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野，你是坏小狗。”（1/2）
“盛野，你是坏小狗。”
翌日，雨停云散。
天蒙蒙亮时，楚知意从睡梦中醒来，悄悄离开帐篷，随意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撑着脸看远处的落羽杉林。
神情像发呆，也像无措。
雨后清晨，温度很低，漫天遍地都是看不见的凛冽水汽，又湿又冷，楚知意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穿着件薄薄的衬衫，也没有要回帐篷的意思。
——他在想昨晚的事。
想盛野的亲吻，盛野对他说的话，盛野的问题，还有……他的回答。
他说：“……没有。”
他说自己没有谈过恋爱。
想到这，楚知意的无措感更深了。
“宝宝。”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扭过头，发现盛野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
“盛野。”他刻意隐藏住情绪，“你醒啦。”
“嗯，石头凉，我们去那边坐，那边有小凳子。”盛野为他披上外套，而后俯身抱他。他异常乖巧地搂住盛野，任由盛野将他托臀抱起。
而后，他将脸埋进盛野颈窝里，并没有说话。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盛野摸摸楚知意冰凉的侧脸。
“一直在做梦，就睡不着了。”
“做了什么梦？”
“我也记不清了，很多梦，好像都是噩梦。”
“帐篷里太闷，睡得不舒服就容易做梦。”盛野说，“我们等下回民宿去，我让人炖点汤，你喝一些，再补个觉，好不好？”
“好。”
盛野揉揉他的脑袋，将他放到帐篷边的小凳子上。凳上铺了一层软垫，楚知意坐上去不硬也不凉。
他搂住盛野的脖子没松开，盛野就顺势蹲在他身边，笑着看他。
“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啊，鹊鹊。”
“盛野，我……”
“嗯。”
“……我头晕，盛野。”楚知意用额头抵住盛野的肩膀，“我不想喝他们做的汤，我也不想吃太荤的……”
盛野托住楚知意的下巴，让他平视自己，然后贴了贴他的额头。
没有烫意。
“我没生病……”楚知意察觉出盛野的意图，“没有发烧……我就是难受……盛野……”
楚知意像是个表达能力很差的小孩，身体难受却说不出难受在哪里。
盛野轻轻拍他后背，“我们现在就回去，我来给你做汤，好吗？做玉米菌菇汤，可以吗？上次你喝过的。”
“嗯，就做这个。”楚知意闷声回应。
“好。”盛野抱紧他，“还想要什么，想到的话就告诉我。”
“嗯。”
楚知意如此答应，可一直等到回民宿，他都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似乎是困倦到不想说话。
在他们野营的两天中，民宿则悄然多了些改变——多了不少和小狗有关的东西。
椰子刚回去就挑中了只玩具骨头，叼进窝里安安静静地玩。
楚知意看了它一会儿，也安静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试图补眠。
不过他没能睡着，大概是心里不安稳。
盛野见楚知意没有精神，就先拌了一小碗芒果酸奶喂给他吃。楚知意吃完，倒奇异地不太困了，反而聚精会神等待着过敏的到来。
他没能等到。
“我不过敏了吗？”楚知意看着没有变化的手臂问。
“我说过的，吃少一点就不会过敏，这次我没有放太多果肉。”盛野用小发夹夹住他额前的碎发，又摸了摸他的发尾。
“你看着我吃呢，是不是？”楚知意问。
“嗯，看着呢。”盛野说，“以后每一次都会看着你。”
楚知意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连眼睛里都多了点神采，他拍拍被子说：“我睡不着，还有点饿。”
“那我现在去炖汤，好不好？吃点东西容易睡着。”
“好。”楚知意点头，“我等你做好。”
盛野笑着捏捏他的脸蛋，起身离开房间。
楚知意静悄悄下床，确认盛野真的走后，就去找出了自己的平板来，开始完善一幅没有画完的图。
——黑白线条的小狗，有着桃心形状的狗牌。
楚知意一直觉得这幅画缺点什么，却又想不出缺在哪里。可就在昨晚，他决定“短暂拥有盛野”的时候，这幅画的缺憾在一瞬间补全了。
——小狗缺少主人。
他理应标明小狗的归属。
楚知意一边想，一边在狗牌上写下一行字母——PICAPICASPUPPY。
不算标准的英文。
却也并不难懂。
至此，这幅画才算真正完成。
“Mypuppy……”楚知意呢喃着，将画好的图导出，设置成微博头像。
他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两分，于是一直逗留在微博界面看自己的新头像。
与此同时，一条名为“盛野恋情”的词条登上热搜，并不断上移，直至登顶。
楚知意理所当然地看到了，都不需要刻意搜索。
他犹豫了下，点进词条。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不是盛野和哪位明星的花边绯闻，也不是娱乐营销号的断章取义，而是他和盛野。
