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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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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我

左名很快给出结论。此画不是真迹。

现场一阵惊呼。长乐亦疑惑,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画轴,在两步远处停下,烟眉微蹙,“何以见得?”

“陛下请看,本画构图于疏密中求新,以披麻与斧劈皴合,用色匀净,水面满勾峰头纹,无一笔懈怠。确然是上上之作,然,在力道上,较赵楷之虬劲运笔,在尾笔浅上三分,笔落之处,有未尽之意,极可能是位力有不逮的女子临摹所作。”

提及鉴画,左名脸上的怯懦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侃侃而谈。

长乐不置可否,偏身指了指第二幅画,“那这一幅呢?”

画轴被展开,这是一幅寒鸦栖枝图,描的是月圆之夜,一只孤鸦,暂且栖于枯枝小憩,舔舐羽毛,苍凉孤独之感几要溢出画纸。

赵楷之为人倨傲,三十八岁时得罪了当朝权贵,无人再敢买其画作,晚年流离失所,孤苦凄清,按照《大干·艺文志》记载,此画作于他六十七岁之时,两年后,晚景凄凉的赵楷之在一艘乌篷孤舟上溘然长逝。

“此画较前作,有较大长进,力道匀衬,下笔写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以假乱真,也就是说,此画仍不是真作?”

“是。白璧微瑕出在这落款上,”左名食指虚指了下右下角的落款,“这个‘之’,起笔一点,珠圆玉润,一派人间富贵气,绝非赵楷之寄客他乡所再能写出的,反是他少年名声大噪,春风得意时的笔锋。画技易摹,而笔迹难仿的缘故就在这里,全画几乎天衣无缝,惟一破绽在此处,这不是赵楷之的心境,这是临摹者的心境的自然流泻。当时的她,应是欢愉和幸福的,即便临摹的是寂然之作,亦丝毫不会损益她内心深处的欢愉。”

长乐又近了一步,不及回答,扑通一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启禀陛下,两套账本,都带回来了。”

“情况如何。”

“禀陛下,账目皆记载了,在长历十八年,邱宝丰从城西张伯处购得此三画。”

趁众人不备,裴昉感激地朝裴修己看了眼,伯父办事到底老道,现在看殷恪还有什么话说。

殷恪冷冷置疑道,“刑部确定两账本真实非伪?”

牵到刑部,裴昉不乐意了。“当然是真,户部的账本都是封存在户部专库中,非专人不可阅,若不是陛下今日亲审此案,户部侍郎蒯友那头犟牛,是说什么不会同意的。”

殷恪微笑,是真就好,先前惟一那丝不确定,至此烟消云散。

他温柔开口,“裴尚书?”

“做什么?”裴昉不耐烦道。

“烦劳贵手往前多翻两页。”

“什么?”

“户部的账本,往前多翻两页。”

裴昉狐疑地看着他,偏偏手比脑快,在还没有明白为何要乖乖听命于殷恪这一点前,他已然照做。

长历十七年,六月初六,赫然写着,南真师太,花重金于夔州买画三幅。右附蝇头小楷,画作用于赠予,被赠予人——殷如晦。

裴昉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旁的裴时南却迅速懂了。

不忍叔父再这般“无知”丢脸下去。他走近裴昉,低声解释:“《大承税劄》定‘凡买古董、金银器、玉石等作赠予用,商铺减免单品十之有二课税。’”

“那又怎样?”这是裴昉今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税劄》还有一言,‘享减免课税之古董、金银器、玉石等物,五年内不得在市集售卖,违者,买卖双方,各罚银三百两,杖责五十。’”

显然,与现下情状相悖。

倘若邱家铺子在长历十八年的记载为真,那么,古画就不可能在长历十七年出售。

倘使长历十七年的南真师太的记载为真,那么,在不可以售卖的情况下,邱宝丰如何在长历十八年,从不知哪冒出的张伯处购得?

又或者,这本账册本是造假?!思及此,裴昉冷汗忽地涌向四肢百骸。眼下是什么地方!女帝驾临,亲审此案,若被拆穿他们买通主簿,趁蒯侍郎不备,私自篡改添加账册,那就是公然作伪,是欺君大罪!

裴时南看着涨紫了脸的叔父,轻叹一声,跪地拱手道:“陛下,此案的关键之节,怕只有南真师太说得清了,臣恳请,请南真师太出堂作证。”

裴时南说得在理,可问题的症结,正在于南真师太神龙见首不见尾,现下在何处,谁也说不清。

长乐颔首,吩咐候命的小黄门,“去请南真师太。”碰碰运气罢。

小黄门一溜烟跑了。与他错肩而过的,是左名。

他再无初时的羞涩拘谨,眼中是烁亮,对鉴画的狂热激情。

“陛下,小人有一建议。何不展开第三幅画一探究竟,南真师太是矜贵之人,怎么会青睐于区区赝品,还甚至当作礼物相赠,必是画有玲珑玄机。此刻画作正在眼前,已展其二,目视皆平平,极有可能关窍在这第三幅,何不索性一鼓作气鉴赏完毕,或许,可得破案关键。”

暮色渐浓,掌灯时分。

长乐顺势拿过宫人方燃的蜡烛,上前一大步,距离画轴仅咫尺之遥,答了一个字;“看——”

卷轴一寸一寸展开,正如一寸一寸揭开一个尘封的故事。

裴时南站在七米开外,冷眼旁观画轴展开,身子忽然一个激灵。

不对!画是赠给殷恪的,没有人比殷恪更明白画作的含义,何必舍近求远,去寻南真师太!去赏什么古画!

古画?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异常兴奋的左名?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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