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叔叔在演我01（三合一））（2/2）
顺着之前的泪痕，经过脖子，缓缓滑进少年的肩窝。
而少年虽然睁开了眼睛，但人却好似还没从睡梦中彻底醒来，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男人不由得朝他伸出手，不知是想要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还是想擦拭干净少年眼角的泪痕。
然而，还没等男人碰触到他，少年突然无意识地轻吟出了声音，“唔……”
本来已经张开的眼睛又重新合上，仿佛刚刚睁眼的一瞬是梦游一般。
然后整个人浑身又是一软，脑袋也随之一歪，恰好撞进男人伸过来的掌心。
被男人用手托住，他无意识地用脑袋蹭了蹭，然后难受般地轻声抱怨道：“……疼。”
男人的动作随之一僵。
恰在这时，温曜阳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爸？”
略显惊喜的高昂语调，打断了这间房中诡异的气氛。
刚刚还靠在男人手中撒娇的少年，被这一道声音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惊醒。
他陡然挺直身体，头自然瞬间就离开了男人的掌心。
唯有淡淡的余温，和无意识蹭下的泪水，还能彰显过刚刚那一瞬间两人的亲密无间。
而即便醒了，单薄少年看上去，也还是脆弱得宛如玻璃制品。
唯有琥珀色的瞳孔里，跳跃着不同于刚刚的灵动活力与生机。
顾凡瞪圆了眼睛，茫然又警惕地四下看了两眼，才彻底清醒过来。
看清是什么情况之后，他自然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那是个英俊到令人有些震撼的男人。
他长相斯文，但却并不显得过分温和，深邃的眼廓看上去无端便带着三分锋锐，但眼里的神色却并没有咄咄逼人的锋芒，只有被时间淘洗后剩下来的成熟和稳重。
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即使在临近半夜的这个时间，也像是刚结束了一场会议一样周正伟岸。
贴身的衣服勾勒出劲薄的肌肉线条，板正但不显夸张，看上去禁欲又惹人垂涎。
顾凡看得有些失神。
相比之下，他身上的衣服就显得既寒酸又普通了。
两年从未换过样式的校服一穿到底，底色是白色的布料都已经被洗得像是褪成了这个颜色一样。
甚至就连这在刚买来的时候都不是新品，而是从毕业的学长那里手来的二手货。
他以往并没有觉得自己省钱有什么不好，可在面对这样一个精致到有些过分的男人时，却难免感到了一点自惭形秽。
顾凡局促地握了握手心，没有再擡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连脸色也透明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原地。
温曜阳刚刚就是因为温霁雪才一直在喝闷酒，现在见自己相见的父亲突然出现，整个人既惊又喜，眼里早就看不见顾凡了。
他本想上前几步，离温霁雪再近一点，却又突然停下，语气略显倔强地赌气道：“不是说今天还有会？怎么又突然能过来了？”
他在从温霁雪的秘书那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已经生气了整整一天。
“你的生日，我当然不能缺席。”温霁雪狡猾地没有提及已经忙完的事实，转而拿出早早就给温曜阳准备好的礼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看来还来得及。”
钟表的时针尚且还停留在11与12之间。
温曜阳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伸手从温霁雪掌心接过自己的礼物，但却没有在这时打开，而是将它背到身后批评道：“差一点就来不及了。”
要是超过了十二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收温霁雪的礼物了。
温霁雪无奈地摇摇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包容小辈所有任性的父亲一样。
然后，才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道：“曜阳，这位是……”
说话的同时，看向了顾凡。
温曜阳这才反应过来，休息室里还有第三个人。
“这是我同学，陶珏。”他先是跟温霁雪介绍道，而后才又问，“陶珏，你身体没事吧？”
“没事。”被点名的顾凡身子一僵，然后摇了摇头道。
可他的脸色，实在是白得有些过分，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温曜阳张了张嘴，害怕交浅言深，也不敢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但温霁雪却没什么顾忌，他就像是一个挑不出错的长辈一样，和蔼地朝顾凡柔声询问道：“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说着，还伸手朝他的额头探去。
但是被顾凡反应过激地躲了过去。
有些狼狈地避开温霁雪关切的视线，顾凡显得越发局促不安，他紧了紧身侧的拳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道：“抱歉，我还有事，该走了。”
