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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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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口中呼出的气息凝成淡白色,像两人的对话一样冷暖相撞,林壑点头示意,薄冰似的语气脆弱不堪,却转为一阵巨响的音浪,钛银色GTR扬长而去。

十分钟后,舒行简把车靠在路边,往前二十米是他经常光顾的洗车店。停好车,他长腿一伸,叫一位熟人过来,迎着笑面把车钥匙扔到洗车工怀中,交代洗好车给他打电话就行。

医院下午有例行财务审查报告会,院长不能无故缺席,更不能提前离席,林壑一面整理开会材料,一面掏出了舒行简的名片,动了搭乘顺风车的心眼儿。

他照着名片上的号码输入,三遍都已“无法接通”挂断,门外一直有人催促,最终他不情愿地打通了工作电话,讲私事。

通了!

分秒间挤出了笑脸,“是我——”林壑咧开了嘴,心口一致的关心递到了诺曼,“你的手不宜过度使用,晚上我开车。”那张脸堪比抹了一层混凝土,笑起来有些龟裂。

对方迟钝了两秒,张嘴吐露并不流利的中文:“你好,我会,帮你……传达。”

上学时,不过三两个熟人知道他们那档子事,抛开学校的书香环境不说,舒行简很少在众目之下有过过分举动;工作环境中也一样,他一定不想暴露自己的私人感情,尤其是环境陌生的情况下。

亏林壑未自报家门,不然就捅了娄子,用上女娲补天的工夫都不见得能补好。

林壑略显紧张地道谢,顺势挂了电话。

审查报告会提前结束,回到院长办公室,他继续评估骨外科递交的科研项目,经费申请书也只差院长审核签字。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男人说:“院长,我是骨外的副主任华纳,来取经费申请书。”

“进。”林壑下笔一顿,骨外的副主任华纳是舒行简的主治医生,他问道:“上次手指骨折的患者来复查了吗?”

因为林壑吩咐过,所以院长从门诊调就诊记录这件事轰动不大,但华纳从护士口中听说了,患者和院长是旧相识。

“日常生活中多注意一些,避免过度劳累,两个星期后就可以拆石膏了。”华纳微微鞠躬,接过了申请书。

“行,他拆石膏的时候告诉我就行,我带他过来。”华纳眼角一弯,笑着说:“当然。”不谈其他医生与患者的关系是他从医以来的习惯,何况是院长和患者,多问无益。

甄选材料和调试整改挺难,时而像搞艺术时而像搞科研,都得慢功夫出细活儿,舒行简耗费两个小时才输出一份完整的DHF。

新品的设计研发可以借鉴的经验较少,如同平地起高楼。

时间上来说,文献是刻板经验,前辈是流动资源,余下的工作时间舒行简全在拜师学艺,学艺不精到技术精湛跨度不止一点,一下午学个皮毛罢了!

“舒,paperwork帮我检查一下好吗?”舒行简耸耸肩,欣然答应:“没问题,我今天加班。”

他捶捶僵硬的后背擡起了屁股,在窗边徘徊。

冬日昼短,室外阴蒙蒙的,刚下过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卷着点从潮味儿和稀释后的汽车尾气,人行道两旁略有积水,宽阔的路面却被车内排出的热气烘干。

空气中依旧飘着细蒙蒙的雨丝,林壑迈开长腿向地铁站疾奔,像看见了奇闻异观,一个刚入职的医生问院长这么着急去哪?

资历较深的护士说,去地铁站吧,可能车限号,今天下午上班还有人送呢!

去往地铁站的路并不远,挤上地铁后,林壑七扭八歪地竖在角落,西装加持也略显赘余。

下地铁如同得到解脱,林壑再一次拨通了舒行简的工作号码,这回先确认身份,礼貌开口:“请问是舒工程师吗?”

声音有些熟悉,但语气实在陌生,舒行简回:“是。你是……林壑?”林壑把心吞回肚子,“是。”轻声跟保安室大哥道谢。

“你把钱包落我车上了,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客气的不像话,林壑攥着毛巾擦头发,满脸疑惑,“钱包?”

旁边的女同事介入,悄悄说上午有人打电话关心舒工程的手,下班要开车送舒工程。

舒行简干笑两声,玩起桌面的螺丝刀,对电话说:“我今天加班,很晚。”不经意间有几分避嫌的成分。

“晚上开车不安全,我等你下班。”舒行简望着被雨水侵吞的玻璃窗,仔细一听,电话中的雨声也不小,对方身处隔音很差的环境,似乎是前段时间更改厂区大门后临时搭建的保卫室,一个铁皮屋。

“保卫室舒服吗?”林壑捋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头顶,直说:“环境不错,有毛巾热水。”

“知道了。”语气一往如此。

二十分钟很漫长,林壑捧着热水看美国新闻,很无聊,保安贴心地播放一场十多年前的影片,三部曲中的第二部,保安说他很喜欢。

男主人公结束采访,穿过促狭的书架和女主人公同框时,一米九的保安大哥瞬间泪目,指着屏幕说:“糟糕,又想起我的上一任了。”

影片暂停,三十出头的男人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初恋,林壑瞪着空洞的眼神望向窗外,左耳进右耳出。

忽然两束直直的灯光伸进来,模糊的车身轮廓停靠,车门打开瞬间一把墨绿色雨伞撑开,舒行简钻进去,迈着阔步径直走向保卫室。

七点二十五分,林壑甚至做好准备观看下一部影片,提前下班着实令人意外,他抓起地上的湿衣服健步窜出去,缩脖子躲到了伞下,脸顿时跟天气唱反调,“这么早就下班了?”

“嗯。”舒行简把伞柄塞到林壑手里,不明显的抱怨,“手疼,开不了车,也撑不了伞。”

双肩紧紧贴着,伞被交替给左手,林壑右臂一环,把舒行简圈入怀里,拉着他那只手问诊,“哪疼?”扣了扣手腕借机搂紧,又捏又揉那层细腻的皮肤,真有几分担心,“这样好点没有?”

“不疼。”舒行简抽出手挺直后背往后倾,说了实话:“就是使不上力。”

宽肩依旧紧紧抵着他,搂着他的胳膊用了几分巧妙的力气,林壑搓了搓他的大臂,舒行简往一旁躲,“手拿开,我不冷。”

“我冷,给我搂一会儿。”不难猜出那扁塌的头发是淋过雨的,舒行简没拒绝没回应,也不完全任由林壑摆布,他挺了挺胸脯,后背像装了钢板。

警告的语气:“别得寸进尺。”

车上暖气铺面,舒行简刚坐进车里眼镜便蒙上一层薄雾,内外温差本就大,何况空调已经开了十多分钟。

等林壑坐好系上安全带,舒行简无奈地晃晃头,不该指望他放雨伞时多看一眼后车座,指了指后车座说:“那件衣服要送去干洗店,你先穿,洗干净了还我。”

林壑瞧着舒行简,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毫不吝啬夸赞,“真体贴。”

舒行简回:“没到那个地步……”暧昧或是情侣,直说不免尴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五官埋没在黑暗中,舒行简弯下腰摸出了皮质粗糙的钱夹,多亏洗车工告知又帮他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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