……”五条悟没讲完，被五条溥打断。
“悟，家主的职责是什么？”
“保护家族。”
“咒术师的职责是什么？”
“祓除咒灵，保护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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