可他站起来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太急了，身体本就是缺血的状态，这一站，猛地让顾凡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朝一旁倒去。
“哎！”温曜阳本能地想要冲过去扶住他，却没有站在他身边的温霁雪快。
被眼疾手快的温霁雪一把捞住胳膊，顾凡人虽然被提溜住了，可身上过于宽大的夏季校服，却被温霁雪这么一扯，意外歪了下领口，露出半个肩头来。
脑子里还有点酒精作祟的温曜阳，第一时间还没能发现，但清醒的温霁雪，却一下子就看见了少年身上露出的青紫淤痕。
——啪
顾凡猛地抽离自己被抓住的胳膊，因为动作过快，还不小心抽了温霁雪的手一下。
他有些难堪地将自己的衣领拢紧，不希望自己的不体面暴露在这个人面前。
甚至都顾不上为刚刚的行为道歉，顾凡擡腿就想离开这个令他尴尬的房间。
但他实在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刚迈了半个步子，顾凡的膝盖就陡然一软，视野中的景象仿佛是褪色后有些泛蓝的像素块，从四周蔓延到中间，直至被黑暗彻底淹没。
温霁雪下意识地又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一次，顾凡再无力气反抗，整个人都软在了温霁雪手里，显然已经陷入昏迷。
温霁雪将顾凡放回沙发上。
想到少年刚刚抗拒的反应，他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伸出手，掀开了少年身上并不合身的校服。
“嘶！”
终于反应过来的温曜阳跟着看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酒都被吓醒了。
只见少年原本就因为营养不良而毫无血色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淤痕遍布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都已经青到发黑，一看就知道打人的是用了下死手的力气。
我天，这、这怎么回事？！
温曜阳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温霁雪却比他平静许多。
确认完自己的猜想，他将顾凡的衣服拉回原位，盖住温曜阳果断道：“走，去医院。”
顾凡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
【你还好吗？】系统问。
因为打着止痛针，顾凡之前又还在昏迷，所以他现在是没有屏蔽痛觉的状态。
感受了一下身上的钝感和疼痛，顾凡说：【没事儿，受得住。】
他又问：【现在什么情况？】
昨晚装晕到半途，顾凡就因为陶珏糟糕的身体而完全晕了过去。
【你晕倒后，温霁雪就把你送到了医院，今天早上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也真亏得顾凡能忍，肋骨都断了两根，还能坚持着把礼物送到温曜阳手里。
顾凡对此却不以为意。
给温曜阳送礼物，一方面是为了达成陶珏死前最后的心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错过这个机会，以他的身份很难就再和攻略对象扯上关系了。
顾凡的意识清醒，陶珏的身体自然也随之苏醒过来。
在送走把顾凡一通检查完的医生后，温霁雪才又单独走进病房。
岁月沉淀的气质令对方本该锋锐的眉眼，看起来柔和许多，即使没有像上一世一样戴着修饰性的眼镜，也让温霁雪看上去并无凌厉只有稳重。
而这次终于有余裕好好欣赏对方，顾凡才赞叹般地说：【温霁雪可真他妈好看啊……】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反正哪儿哪儿都好看。
他盯着温霁雪看入了迷，一时失神，漏听了温霁雪的问题。
顾凡：“什么？”
他难得不是因为在演戏，而感到了一丝局促。
温霁雪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越发和蔼，完全就像是一个宠溺着小辈的大人一样，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我是在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哦，”顾凡低下头，闷声回答道，“我没事。”
同时在心里呜呜呜道：【我老攻真好！】
系统：【……】
做个人罢。
温霁雪同顾凡说：“医生说你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快的话一周内就能出院，术后好好将养一下，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闻言，顾凡的头却越发地低，先是道谢道：“谢谢您把我送到医院。”
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堪地问道：“手术费用……”