……是他们在鱼塘牵手的照片。
【震惊。。。盛野居然真的恋爱了。我一直觉得他不像个有情感的人类。。结果今天？？眼睛珠子都要黏男朋友身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野！抱着小狗帅死谁了我不说！】
【盛野来淮市了啊？居然一点风都没透出来，蹊跷啊】
【是私人行程还是在录综艺啊？身边的人是谁啊？素人还是工作人员啊？牵手是综艺任务吗。。。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抓狂]】
【恭喜粉丝，你们要有嫂子了[羞涩微笑]】
【我滴老天，这手牵的，这狗抱的，一家三口啊……】
【（感觉好配）（这是可以说的吗）（盛野的小男朋友看起来就白白的软软的香香的乖乖的）】
【不会是弟弟吧，我记得盛野有个弟弟的，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如果是图上这位的话，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
楚知意仔细看过每一张图片，又仔细看过不断刷新着的评论区，心中竟然很是平静。
他将图片保存下来，粗略判断了下拍摄方位。
是鱼塘对面的小山吗？
盛野发现了吗？他是演员，理应对镜头敏锐的。
该去问问盛野吗？
楚知意心中犹豫，盛野恰好在这时回了屋。
“盛野……”楚知意放下平板，“汤好了吗？”
“在炖着。”盛野牵住他的手，“只喝汤会不会有些淡，再给你做个虾仁好吗？”
“好啊。”楚知意的胃口比晨起时好了不少。
“在屋子里待着闷不闷？要不要出去坐着？”
“可以。”
盛野伸出另一只手，楚知意握住，借力站起来，和他一起往一楼走。
楼梯下到一半，楚知意听到了手机来电的响声，一声连着一声久久不停。
“是你手机响了吗？盛野。”楚知意问。
“应该是。”
“你要不要先下去接电话？”
“没事。”
“好吧。”
等他们走到一楼时，电话已经自然挂断。盛野滑开手机查看来电人，楚知意看到上面的备注是盛遇。
“我弟弟。”盛野摸摸小喜鹊好奇的眼睛，主动解释，“不用管他，大概是和谁闹了小矛盾。”
盛野说着，果然没有给盛遇回电的意思。
“原来你有弟弟。”楚知意小尾巴一样跟着盛野，一路跟到厨房。盛野就抱起他，把他放到厨房边的高凳上。
这下，楚知意既能看到盛野，也方便和盛野说话。
“你和你弟弟关系很好呢。”楚知意说，“要不然他不会连小矛盾都给你说的。”
“没有很好。”盛野回应，“我猜是家里的矛盾，他没有人可找，只好找我。”
楚知意歪歪脑袋，重新理了下思路，对盛野的话丝毫不怀疑。
对呢，如果真的关系很好的话，为什么这么久才给盛野打一次电话呢，还是在遇到麻烦事的时候。
不过这些不能一概而论。
他哥哥就对他很好，却也很少给他打电话，他哥哥的风格是喜欢面对面交流。
“你是家里的老大吗？”楚知意又问。
“不是，我是第二个孩子。”盛野说，“我还有一个哥哥，叫做盛宥，如果再说准确些的话，我爸爸还有一个私生子，比我小半岁。”
楚知意很短暂地楞了下，心里上上下下颠簸着，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私生子么？
说实话，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屡见不鲜，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爸有个私生子，他想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可是盛野这样说，他就不高兴起来。
第二个孩子往往最不受重视，何况盛野还有一个孕期出轨的父亲……如果盛野的妈妈也对盛野不好，那他的盛野真是好可怜……
“怎么啦？鹊鹊。”盛野走过来，站到他面前。
“什么怎么啦？”
“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楚知意抱住盛野的腰，嘴硬否认：“才没有不开心呢。”
盛野似乎也想抱他，可碍于手上沾了些调味品，所以并没有动，只低下头蹭了蹭楚知意的脸。
调味品是黄澄澄的晶状物，不知道是不是盐。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盛野的来电，来电人还是盛遇。
盛野没有接。
楚知意仰头看他，“你弟弟好像很急。”
“那鹊鹊帮我拿下手机吧。”盛野笑了下，“我手上现在有些脏。”
“好哦。”楚知意拿来手机。
“帮我按一下接通。”
楚知意按下接通，捧着手机放到盛野耳边。
他没有按免提，但极具少年活力的声音依旧小炮弹一样在耳边炸开——或许是他和盛野离得太近了。
“哥，你在哪里啊？”盛遇应当是气极了，却竭力保持语气平和，似乎是有些怕盛野。
他偷听到手机里的声音了，楚知意想。
他下意识后退，盛野随之前进，始终与他保持在一个拥抱般的过近距离。
他始终能听见盛遇在说什么。
一声很轻的“咚”声，楚知意撞上了岛台。
“小心点，宝宝。”盛野低下头，贴在他耳边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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