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蚕（2/2）

不得已又去找了东璧先生那隐居在金陵城外小镇子的高徒女大夫韩辛夷，却仍不得要领。

不过好歹从韩大夫口中知晓了这病从何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叶菱纱便想着找到凌水月，问清楚根由。

霍家姊妹便悉心打探其下落，不出数日，便探听到江湖上发生的大事。

毕竟，其鲛人的身份实在重大，想隐瞒都难。

说完了事情始末，霍云舒还不忘补几句话要挟道，“要是长乐这病没治好，而王爷和镇抚使又知晓谢大人袖手旁观，怕也是会怪罪……”

霍云舒也非愚蠢之人，这次虽然见不到凌姑娘，但她相信，凌水月被锦衣卫抓住的消息并非空xue来风。

谢大人任由消息传播，心中应该有自己的打算，或许也知晓凌姑娘的真正下落，那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谢荣华摸着光滑的下巴，思索一阵，便取下腰间锦衣卫的令牌。

他知道这长乐打小就被王爷宠坏了，性格说一不二。即使没有这个病症，说要找到凌姑娘便必须找到，否则是不会罢休的。

他只得告诉霍云舒凌水月人在何处，并将令牌交给她。

“到时将令牌拿与乘风追云两位统领看，他们二人自会明白我的意思，让长乐同凌姑娘相见。”

霍云舒接过令牌，确定是锦衣卫的不假，也算有诚意，“多谢大人成全，祝大人马到功成，加官进爵。”

临行之前，谢荣华不得不嘱咐，“有句话得说在前面，此事不要声张，寻到了病根得了解药就赶紧带长乐回去。近来江湖不平静，日后只会更加多变，万一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可无法向王爷和苏大人交待。”

“多谢千户大人提点。”霍云舒其实也明白，这谢荣华也是借此来要挟自己，长乐出了事，大家都不好过。

叶菱纱得了令牌，依照谢荣华给的方式，与锦衣卫乘风追云取得了联络，快马加鞭昼夜不停赶路。

凌水月就在金陵城外不远处的的一个小镇子上。

这一路人马与谢荣华兵分两路，由乘风追云领着，穿得都是普通百姓装束，伪装成了一个寻常的商队，此时正在歇息。

有了千户大人的令牌，再加上乘风追云曾跟在指挥使大人身前，见过叶菱纱，也知晓其身份，不敢阻拦，赶紧让凌水月与二人见面，亲自说明来意。

凌水月一听就明白了，“你们找我，就是为了她的病症？”

她对此事并不意外，在救治叶菱纱时，就提醒过，用自己的血液逼出血萤是“饮鸩止渴”。

霍云舒点头，“也算是。”另外的原因嘛，自然是叶菱纱想见一见这位凌姑娘，一解相思之情思念之苦。

先前只看到背影之时，她还能流露真情，不顾礼节大胆拥抱诉苦。

此时见了真的，叶菱纱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呆在原地，蠕动了半天嘴唇，没吐出半个字，什么话只得让霍云舒来解释。

凌水月屏退了锦衣卫，才肯说医病之事。

不过结果却要人失望了，她只说这病没得治。

外人所不知晓的是，雪宫之人，身体内都植入了一条冰蚕，配合《玲珑诀》的心法，才能炼成神功。

随着时日增长，内力愈发丰沛，身子也愈发寒冷。

寒毒是无法驱除的，当内力到了一定境界，便会随时发作，痛不欲生。

听她解释完，叶菱纱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握着拳头伸着手指骂到，“什么破法子！练功就练功，还得把身子都弄坏。我要是你，非得找什么玲珑公子算账。”

“并不是全无好处。”凌水月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这冰蚕比其他毒虫厉害得多，身体内中了什么蛊虫或毒药，都会被冰蚕吞噬，雪宫之人也算得上百毒不侵。

正因如此，当日叶菱纱中血萤之时，凌水月不得已将血液中的冰蚕通过伤口渡过去，为她驱毒。

这么一说，叶菱纱算是明白了，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她撩起衣袖，看着胳膊上的旧伤，沮丧地摇摇头，心情如坠谷底，“怪不得当日你犹豫再三，不肯用此法，原来如此。”

纵使她是率性乐观之人，听到这病症不能治愈，也无法再开心起来，脑袋似有千斤，气急攻心，几乎晕厥。

霍云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劝她不要担心。

她猜测，凌姑娘肯定藏了一手。因为这病虽然无法治愈，却一定可以缓解，不然雪宫里这些高手以及武功卓绝的凌姑娘，又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呢？早被人落井下石，趁着寒毒发作时取了性命。

这道理，其实以叶菱纱这股聪明劲，细想肯定明了。只是突然听闻疾病不能治愈便乱了心神，哪里还能冷静思考？

凌水月喝了一杯茶，笑着说，“缓解的法子倒是有，只怕你不想去试。”

身子阴寒并不算什么急病大病，只是难治了些。

凌水月自然有法子。

“女子的热血——病发时找些少女，生饮其血，直到身体舒畅为止。”

叶菱纱:“！！！”

此法如此歹毒狠辣，与凌水月天仙一般的人实在格格不入。

霍云舒道，“男子不行么？”

“也行。”凌水月笑道，“只是我啊，厌恶男子。”

霍云舒:“？？？”

叶菱纱又恨又恼，若此话为真，日后的自己，要么自生自灭，要么沦为了一个嗜血的恶魔！怎么可以？

她忽得簌簌落下泪来，“莫非你之前寒毒发作都是用此法缓解？也不知坑害了多少无辜少女，枉为人！我将来就是冻死，死绝了，也绝不会用此法。”

看她言之凿凿的样子，凌水月勾唇一笑，掏出一个小瓶子，“别急，还有另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