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2/2）
他在叙述这些过程的时候，语气极其平淡，毫无情绪起伏，感觉上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小说故事里的情节。
虽然身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他却再也无法与其产生共鸣，其实这也就意味着他是真的已经放下了这些过往。
陆梓夜还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如此庞大的信息，但内心的感动无法言说。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顾真旭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不过此刻的他才真正感觉到顾真旭正在逐渐为他敞开心扉。
两个人的心似乎又更近了一些。
——
今天是两个人入住新房的第一天，晚上他们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节目。
对面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某部连续剧，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眼神虽然正盯着电视上的画面，但却始终都无法专注。
虽然他们平时在上班的时候超过大半天的时间都相处在一起，但由于各忙各的工作，所以并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一整天都待在彼此身边，不被任何事情打扰，从早到晚都没有离开过彼此的视线。
这显然已经超过了两人心理的承受极限。尴尬、紧张、害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而且只要一想到不久后即将同床共枕，更是让两个人心口难耐。
陆梓夜瞄了顾真旭一眼，视线落在他撑在沙发上的那只手上。
他一时兴起便将自己的手放在大腿上，随后便缓缓地挪到沙发上，两根手指在此刻仿佛化身成双脚，牵引着他的手掌慢慢移动。
他慢慢地将自己的手往对方移动，眼神偷偷地观察着对方，确定对方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眼看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再一步”就能抵达终点，此时食指已经擡了起来，然而正要放下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声音给打断。
顾真旭神色紧张地支吾道：“我……想去洗澡。”
陆梓夜连忙将手缩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回应道：“啊……那你就去吧。”
顾真旭迟迟没有行动，依旧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问道：“那你也要洗吗？”
陆梓夜愣了一下，瞪大着双眼，张口结舌。
顾真旭其实是出于礼貌的询问，因为公寓里就只有一间卫生间，如果对方想要优先洗澡，他可以作出退让。
从对方的反应上来看，他立刻察觉不对劲，迟疑一阵顿时恍然大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那种想法。”顾真旭连忙否认道，此刻慌张的他已经顾不上太多，他急忙站起身准备逃离：“就当我什么都没问，我先去洗澡了。”
他快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陆梓夜却忽然从他身后叫住了他。
他缓缓地回过头，眼看对方正一步步向自己走近。他磕巴地试图解释，殊不知对方却直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他一脸懵地呆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走进房间里，刚刚慌乱中产生的紧张感久久无法平复。
听见房间里发出的动静，他出于好奇心地走近，透过房间的门缝探了进去。
陆梓夜的所在地似乎是在门缝的死角里，所以他没能看到身影。
正当他想再凑近一些的时候，房门忽然被完全敞开，他的视线便落在陆梓夜的胸口上，吓得他连忙后退几步。
这时他才看见陆梓夜手上拿的东西，是一套雾蓝色的丝绸睡衣。
陆梓夜将其用双手捧着，拿到顾真旭的面前：“你穿这个吧？这是我买来送你的。”
顾真旭眼神盯着陆梓夜手上的睡衣，嘴上道谢后便将睡衣接了过来，丝绸睡衣摸起来很顺滑，他刚拿在手上的时候衣服的袖子突然滑落，好在他及时接了起来才没让它掉到地上去。
他看着陆梓夜的笑容，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却没有戳破。
他洗完澡后就轮到陆梓夜进去，他走到房间里坐在床上并拿起放在小桌台上的吹风筒将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头发吹干之后，他一个人坐在床上默默地等待陆梓夜。
此时他突然感觉一阵寒颤，不知是因为身体受冻，抑或是紧张导致，他将棉被盖过自己的肩膀，背靠床头坐着。
他眼看着左手边的那个枕头，光是想到待会儿陆梓夜躺在上面的画面便不禁面红羞涩。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些建设好的城墙却瞬间瓦解得无影无踪。
此时房门传来声响，顾真旭闻声立马正襟危坐。
只见陆梓夜走了进来，并且关上门。
顾真旭眼看陆梓夜身上穿着丝绸睡衣，莫名感觉相当眼熟，当他往自己身上一看就瞬间明白一切。
他们两人穿的睡衣，无论是样式、材质，甚至连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顾真旭这才明白陆梓夜送他这套睡衣的目的，但已经为时已晚。
陆梓夜在吹干头发之后，便走到房门旁边将房间的灯关闭，随后躺到床上去。
在陆梓夜躺下去的那一刻，本就在床上的顾真旭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一下，然而他却是往反方向挪去。
陆梓夜察觉动静便笑着说道：“你怎么挪过去了？”
顾真旭看向陆梓夜，哪怕因为没有灯光而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索性闭口不言，仰头望向天花板。
陆梓夜见状在心里默默暗笑。
两人明明就一起躺在一张双人床上，但是两人之前相隔的距离感觉上还能再往里面塞上一个人。
顾真旭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他默默地扭过头，眼看陆梓夜已经合上了眼，他咽下一口气并决定开始行动。
他将整个身体背对着对方，身体却慢慢地向对方靠近。
其实陆梓夜并没有睡着，而且现在还睁眼将对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但却全程不发一语。
顾真旭不断地挪动着身体，直到肩膀处触碰到某样东西而受到阻力才停止。
陆梓夜眼看与对方紧贴着肩膀，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总感觉若是在此刻突然发出动静势必会让对方吓一跳，于是便保持沉默，默默享受身体紧贴着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