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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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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南咬紧后牙槽,“罢了罢了,去报,去报,就说丹厥狼子野心,战事还请陛下早作决断,否则恐军中人心不稳。至于和亲队伍遇刺一事,兵荒马乱间,长公主暂时不见人影,我们正在全力寻找。吩咐下去,山上的人手,一律不能停,继续找,山沟水涧里,巨石枯木下,仔仔细细地给我一寸寸搜寻。”

自有亲兵领命而去。裴时南推开窗,擡首望天,铅云密布,阴风阵阵,天色眼瞅着又将暗去。

他面有愧色:“两天了,长公主,究竟在哪里。”

崔玮为他奉上一盏热茶,宽慰道:“殿下是金枝玉叶,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定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他摇头,过足了沙场厮杀的日子,哪里还会信这些图个好听的吉利话。

“我只望殿下能活着,活着回来,大不了我请旨请朝廷赐婚,嫁给了我,别人不敢再非议她清誉。”

殷恪进来之时,听到的正是这句话。

紧跟其后的魏横江,心中直打鼓。今天幸好先安置了公主,没让小公主跟来。天爷欸,怎么好死不死,偏偏撞上的是这一句,小公主不过刚及笄,惦记上的人也忒多了,好不容易出局了一个贺明章,又来了一个裴时南,一个赛一个的出身金贵,一个比一个有赐婚资格,某人的陈年老醋,怕是要翻。

果然,殷恪沉下脸来,周身瞬时冷上了三分。他轻声嗤笑道:“许久未见,裴将军倒是人生得意,升官赐爵不说,连驸马督尉都安排上了。怎么,什么时候办喜事,可有殷某一杯喜酒喝?”

裴时南忙上前抱拳道:“缇帅驾临,蓬荜生辉,快快上座,来人,沏茶,现在的下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缇帅来了,都不知通报一声,劳得缇帅走了这一程子的路,裴某早知,该去门口迎上缇帅才是。”一时心里惴惴,不知方才一番话,被这天子近臣听去了几分。自己“私联”公主,密谋挑起战端之事,若是被皇帝知道,可是大大的被动和不妙。

殷恪笑得喜怒难辨:“无妨,无妨,裴将军是个忙人,殷某哪能叨扰。若是误了军国大事,岂不有罪。”

裴时南讪笑着,试探问他来意:“不知缇帅驾临武川镇,是办什么要案?可有裴某可效力之处。缇帅万万不要客气,能为缇营卫做事,是裴某无限荣光。”

殷恪悠悠接过茶盏,浮着茶沫,不紧不慢道:“哪里有什么要案,马上不是北地官员三年考校嘛,殷某不过是顺势来观风兼瞧瞧各方县志修得如何。”

既是观风,那该去寻地方太守啊,来他这儿做什么,裴时南肚中狐疑,面上却端稳笑容。

“那正是呢,三年说短也短,说长却也长,地方官员担着一方百姓的生计,自是要好好考绩一番。此等担负民生的重任,也唯有缇营卫有本事承接得下来。”

殷恪低首呡口茶,不以为意道,“春寒料峭的,要不是吏部三番四次托求圣人,殷某才不耐接这差事呢。不过,今日见了将军,殷某忽然觉得,北地之行,殷某来得值了。”

“怎么说——”一股不安感爬上裴时南心上。

“殷某这个人啊,出生市井,最爱听些奇闻轶事,道听途说之语,近两日,在来武川镇的路上,殷某屡屡听闻,这附近的山头有狐妖现身,吃人索命?”

啊,裴时南面露尴尬之色。

谣言自然是裴时南派人传的,送亲队伍遇刺之事,兹事体大,若让民间传了出去,成了坊间流言,于之后行动不利。不如以讹传讹,怎么险奇诡怪怎么来,既堵了悠悠之口,又便于封山寻人。

他装得满面诧异:“还有这等事,实在是荒谬、荒唐。”

殷恪“唔”了一声:“看来裴将军是不信,殷某也不信,殷某这边,收到的消息,却是,将军,丢了,长乐长公主。”

轰隆——怕什么,来什么,如此直接了当,一字一刀,杀人诛心。

裴时南脸刷地白了,哗地站起,“缇帅在说什么,怎么裴某听不懂。”

