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2/2）

琴情不忍心，上前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她是个很好的人，可是仙有仙规——”

“我想师姐和师弟多虑了，我并未动情，只不过是看她可怜，也有欣赏她的才干。”

“如此最好，尽早脱身才是对你二人最好的归宿。”风凌霜打量他淡漠的神情再三，总算稍稍放下心。

琴情亦附和点头:“师父说，凡人有凡人的命数，我等不能害了她们。”

梁月庭默然不语。

“对了，师弟。这次东海龙王做寿，广邀天下仙士到东海赴宴，昆仑也在邀请名单之列，师叔召我等一同去赴宴。”

“何时出发？有何要求？”

风凌霜道:“师叔让我等在东海旁的一座仙女城和赴宴的队伍集合。我想，离龙王作寿的日子还有十日余，正好可以一边除妖一边赶路。”

话音刚落，旁地却响起一声哀嚎。

一扭头，见琴情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哀怨地看向她:“师姐，好师姐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敬业，掌门师祖只要你下山修行，除妖除害，可不是要你日日夜夜去抓妖怪。”

风凌霜面有一丝忿忿不平:“既然有能力，为何不多除些妖魔？”

“可是这世上的妖怪你抓的完吗？”

眼看两人就要斗嘴，梁月庭赶紧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

“不急，幸亏我早有预料，先定了一辆马车，明日再走。”琴情突然道。

另一厢，王银蛾方踏入小院，便被秦母拉进了屋。秦母几人连番询问了欢喜城的经历后，总算饶她回房洗漱去了。

刚洗完澡，身上是热热的，舒服得王银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正要回房，不想堂屋内传出一阵谈话声，王银蛾仔细一听，面容渐渐下沉。

“听那赵瘪三说，最近棺材铺的生意很火，光是北村那边最近经常死人。”

“啊，可是妖怪干的？”

“好像不是，前几天几个仙师到北村走了一趟，没发现妖精鬼怪。”王金银的声音似乎有些凝重，顿了下，又说，“秀儿，你肚子这么大了，还是回房休息去吧。我扶你。”

“不了，我这儿心里总是慌张，这次送货就别去了吧。”屋内传来嫂嫂隐带乞求的声音。

秦母亦道:“钱财是小，性命为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里该怎么办？”

“何况现在局势越来越不好，妖魔鬼怪愈发猖獗，我们普通人只能顾着点自己。”

“这话如何说？”

秦母反问:“你难道没有感觉？”

好一阵沉默。

王金银犹豫道:“罢了，那我先暂时帮父亲照料猪肉摊子的生意。”

听见脚步声往门口靠近，王银蛾警觉地挪步走开，只当这事如耳旁风刮过不提。

当晚，王银蛾心里记挂着和陆邢台的约定，可是眼下她钱财紧张，怎么去买礼物？

徘徊许久，她不抱希望，焦躁地翻出自己的钱罐子，低头一瞧却是当场愣住，里面的银两铜板竟然丝毫未动过。

犹记得，她明明在逃婚前留下书信，让秦母拿走剩余的银两。

抱着钱罐子坐回床榻，王银蛾头枕着床柱，目光复杂难辨。不过这些钱财倒是能解决眼下的困局。

翌日，王银蛾换上去年制的桃粉色春衫，衣料柔软顺滑，做工迷实细致，尤其是宽袖边沿的那支针线绣的桃花栩栩如生。

“银蛾，你出门去吗？”

“对，娘亲，我去拜访一个朋友。”

“那多穿一件，别着凉了。”

不得已，又披了一件稍厚的鹅黄披风。

等她走后，秦母低声自言自语:“莫不是又去找那个梁月庭了？”

这可委实冤枉她了。

王银蛾先去铺子里买一些特产，再找车队定下路程。

“王姑娘，你要去梁都做什么？”车队的人问。

她面带疏离地微笑:“看亲戚。”

“那这样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我都可以雇一辆马车了。”王银蛾面上惊讶。这年头都流行抢钱啊！

“我说啊，王姑娘，我送你去梁都万一路上遇见山匪，我还要保护你呢。”

那人笑着，眼底有恃无恐。

闻言，王银蛾不住地笑，正当那人目眩神迷之际，猛地从披风后面掏出一把匕首扎进身前的车辙，“铿”，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会儿也没心情和他再耗下去，王银蛾收敛了笑，冷声道:“半两银子，你把这板车租给我，隔日我再送回来。”

那人一听，后脖颈的反骨冒出了头，梗着脖子道:“我若是不给，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怎么会呢？”王银蛾慢条斯理地拔出匕首，满眼柔情地盯着他，手里的匕首却来回摩擦着车辙。

“刺啦——”

刺耳的刮擦声化作一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愈来愈近。

王银蛾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车子留在家里也是搁灰，还不如挣个半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