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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九十四、定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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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九十四、定局

自来仪殿至议政殿,这一路几乎默然。

早知皇权皆是鲜血染就,眼见遍地横尸,鲜血四溅,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惊心动魄。这是开国先祖埋下的恶因,今日注定谁也逃不过这个恶果。

这些儿郎本该是大雍保家卫国的儿郎,着实是可惜了。

萧灼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的细微变化轻而易举地被萧灼捕捉。萧灼冷眼看着这些景象,正色道:“棋盘之上,我乃无情纵横的修罗,注定这双手不会干净。”

崔泠倏然握紧她的手,即便那人满身血腥,掌心的炽热总是让她无法抗拒。

“制衡之道,杀一人,放一人,罚一人,赏一人。”萧灼简而言之,忽然停下脚步,转眸看她,目光里漾满了期待,“弦清,这是我送你的天下,从今夜开始。”语气热烈,眸光如火,即便今夜没有明亮的月光,可崔泠也能看见萧灼眼底的光亮。

崔泠知道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情意有多沉,她微笑着合握她的手,一字一句道:“这条路,你与我一同走。”

萧灼哑笑,松了手,弯了腰,垂首一拜:“请了。”

崔泠也弯了腰,对着萧灼一拜:“请了。”

这一拜,两人约定的不只是一世之诺,还有一世君臣同行,风雨无阻。

两人直起身子,相视一笑。

这次是崔泠主动朝着她递来手。

萧灼并没有牵她的手,只是往后退了半步,这是臣子当有的分寸,也是她甘愿退的半步。

今夜的夭夭比往日都要让她心动,崔泠的心是烫的,目光是炽热的,她没有强牵她的手,凛然面向残破不堪的染血宫阶,望着高耸的议政殿飞檐,沉声道:“走吧。”

萧灼唇角微扬,温声道:“臣在后,为君遮风挡雨。”

崔泠失笑,却没有再回头看她。

两人步步走上宫阶,没有着人通传,便大步走入殿中。外间的血腥味浓重,殿中的血腥味同样浓重。

萧灼去而复返,想来贵妃定是安然产子。今夜这场杀戮,也到了收局时刻。

楚王乍见女儿先入殿门,总觉得今夜的弦清与往日的弦清大有不同。他刚欲张口,却被萧灼打断:“贵妃难产,幸得上苍眷顾,给陛下留下了一位小公主。”

听见“小公主”三个字,楚王与齐王皆是舒了一口气。

魏陵公已是死路一条,却仿佛看见了新的生路,当即道:“既如此……”

“乱臣贼子,何时轮到你说话?!”萧灼突然怒喝,左右京畿卫便将魏陵公的官帽摘去,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看见这个阵势,齐王算是明白了,萧灼是明摆着想收拾魏州,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及时断绝魏州往来,或是继续联合魏州对决。后者是别想了,这议政殿上的胜负已分,他们的命皆在萧灼的一念之间。

小公主……谁能保证小公主可以安然长大?

想到这里,齐王想到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他暗中窥看崔泠。楚王的膝下只有这一个闺女,又是个病恹恹的闺女,他日就算有孕,这个孩子只怕也生不出来。当务之急,便是先保存实力,耐心等待最后的天上掉馅饼。

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齐王在心头盘算一阵,他好歹是有孙儿的人,如若楚王与崔凛这两支血脉都断绝了,最后大臣还得来齐州求着他登基。

大丈夫能屈能伸,虽说这是萧灼逼着他走的路,可只要能活下来,便有机会东山再起。崔叔泗想明白后,肃声道:“新君重要,还请燕王速与我等议立新君。”

萧灼摆手道:“一件事,一件了。”说着,她当即下令将静苑的魏陵公假世子带上殿来,当着百官的面将那假世子脸上的面具剥下,惊得百官们发出一声惊呼。她故意不当众揭穿齐王的那位假世子,便是在卖齐王人情,再一次敲打齐王,她随时可以把这顶欺君罔上的帽子扣在齐王的头上。

