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2）

“五条悟那是为了他的……朋友，你掺和进去做什么？”

“爸，您不是教导我们正直正义吗，”源勇跟着开口：“哥这是伸张正义，怎么说是掺和呢。”

“你闭嘴。”源广太瞥了眼小儿子，“我当你突然开窍懂事了，弄出那个直播摄像的小仪器挺像回事，结果也是为了帮五条悟是吧？”

“不是，爸，”源勇上前辩解，“我跟五条悟可不是朋友，我瞧见那个小鬼就头疼，明明比我小，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我是真的想做出点什么，为咱们家争光！”

“行吧，你先回屋。”源广太看源勇永远是孩子脾性，等他稳重了能继承家主之位，简直遥遥无期。

“噢。”

源勇转身看他哥，源清点点头让他回去。等他慢吞吞出了暖阁，里头只剩源广太和源清。

“坐下吧。”

父子俩围炉对坐，源广太不似先前厉色，缓缓问道：“小清，你跟五条悟很要好？”

“是，父亲，”源清坦然：“志同道合。父亲不希望我和五条交好吗？”

“五条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但，有些……怎么说呢，有些跳脱，不羁，严重点讲，离经叛道。”

源广太面露犹豫之色，想了想，说：“五条家的人多少都有点。”

“记得去年去五条家提亲，父亲是应允的。我以为父亲对五条是肯定态度。”

“那时候不一样。我，大家都以为他是Alpha，五条家势力正盛，你同他结合，受他家庇护，不会吃亏。”

嗯，源清回想起来，忍俊不禁。五条还因为这件事冲他发了通脾气。

“现在呢？”

“现在，首先五条溥让Oga当家主就是咒术届不曾有过的破例决定——我说什么来着，五条们都有点不讲常理。

其次，五条主家现下就剩五条悟一个术师。五条彰被处死，五条溥丧失咒力沦为普通人，怕是要没落了。

况且，五条悟成天嚷着接纳妖灵，与之共存。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清，你为他这个不切实际的设想奔走张罗，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五条悟为了满足私欲利用你？”

“想过。”源清平静地说，“但我否定了自己，并对自己萌生这个猜忌感到羞耻。父亲，五条是个单纯坦诚的人，值得深交。”

“他术式无敌，除了Oga不可避免的特殊期，根本无所畏惧。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破釜沉舟。”源广太愁道：“小清，你是要嫁人的。平常出去执行任务祓除诅咒也就罢了，这样同五条悟一起抛头露面，宣扬不切实际的提议，对你不好。你这阵子总不在家，没机会告诉你，东京渡边家已经派人来问过几回了。”

“父亲，我有分寸。”源清眉心轻蹙，“我暂时还不想嫁人。”

“渡边家当然比不上五条，但五条家没指望了。你从前不是说，和什么人结婚不重要，只要门当户对、于源家有益？”

源清确实说过，曾经的他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乖顺听话，懂事早熟，很早就知道，生在大家族，又是长子，凡事皆以家族利益为重。

源清生性淡然，对情爱没甚兴趣。自知天资平平，无法给家族带来耀眼的光彩。他只求踏踏实实按部就班地做好Oga，婚姻只是为家族争取利益的一部分，他可以和任何利于源氏的人结合。

但现在想法变了。

他接受的传统观念和思维，在接触五条悟之后，一点一点被打破。五条悟像是鲜活炙热的色彩，滴在源清这潭纹丝不动的死水中，渲染出变幻的颜色。

五条悟为小川彦揍他，源清觉得莫名其妙不能理解。但当他尝试理解，便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固式思维是有破绽的，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少了一种叫“感性”的东西。

五条悟为小川彦的死和老师叫板，为人类的无耻行为愤愤不平，为源清告知他小川彦没有白死、实验室被彻查而感到宽慰。

五条悟以Oga的身份做了家主，做得很好。他看上去散漫不靠谱，却愿意生死关头为了保护其他人，放弃自己。

这样的人，谁能说他为的是“一己私欲”？

他若是为了“一己私欲”，早就炸了医院杀了乐岩寺，哪至于被乐岩寺下套立契，这么久见不到夏油杰，若不是夏油杰与源清联系，这死局还不知道要怎么解。

五条离开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不知夏油同学要能不能哄好他。

“哭出来，”紧闭的木门内传来黯哑而克制的嗓音，“悟，在我这里，不用忍着。”

五条悟紧闭着眼，耳边是夏油杰蛊惑的低语。

外头下起了雨。

汗水裹挟浓郁的信息素，缠绵交混。五条悟在陌生的痛感中咬紧了下唇，哼吟闷在喉咙里。

夏油杰不让他忍，继续说：“哭出来，悟。”

他陡然起身，就着这个相拥的姿势，托着五条悟站起来。

雨声淅沥，敲在黛瓦上，被风吹进窗台，空气变得潮湿。

勾住夏油杰脖子的手臂收紧，即便如此，身体还是沉了一下。五条悟吃不住，松口发出一声急促的气音。

生理泪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