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双向(1/2)
Chapter69.双向
“呼······”一声淡淡的吐气,弗拉基米尔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凝滞,紧抓着我的手一层层卸去了力气。
我趁机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抽回胳膊,右手捂住胀痛的手腕,警觉地背到身后去,我直直地面对他,同时用力睁大双眼不让泪水落下来。
“你是小孩子吗?弗洛夏,我没有见过比你还爱哭的人了。”
弗拉基米尔尖利刻薄的讽刺与咄咄逼人,似乎连同我的眼泪一起,被硬生生压回去,残留一丝余威,没那么唬人了。
他退后两步,靠在窗边。
气氛不再紧张,他掌控所有主动权,轻而易举地独自云淡风轻起来。
我像只炸毛的生物,仍然敏锐着在空气中搜寻不安分的危险信号。
“我不是个小孩子了,起码你要我嫁给你。”我稍稍缓口气,只要留下一点点,能艰难地挤进去的空间,我就会用光所有的力气,做一个深呼吸。
“是吗?”弗拉基米尔微微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在平静无波的声调里藏着兴致缺缺的不在意。
“那你说,你几岁了?”
他知道,关于伊夫洛西尼亚的一切,他知道的也许不比我少。
我的双手依旧藏在身后,肩膀稍稍挺直一些:
“我十四岁,在上一个月。”圣诞后三天还在昏迷时渡过了弗洛夏的十四岁生日,令人感到压抑的灰色记忆如一张满是皱纹的废纸,被圣诞老公公的大手一抓,丢在了远去的十三岁。
他不置可否,我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弗拉基米尔,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他古怪,高傲,冷漠,阴阳怪气,挖苦讽刺蔑视一样不少,还常常说一些莫名其妙,像是上个世纪或者上上个世纪宫廷里的伯爵们一样华丽得裹上了金箔的咬文嚼字,转瞬间是歇斯底里的疯狂暴躁。
或者说,我见过这样的他,第一次在诺亚斯顿里迷路时,递上手帕轻轻抹去嘴唇上的血迹时,只是一个清冷矜贵的少年。
“其实,弗洛夏,这些我都不在意。”他的胸膛缓慢上下起伏,呼吸,仰着脖子寻找暗淡的太阳。
“你是谁,几岁,从哪里来,父母是谁,我都不在乎。爱哭,不爱哭,甚至你的名字,弗洛夏,还是安菲亚,伊丽莎白,又凑巧是安徳廖沙的妹妹,马尔金,其实都不重要。”
我抽抽鼻子,将重心转移到另一条腿上,他看上去很冷静,可我的智商显然跟不上他矛盾的逻辑。
“你只要是你就足够。”
光线不足以穿透厚实的玻璃,弗拉基米尔瘦削的脖颈,随着吞咽喉结上下移动:“我不想伤害你,弗洛夏,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
他突然低下头,晦涩难辨的眼眸盯着我,无法逃离,也不能躲开。
你想要什么?
我该问出口的,但我被迷惑了。
另一种霸道的得到与占有,被允许的贪婪和索取,将原始欲yu望wang美化捧上神坛,这种感情,是什么?
我产生了好奇。
这份不合时宜的求知欲使我在面对朝我一步步走来的弗拉基米尔时,罕见地没有后退。
直到他牵起我的手,和刚才是同一只手,这次弗拉基米尔的力气很轻,我晃动手腕,就能挣脱出来的程度:
“你看,你没想逃走。”
他在潜移默化地说服我,从思想最深处安抚,留在这里,很安全。
差一点我会相信。
直到凑近弗拉基米尔那片神秘海域里,风暴囤积暗潮涌动,只差一阵燥热的暖风,在茫茫大洋里不起眼的一个浪头,当到达海岸浅水地带,呼啸着的海浪冰墙便会裹挟一切摧毁万物。
我没有抽回手,对我还是对弗拉基米尔而言,都是无用的行为——既没有意义,也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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