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2）

第64章

前院外的小路两旁，枫叶黄了又红，一起风，洋洋洒洒飘落。

乐岩寺握着苕帚，慢慢扫去路面的落叶。

“先生，”武的设定里没有扫地这个功能，木然看着乐岩寺挥动苕帚，说：“自从夏油俊行被捕，五条悟每日去监察部的地下监牢，先生需要布置防范吗？”

“去就对了。”乐岩寺挥帚的动作不紧不慢，“去得越频繁，越能引起旁人的不满。小鬼心急。”

“他也不是平白无故过去，每次有理由，审问情况，诱导招供，甚至带夏油俊行的前同事咒术师，去看望犯人。说从前执行任务时受过犯人帮助。十分可疑。”

乐岩寺毫不意外，几乎有些期待。

“你都觉得可疑，理事会和其它术师更觉得可疑。”

立冬那天，五条悟向监察部和理事会各递上一份报告。

详细记述了夏油俊行为人期间的行为记录，重点解释夏油俊行在和谷保一案中，阻止妖灵北极兔的谋杀行为。报告中嗨附上了邻居、朋友、同事对他的评价。

结论是，夏油俊行没有从事任何伤害人类的行动，无论以什么法律法规人伦道德作为评判标准，他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人类，除了身份。

建议释放。

报告写得有理有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监察部一些咒术师有些动摇，他们在监察部，见识过各色各样恶劣行径的咒诅师，平心而论，夏油俊行跟那些咒诅师根本不是一类，他们连审判都没罪可审。反反复复无非就是问他，夏油杰在哪里。

对这样的人，嗯，妖灵，判处死刑，合理吗。

之后两天，监察部地下监牢的监控突然坏了。相关人员惶惶然以为夏油俊行要逃跑，监察部增派人手，一刻不停巡视地下层，直到监控换好。夏油俊行一点动静也没有。

“雕虫小技。”乐岩寺门前的枫树秃了，他罩了件万年不变的外衫，说：“走吧，去东京。”

乐岩寺秘密抵达东京的第二日，便收到五条悟向理事会发出的邀请函。

邀请理事会成员在年底例会前，先到五条宅小聚。

信函中说，宅院翻修完成，因为事务繁忙，尚未请诸位前来做客，实属失礼。

不但客气地邀请了理事会前辈，还提到五条溥也会来。

自五条悟继任家主，五条溥再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他完完全全、放放心心地将五条家的大小事务交给了五条悟，自己则在别院养花种草、逍遥自在。

虽然已经没有咒力，五条溥在咒术界的地位依旧至高无疑。大家看了他的名字，应下了邀约——

除了乐岩寺嘉伸。

乐岩寺以身体不适为由，表示冬季将留在京都家中将养，不便出门。

“小鬼要行动了。”监察部两条街开外一处小型公馆，乐岩寺看向窗外。“武，盯紧监察部。”

当晚，客人陆续抵达宅院。

五条悟携清水远南和五条延出门迎候。

众人在廊下闲聊片刻，便看见五条溥衣冠整齐，自棕红大门稳稳走来，气场不减当年。

“小悟，带我们逛逛吧。”五条溥与众人寒暄，笑着说：“这宅子重修之后，我也没有来过。今天和大家一道，瞧瞧小悟把它闹成什么样了。”

监察部地下一层，巡查的咒术师不知所踪，走廊空空，东侧监牢电子锁发出高权限通行卡的嘀嗒声。

囚犯从半开的牢门走出，正是夏油俊行。

“爸。”

来劫狱的是咒术界重大嫌犯，夏油杰。

二人换上警卫的制服，帽檐压低，顺利走出囚牢区域，抵达地下层的电梯口。夏油杰并不着急摁下上行按钮，他看看手机，对身后的父亲说：“等一下。”

五条宅。

今日宴请理事会，请来的是东京顶级的大厨团队。菜品根据每位客人的喜好、体质、口味进行了调整，每人的主食、冷盘、热菜、茶饮都不相同。大家吃得开心，连平日严肃少语的伊东都忍不住夸赞五条悟的周到。

七分酒足八分饭饱之后，五条悟怀里的五条延玩闹，碰翻了蜂蜜牛奶，五条悟只好起身离席，回房换衣裳。

监察部大楼的夏油杰，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消息。他看了一眼，带着夏油俊行踏进电梯。

一楼大厅除了正中接待台的三名咒术师，四角各一名巡逻警卫。监察部整栋楼除了固定楼层的警卫，还有动态巡逻的警卫。

夏油杰与夏油俊行穿的，就是动态巡逻警卫制服。

二人自电梯出来，镇定自若经过前台，并未引起注意。即将走到旋转门时，忽然听见侧面角落一名警卫喊了一声，夏油杰制服上的铭牌并不是那人喊的名字，他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却听见那人又叫了两声。

没办法继续视而不见，夏油杰转头让夏油俊行先出去，自己迎着走过来的警卫，笑着说：“嗨。”

趁着警卫一愣，夏油杰放出瓦斯诅咒。一团灰褐色的诅咒钻出，黑色雾气自张开的肚皮喷出，监察部大厅瞬间警铃大作。

监察部设有防卫系统，雾气才放出，便被大厅顶棚的咒力防护全部吸收。训练有素的警卫们火速冲出来，追击逃犯。

“先生，监察部行动了。“武身背玄刀，一副备战模样。

“嗯，听见了。“乐岩寺束好腰带，背着手出门，”走近点收网。“

两人往监察部方向走，隔着一条街时停住脚步，隐在暗巷中，乐岩寺道：“就这吧，看得清楚。“

视线那头，出逃的夏油父子被重重包围——监察部大楼内的警卫稀松，外头却埋伏了成倍的咒术师。夏油杰想要全身而退，必须出手与咒术师交战。

楼内楼外全是摄像头，这次对咒术师的杀伤，都会被完整记录下来，无可辩驳。

夏油杰并不想增加不必要的罪名，只求脱身。但外头这些咒术师都是一级或准一级，论术式和数量，也是足够拖住夏油杰的。

他放出虹龙，让夏油俊行骑上去。乌贼弹雨有控制地放出，夏油杰向后一跃，跳上半空的虹龙，却听见——

“杰！“

乌贼墨汁背后，银白发碧天瞳，夏油杰呼吸骤滞。

五条悟跑过来，停在半空，望着虹龙之上的夏油杰，几度张口。

好久没见。

几度张口，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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