“这个你不用操心，”温霁雪却体贴地截断了他的话头，主动说道，“你受着伤还惦念着曜阳的生日，又是在我们家晕倒的，于情于理我们都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见顾凡还紧咬着下唇，温霁雪便又主动说道：“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这些钱就当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可以挣钱了，再还给我也一样。”
听了这话，顾凡才终于松了口气，头也能擡起来了，问道：“那您把账单记清楚，我以后还您，按九出十三归算都行！”
“九出十三归？”闻言，温霁雪失笑道，“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哪用得着那么高的利息。”
顾凡哑口，张了张嘴：“……”
他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男人吃亏。
“不过说起高利贷，”温霁雪又开口问，“你身上的伤……”
都已经知道了九出十三归，顾凡身上伤的来处，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顾凡因此身子又是一僵。
他本不想把自己难堪的一面暴露在这个人面前。
可他浑身的伤早就藏也藏不住，以温霁雪的能力，只要稍稍一调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只能又低下了头，细如蚊蝇地嗯了一声作答。
温霁雪倒是很明白少年人的自尊心，没有过多在这件事情的理由上过分深究，而是主动问道：“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虽说子继父债是受法律保护的，但高利贷为了追债，将陶珏打成这个样子，却并不是合法的行为。
但顾凡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温霁雪的提议。
陶珏会被打得这么狠，跟他不服输的死犟脾气也有关系。
讨债人打人是为了恐吓威胁欠债人还钱，可陶珏不愿意承担自己那个死鬼父亲欠下的债，硬是扛着死活不愿意交钱，还把人家派来的打手给打了，而且打得还不轻，才彻底激怒对方，下了这么重的死手。
真要深究起来，那群放高利贷的或许会进去，可顾凡估计也跑不了。
【还是太年轻了啊……】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陶珏的年轻气盛。
不过对于成年人来说，有上百种解决方式的问题，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可能就是天塌了一样绝望的事情了。
会自暴自弃到想要跟这群人渣同归于尽，说明陶珏的心理也已经无助到了尽头。
得到顾凡的回答，温霁雪也没有强求什么。
这是顾凡的选择，他只能表示尊重。
于是他另外起了其他的话题，嘱咐道：“在这里你不用操心别的，好好把身体养好就行，你跟曜阳是同学，就跟我的孩子一样，不用在乎钱什么的，我都给你记着呢，将来会让你还给我的。”
温霁雪照顾着他的自尊心，用相信他可以还清，来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听着对方长辈般体贴地在他耳边絮叨着，顾凡藏在被子下的手却越发紧紧攥起。
这个人是在太好了，好到他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肖想。
他们两个就像是两条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才能偶然出现一个交点。
但相交之后的未来，也只能渐行渐远，再无重合的那一天。
今天之后，他与这个人，就再无什么多余的联系。
对方当然不会在乎施舍给他的这点医药费，说是需要他还，可之后还能不能记得他这个人，估计都还要另说。
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被他忘记。
在这一瞬间产生的妄念，犹如毒液一样蚕食着顾凡的心。
他就像是一个渴望毒.品的瘾.君子一样，渴望着这个人的视线，能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再停留一秒，直到再不会挪开的那一天。
于是，就在温霁雪嘱咐完他所有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凡突然伸手抓住了他。
被抓住的温霁雪明显一愣，顺着自己被抓住的袖口，看向顾凡，轻声询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语气依旧和蔼可亲，但顾凡却能听出属于长辈与小辈间，那点永不可逾越的疏离。
不过这些也都已经无所谓了。
既然他已经选择冒险，朝他伸出了手，就要一往无前地继续走下去。
即使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也要为自己努力一把。
于是，顾凡擡起头，看向温霁雪。
他的视线，就像是刚出生后印随了人的小兽一样，依赖又充满了信任。
又用难得的温言软语，不甚熟练地朝男人恳求道：“你再多帮我一点吧，温叔叔。”
新世界：不做人老狗比长腿叔叔X一见钟情后套路百出小狼狗
一世界写法有点问题，二世界会改正，重新做了纲，晚了好几天抱歉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