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1/2）

瘟疫

凌水月思索片刻，猜测李衿体内不是蛊虫，应是蛊卵，还没有孵化，幸好。

提起血萤，慕绯豁然想起昔日竹林中的一幕。她清楚清楚记得，小叶子也中过血萤，当时是凌水月救了她。

对付血萤，雪宫之人确实有法子救李衿。

冰蚕可以克制血萤，而且，李衿比小叶子幸运的多——小叶子是被蛊虫血萤直接侵入了血液，当时情况紧急，只能以寒毒之血来克制，而李衿体内的蛊虫还没有孵化。

“遇到雪宫之人，算你造化大。慕绯，来帮我。”凌水月用短刀划开自己的手背，紧皱眉头，催动内力，不多时，只见手臂上忽然有一个凸起。

她右手两指按压在手臂上，逼着那凸起慢慢移动着。

一只透明的冰蚕沿着划开的伤口慢慢爬了出来。

慕绯抓住李衿的手，与凌水月中指相接。

冰蚕顺着爬过去，爬到李衿那五瓣梅花的伤口处，徘徊了一阵，便钻入了胳膊里。

“啊——好痛好痛，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李衿瞪大了眼睛，一阵抽搐，本能想缩回手，却被慕绯死死抓着。

“莫要乱动！”凌水月厉声呵斥。

李衿咬着银牙，已满头大汗。

她直勾勾盯着自己手臂上那个凸起，如同鼓起的青筋，凸起向里侧慢慢延伸，渐渐消失不见，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她从牙缝里呲出一句话，“要不……不治了吧……我实在……我实在受不了！”

凌水月也不安慰她，冷冷出言警告，“你若不想日后血萤从你身上脸上破皮而出，便给我忍着。”

李衿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只觉胸口一阵阵生疼，恨不就死。

过了许久，冰蚕才爬了出来，回到了凌水月的身体。

慕绯瞧她虽一声不吭，垂下来的由手却死死攥着衣物，泛白的指甲几乎镶嵌进血肉里，显然痛极。

李衿终于平静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流血更多的伤口，这就没事了？真没事了？能保住一条命，挨些苦痛却也是值的。

凌水月擡着手让慕绯包扎，解释说，这冰蚕在体内游走本就是极痛的，李衿方才忍受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慕绯听到，缠布条的手一顿，擡头看她，“冰蚕在你体内，你不痛？”

凌水月却十分淡然，“我已然习惯了。”

看她如此轻描淡写，慕绯心头又是一紧，故意试探，“提升内力竟要如此伤身的法子，雪宫的‘玲珑诀’算什么高深武功？害人不浅！你不如早日脱离了雪宫，免得再受如此苦楚。”

说完，特意去观察她的反应。

凌水月苦笑一下，摇摇头。

她再清楚不过，这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有所得必有所失。

从自己当年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开始，就注定一生都不会好过。

慕绯还想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二在外面客气询问，“两位姑娘，镇上的捕快来查人了，让人都去楼下呢。”

慕绯心生警惕，问道，“可知再追查什么？”

小二没有应，又去敲隔壁李衿的房门。

慕绯看了凌水月一眼，不知这镇子出了什么状况，颇为担心。

慕姐姐，你们两个难道是……李衿看二人神情微妙，恍然大悟，赶紧看了看门口，她想起来了，在云中山庄时凌水月被朝廷锦衣卫捉住了。

她特意压低声音，“难道，你们是从谢荣华手底下逃出来的？现在官府派捕快来拿你们？咱们快，快逃！”

慕绯眉头紧锁，绝非如此。

惊动官府的，应该不是小事，但并非锦衣卫的命令——这群小捕快没大用，还会打草惊蛇，抓她们二人锦衣卫肯定不会命令捕快，必然是别的事。

不过，和官府起冲突总归不好，会暴露行踪，不如一走了之。

她打开了窗子，望了望窗外，决定让二人留在此处，自己先去楼下探听情况。

若是那群捕快难缠，二人就直接走这后面的路离开镇子，自己晚些时候再去追。

凌水月点头，“好……你也……小心一些。”

温柔关心的话语，性子冷漠的她并不习惯说。

慕绯心中一暖，又对李衿嘱咐道，只说两人三番五次救她性命，不求她感恩戴德，只希望逃走时，她与凌水月能相互扶持。

慕绯独自下楼，走到楼梯口时，打眼一瞧，才发现一楼的桌子板凳都重叠着堆在一起，乌泱泱站了许多人。

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把住客栈门口不让人进出。

脸上都蒙着白色面巾捂住口鼻，穿戴严实。

还有一个女子也带着面纱，甚是引人注目。

慕绯下去，伫立良久，算是听明白了。

这领头人正是镇子上的捕头，姓武名青峰。

近日，不知怎的，镇上突然有几十人感染不明瘟疫，危在旦夕。

而且此瘟疫，蔓延很快，因此大人命令他挨家挨户搜查，看人身上是否有外伤，有外伤的，都得跟他一同回衙门。

客栈掌柜递上一张笑脸，打听消息，心说这什么瘟疫，咋听起来这么严重？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武捕头摆摆手，讥讽他竟还想做生意，眼下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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