“魏陵公欺君在前,复又包藏祸心在后。”萧灼一边说着,一边转眸看向齐王,“贵妃遭人暗害,血崩而亡,经查实,与太医院院首许大人有关,孤已命人缉拿。”

齐州许氏一直是齐王的人,齐王以为这一步走得极为隐秘,没想到还是被萧灼查了出来。他正准备辩解,却听萧灼又道:“许院首如此大胆,想来必不是齐王小舅舅的意思。”

崔叔泗倒抽一口凉气,竟是萧灼又在给他台阶,当即只能顺势而下:“孤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请王叔修书一封,命齐州速将许氏一网打尽。”

“……”

“王叔不愿意?”

“孤可亲自缉拿!”

崔叔泗是听明白了,萧灼让他修书,而不是让他缉拿,只怕是想将他扣在京畿为质。▼

“公主尚幼,自然是无法理政的。”萧灼绕了一圈,终于回到了正题上,“孤,与大舅舅小舅舅,三王辅政,诸位以为如何啊?”

要辅政,就必须留在京畿。齐王带来的兵马已经折损无几,楚王的还剩有大半,如此安排,倒是颇合楚王的心意。

崔伯烨当即应允:“可行。”只要过了今夜,只要让他踏出这座大隆宫,他便可以组织楚州兵给萧灼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所谓“三王辅政”,只要他斩去齐王与燕王,京畿便尽收他的掌心,天下事也只由他一人说得算。

“王叔呢?”萧灼逼问崔叔泗。

齐王哪里有选择的余地,苦涩答道:“你们觉得可行,那便可行吧。”

萧灼对着百官们扬声再问:“诸位臣工以为呢?”

眼见燕王没有赶尽杀绝,暗中附庸齐王的与暗中附庸楚王的都窥见了一丝生机。无论如何,今晚活下来最重要。

“燕王所言极是。”裴钰一晚上吓得不轻,三王辅政一个奶娃娃,好歹大雍的国本尚在,辅政的又都是崔氏血脉,在当下乱局之中,已是最好的结果。

礼部尚书带头附议,其他官员自然也跟着附议。刑部尚书常玉心头暗喜,冷嘲萧灼果然还是个毛丫头,这种时候不赶尽杀绝,待齐王或是楚王安然出了这座大隆宫,死的便只有她一人。他现下最担心的便是齐王的安危,如何将齐王安然送出京畿,这才是重中之重。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萧灼从一开始,说的便是“公主”,而不是“小女帝。”当萧灼将静默许久的崔泠牵上龙台,众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燕王这是要做什么?”

燕王岂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常玉看轻了她,楚王也看轻了她。

只见崔泠端然坐上龙椅,燕王按剑往前一站,凛声道:“贵妃临终时,将小公主托付于郡主,让郡主当小公主的母亲,好生养育小公主他日继承大统。”这话一出,百官再次哗然。如此一来,三王辅政,真正要辅佐的竟是崔泠。

崔泠肃声道:“我受贵妃托付,不敢轻慢,当用心教导公主成人,再将帝业还之。”大雍女子十六岁及笄成人,此话一出,便等于是崔泠要当十六年的天子。

十六年,足以改变许多东西。

楚王下意识想反驳,话却哽在喉间,如若他直言崔泠僭越,他日又如何通过崔泠将皇位传给皇孙?可若是他认了崔泠为君,便等于永绝皇位,眼睁睁地看着皇位又传至崔凛一脉。这让他如何甘心?崔泠为君,他就算走出大隆宫,也没有任何理由起兵收拾京畿卫,再行逼宫。天下家业本就是父母传给孩子的,哪有父母抢孩子的东西,等百年之后又还给孩子的道理。

常玉忍不住道:“郡主毕竟是女子……”

“小公主就不是女子了?先前诸位不是都同意小公主他日继位了?”燕王挑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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