殷恪笑了,淡淡掏出帕子,拭着身上的雪花,“将军出身清贵,自是没怎么同缇营卫打交道。吾这缇营卫,别的不敢说,情报这项,还是略略能拿得出手的。”

言下之意,不要妄图挣扎了,没有意义。

不等裴时南开口,殷恪复道:“殷某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若真想同将军不快,殷某大可直接一奏折,寄往上京,将军不知道是谁告的秘。殷某也不白白得罪裴中书令乃至整个裴氏。殷某今日来,是诚心诚意来同将军谈合作的。”

侍立在侧的崔玮眼皮直跳,长公主派人来同将军谈合作,殷恪又上门来谈合作,这天子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谈合作,一准没好事。

裴时南不言语,殷恪就当他默认了。

他轻描淡写道:“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问将军借几个兵……”

长乐趴在客栈厢房的木桌上,百无聊赖。

殷恪说要敲裴时南的竹杠,带她去,显然就敲不到了,暂且把长乐安排在客栈,等他回来。

自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留下的一队保护她的卫士,可惜,卫士们个个离她八丈远,好似她是个什么毒瘤一般,近身便性命不保。

嗯,善解人意的长乐觉得,定是自己这两日又哭又立血誓的样子吓到他们了。

众人心中狂摇头,不是,不是,是自家老大在公主面前柔情似水的双标模样,着实吓到他们了,既然是老大的心肝儿,那是躲远点好,别惹上无妄之灾,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长乐搅着身上崭新的鹅黄丝绦,叹口气,这么柔嫩的颜色,殷恪居然觉得衬她?其实她穿红衣好看,原本那套火红嫁衣就是,穿戴整齐出阁前,送嫁的喜娘,个个赞不绝口,连夸长公主生得好,怎么到了殷恪这儿,便是紧缩眉头,没有一句好话呢。

客房里炭火烧得旺,她以手托腮,等的人儿昏昏欲睡,往日生辰热闹,一天下来,半个太极宫里人儿都来贺寿,倒搅得她这个寿星不得安宁。今年十五岁,算是个大生辰,过得却意料之外宁静平和,长乐悠悠打了哈欠,要不是对裴时南被敲竹杠于心有愧,候着殷恪带回来消息,她都想洗洗睡了。

“汤饼……汤饼……我还要再吃一碗汤饼……”殷恪回来时,天色已全黑,一盏孤灯静静燃着,长乐公主趴在桌角睡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报着菜名。

一国的长公主,及笄生日过得这般冷清。

殷恪缓缓走到长乐身边,蹲下,轻轻撼了撼长乐的胳膊,“昭昭,别睡了,小心着凉。”

“唔……汤饼……鸡丝面……”睡眼惺忪被扒拉起,长乐却好脾气地没有起床气。

她揉了揉眼睛道:“如晦哥哥回来啦。”

“嗯,刚同裴时南商谈完。”

长乐擡头望了望天色,黑黢黢的,看着人怅惘。她恍惚道:“比预想花得时间长呢,如晦哥哥,裴将军没有为难你吧。”

她不知道殷恪到底拿她的消息,同裴时南谈什么,但世家高门的弟子惯来看不起缇营卫她是知道的,是以,她也深怕,殷恪因为护着她,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会?殷恪刚想如此应答,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

“为殿下办事,怎么能害怕被为难呢?倒是昭昭,臣提个醒,离裴时南远点,他毕竟是武将,做事粗枝大叶的,惹着事没得牵连殿下。”

殷恪什么时候害过她?长乐点头如捣蒜,“嗯嗯,我记下了。”

殷恪也不想在裴时南的话题上多作纠缠,他笑盈盈地看着长乐:“殿下晚膳想吃什么?今天是生辰,想不想吃长寿面。”

“想——”余梦未消,长乐是真的想吃面了。

本来,长乐以为,不过让后厨煮两碗面条,然而不是。殷恪七拐八绕地带她来到厨房,生火、烧水、挽起袖子,擡眸温柔道:“厨娘都去府衙帮忙散发救济粥了,实在抓不来人手,今天,委屈殿下尝尝臣的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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