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2）

第60章

源清知道他出来找夏油杰，不会无故叫他回去，还说不方便在电话里讲。五条悟擡头望向茫茫无尽的山雪，斟酌片刻，决定先回去。

挂了电话，低头对上一双丹红透亮的双眸。小狐貍像是听懂了，不舍得他似的，眯起眼用脑袋顶他的胸口。软乎乎的狐貍耳朵趴下去，乖顺得让人舍不得松手。

“我得走啦，”五条悟蹲下身，把小家伙放到雪地上，吓唬道：“赶紧回家，天黑了大妖怪会把你吃掉！”

白狐落地，融进雪色，仰头望着五条悟，漆黑的鼻头随着呼吸颤动，湿漉漉的。大尾巴蓬松，在身后左右摆动。

“舍不得我啊？”五条悟挪不开眼，灵狐一双含情眼那么直勾勾看着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别这么看我，城市里乱糟糟的，你不会喜欢。”

五条悟擡手虚虚盖在小狐貍眼前，切断它的视线。

“走了。”

他后退两步，启动术式瞬移。

***

“我重新查了那些死去咒术师的身份。”

源清在厅堂等到五条悟，被他领到北院书房。大和送了热茶过来，搁在炉子上温着，退下去。

两个年轻人相对而坐，源清拿出平板。

“与乐岩寺上报的有些出入。”

五条悟接过来翻看，身体在热茶香气中回暖。

“什么意思？那些不是登记在册的咒术师？”

“名字是，尸检的结果也对得上。但是，”源清面色忧虑，“其中有四人被诅咒咬得面目全非，法医说碎成这样，没什么尸检的必要，缝缝补补还给家属了。”

“没错。”五条悟记得这事。

他在医院和乐岩寺对峙的事很快传出去，那些家属联合起来去理事会反对他。他们悲痛不已，控诉五条悟袒护友人，黑白不分，不配作咒术师，跟不配作理事会的一员。

“我查了这四个人的任务记录和术式档案，恕我冒犯，他们似乎是非常惜命懒散的咒术师。”源清就着五条悟拖着平板的姿势，轻点屏幕，调出资料。

“五条你看，这个人，自从注册为职业术师，一年平均出11次任务，一个月都摊不上一次。他的任务报告显示，每回祓除诅咒的术式，都是搭档施放的。那点工资维持生活非常勉强，38岁依然住在父母家，平常几乎没有开销。”

“甚至以待业人类的身份，申请政府救济金。”五条悟皱起眉，“这样的人，怎么肯冒险替乐岩寺卖命？”

源清点头，道：“就算是事先不知任务凶险，被骗过去，现场瞧见特级术师夏油杰，寻个机会逃跑才符合这人的作风习惯，何至于拼命到死无全尸的地步？”

方糖落进茶杯，边缘溶解。五条悟拿起小银勺搅动，觉得不够甜，又添了两块。

“乐岩寺老头是不是心理变态啊？”这回甜度够了，五条悟没什么品茶的习惯，牛饮而尽。“严重怀疑他嫉恨天生丽质天赋绝伦的年轻人，比如我，和杰。就想搞死我们。”

源清不置可否地浅笑一下，说：“五条，你觉得是换了人，还是神魂操控之术？”

五条悟指尖点着桌面，从食指到尾指，弹琴似的。

“我选B。”

源清默契地应道：“我也觉得。”

咒术师无故杀害一个没有犯罪、对自己也没有生命威胁的另一位咒术师，是会遭受诅咒和天谴的。像是永世无法拜托的污点，烙印在灵魂上。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咒术师愿意背负这种惩戒。

两人相视一眼，想到了同一个人——

藤原一郎。

自从那日从茫室逃脱，咒术界四处搜寻不到藤原一郎的下落。这个人，意图不明，从头到尾隐身黑暗之中，没人知道他的目的。

有一点很明显，他十分擅长蛊惑人心——术式的，和非术式的。

五条彰的隐秘和心理，他一清二楚，徐徐利用；乐岩寺这样正统的老古板，竟也同他合作。

“我担心，”源清道出一直以来的疑虑，“我们，以及很多人周围，都有藤原的眼线。”

怪不得源清让他回来谈。

科技发达，监听监控不是新鲜事。

不知道藤原用的什么手段。

“我总觉得防守没有进攻来得主动爽快。”

夜深静谧，院外竹林的枝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五条悟徒劳地闭眼，试图屏蔽涛涛涌入六眼的无效信息。

“查出藤原的目的，比查他的手段防他的暗算，更有效。我之前委托五条家分支的几个主事去查藤原的身世，陆续收到一些信息，我看不出线索。”

“你要拿回去看看吗？”

五条悟从前没耐心写报告看文字，每次都是夏油杰代劳，帮他写，或者总结好了念给他听。偏偏分支的主事们为了在家主面前表现，一点鸡毛蒜皮的发现都写成千字小作文，看得五条悟头昏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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