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2/2）

两人终于开始说话了，就渐渐地继续了下去。

项悠悠佯装随意地翻起自己的相册，调整了方向让陈宁能看见里面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然后“自然而然”地说起：“在工作室看了那么多你给别人拍的照片，倒没怎么见过你自己的照片。”

“……我不常拍照。”

“那小时候的照片，有吗？”项悠悠大方地看向“她”微笑，“就很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肯定很可爱。”

“……”

要是说没有，就有点离谱了。陈宁略微思索，“小时候的只有实体相簿，放在老家。”

项悠悠将她思索的神情尽收眼底，笑道：“那以后去你家看，你家在哪，北城吗？”

“……嗯。”陈宁点头。这问题初识时也答过，忘了再问一次也正常，只是再一次撒谎还是会迟疑。

可这一次却不像初识不熟时带过了这个话题，现下的项悠悠忽然对她的家庭情况感兴趣起来，“记得你是独生女？那从小爸妈对你很好吧？你现在在海城工作，他们会不会很想你？晚点过年应该会回去吧？”

她问了很多，侧身对着她，眼睛看着她。对于她，陈宁没法像对其他人那样不理会，只得边思索边说一些粗略的回答。

知道她是他后，项悠悠完全懂了她所有神情，也知道她此时回答的吃力，渐渐地不再继续追问详情，笑容也淡去。她不笑以后，有点凌厉的眉眼加上微微下撇的嘴角，看起来就像是不开心。

见状，陈宁心中又忐忑起来，不敢乱想，也不再说话。

吃晚餐的时候，项悠悠没坐她身边，被秦晚她们隔开，又像是回到了冷战状态。于是饭后胡静圆和苏汀说要在秦晚家别墅留宿，又给了她们一起回家的机会独处。

城市华灯初上，两人一起走在夏夜晚风中，只是中间隔出了点距离，不像之前那样手牵着手。

一起上了出租车，项悠悠闭眼靠着座椅睡觉，不像从前那样靠着陈宁的肩。陈宁看了会儿她眉心微拧的睡颜，静静看向车窗外后掠的街景。

项悠悠家先到，司机放慢车速提醒她下车。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点懵懵的看向身边的陈宁，说出一句：“你送我的花死掉了。”

陈宁微愣，意识到是那盆半人高的蓝雪花，觉得有点可惜，但对她说：“没关系，我工作室那一盆给你。”

后来她也买了一盆回去，照顾得很好，蓝紫色小花几乎开成了满天星。

“好。那我过几天找你去拿。”项悠悠打开车门，看着陈宁说完这句才关上。

她独自站在街边，望着出租车开远。车窗开着，陈宁回了头，一瞬间，两人遥遥相望。

项悠悠下意识想牵起嘴角，又克制住，只淡淡地看着她，直到再看不见。

之后几天，除了上班就没别的事，但她还是等过了几天才去陈宁工作室。

长痛不如短痛，择日不如撞日，她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