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1/2)
哥哥
楚知意没有收回分手的话。
在完完整整补掉失去的睡眠后,他又一次一个人离开了家。
——他还是有些不开心。
他想,盛野既应该告诉他柳芸双生病的事情,也应该告诉他柳芸双提出的赌约。
把睡梦中的他吵醒又算什么大事。
他可以和盛野一起解决所有的问题。
盛野总是密不透风地保护着他,这样不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自己似乎也有同样的心理。更何况,这种心理已经被盛野发现了。
……盛野的精力和兴奋程度简直超出想象,他都不敢轻易回忆。
真是麻烦。
该怎么办呢?
楚知意不知道,所以他跑掉了。
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冷静,有助于思考。
他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件东西——盛野求婚时送给他的礼物——一个明艳的彩色信封,他怀着某种奇怪的心理,始终没有拆封。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担心里面的东西会太让他感动,以至于失去理智地答应盛野任何要求。
当然,这想法他不会对任何人说,有自以为是之嫌。
或许盛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简单地写了“我爱你”三每个字呢?他要是因此而失智,未免显得像个傻包子。
信封不大,容易携带,楚知意就揣在口袋里,准备想清楚了就拆掉。
幸好除了这不算大的烦恼之外,一件他期待的事要来临了。
——哥哥要来了。
这一回,楚嘉言终于没有被其他的事绊住脚步,如期到达黎城。楚知意遵守约定,去了机场接机。
为防止一些他没法回答的问题出现,他卸下了手指和脖子上的求婚戒指,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接人的过程也异常顺利,从机场离开后,他们就一起回了楚嘉言的公寓。
傍晚,楚嘉言叫了厨师上门做饭,楚知意要了一道芒果奶昔,就坐到沙发上打游戏。
“宝贝,不是对芒果过敏么?”楚嘉言站在他身后问。
楚知意放下手机,回答楚嘉言:“不过敏了。”
他想了想,补充:“身体状态比较好的话,就不会过敏,状态不好的话,就会起小疹子,但是也不严重,吃过敏药就可以消下去。”
“看来现在状态不错。”楚嘉言说,“白了点,也圆了点,小汤圆。”
楚知意有点震惊:“只是胖了一小点点点,应该没有汤圆那么圆吧!”
他可是照过镜子也称过体重的。
“用了夸张修辞。”楚嘉言点点他的侧颈,“你那位新男友把你养得还可以。”
楚知意瞥到脖子上的红印,登时尴尬羞耻不能自已,明明都已经两三天了,结果还没有消掉。
他赶忙捂住了,嘟囔:“是我自己在养自己……”
“吵架了?”
“才没有呢。”
“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留下来和我住呢。”
“就是要和你住啊。”楚知意声音更低了。
“抛下如胶似漆的男朋友?”
“哎呀哎呀,哥哥你不要说得这么肉麻。”楚知意说,“我就是想你了,想多陪陪你呀,好不好?”
楚嘉言挑眉,应承了他拙劣的借口:“好啊,想陪我的话,明天一起去公司吧。”
楚知意睁大眼睛。
“怎么样?”
“……行。”他咬着牙同意了。
“好,我让人给你准备好衣服。”楚嘉言揉揉他的脑袋,“一会儿多吃点饭,好好睡一觉。”
“嗯。”这两点楚知意知道的,盛野总是这样叮嘱他。
不知道这两天他不在,盛野有没有好好睡觉。
冒出这个想法时是饭后觉前,楚知意躺在床上,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了盛野身上。
应该是有的,他又想。
他每天都有和盛野视频通话,他给盛野的睡眠仪也如实地记录着盛野的睡眠状态,起初确实是差极了,所以他想了个办法——开着语音给盛野讲故事。
睡前故事的讲述人变成了他。
幸运且奇妙的是,这方法真的有效。
“叮!”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我的puppy:什么时候回家?宝宝】
盛野每天的必问消息,楚知意已经对这几个字很熟悉。
【pica:不知道。】
【我的puppy:今天会给我讲故事吗?】
【pica:会的】
楚知意点开语音通话,选择了一篇童话故事将给盛野听。
离开家的夜晚里,他都是这样做的。
星幕闪烁,他轻声对盛野说:“晚安。”
“晚安,宝宝。”盛野回应他,“我好想你。”
楚知意眨眨眼,伴着这句话进入睡眠。
翌日。
楚知意按时起床,穿好衣服,和楚嘉言一起去了楚家在黎城的公司。
楚嘉言说工作就是工作,半分摸鱼的水都不掺,他一进公司就涉足了其中一个正在进行的核心项目,却是让楚知意来处理,他从旁辅助。
楚知意实打实在公司待了一周,也实打实处理了一周的工作,对公司内部的弯弯绕绕渐渐明晰起来。
这种情况下,和公司现在的“主人”楚昊廷,也就是他们的父亲打交道,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楚昊廷对亲生的双子很是淡漠,楚嘉言对这个父亲的态度也只有公事公办四个字。
楚知意在这方面和自己的哥哥展现出惊人的相似性来。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父子的关系虽然看起来不正常,却减少了亲缘纠葛与生俱来的压迫,不能算是完全的坏事。
起码对楚知意而言不算。
这样微妙的平衡是在一周后的周一被打破的——当天,楚昊廷没有来公司。
“妈妈生病了,好像是情绪不好引起的急性病,我还没有细问。”楚嘉言告诉楚知意,“要和我回去看看她吗?”
楚知意沉默许久,拒绝了。
楚嘉言摸摸弟弟的脑袋,“今天放一天假,在公寓里好好休息。”
“不用……”
“好啦,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工作呢。”楚嘉言笑笑,“我会早点回来。”
闻言,楚知意抿抿唇,终于说:“好吧。”
楚嘉言这才出了门。
等待楚嘉言回来的时间里,楚知意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画画,画的是一片伟岸的落羽杉林。
最后一枝羽状的叶片细化完成时,楚嘉言回来了。
楚嘉言告诉他,宋羽烟的身体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她情绪不好,不能再施加压力,也需要多陪伴。
楚知意嗯了声,在画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很轻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状态是奇妙的娴静,不紧绷不难过不担忧不欣喜,隐隐透出点悲悯的意味。
仿佛一个与他无关的人生了病,又好好地痊愈,他也会舒这么一口气。
“阿鹊。”楚嘉言在他身边坐下。
“哥哥。”楚知意放下平板,顿了顿,“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
“医生告诉我,之前有一天,妈妈也因为情绪不好晕倒了。她晕倒前,阿鹊去过家里,和她说过话。”楚嘉言没有绕弯子。
楚知意攥着手指,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他垂下眼,“那天妈妈晕倒,是因为我。”
“为什么呢?”
“哥哥不怪我么?”
楚嘉言笑了,笑容里有丝冷淡桀骜的意味,不过这潜意思并不是对着楚知意。
“我想,不会是阿鹊的错。”
简直是近乎盲目的信任,楚知意的眼睫毛颤动着,擡眼看向楚嘉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