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要是此刻张嚣的余光能够扫到一百八十度，大概就能够看到乔顾淮因为紧张而过度绷紧的背脊和灼灼的目光。

“我怕你喝多了坐不稳”张嚣难得对人有如此的耐心，小臂往后一伸。拽过乔顾淮的手腕就放在自己腰间：“搂紧了，别甩下去！”

还不等这触电似的感觉传到乔顾淮的大脑，机车的轰轰声就响起。

一脚油门踩下去，乔顾淮不自觉的身体向前一顷，贴近前面的人。从耳边掠过的除了风声还有剧烈的心跳，那被他努力压抑、克制的情愫，此刻从心底的最深处呼啸的喷涌而出。

他不自觉的搂紧前面的人，下一秒眉毛就忍不住拧在一起。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人，腰瘦的让人稍稍用力就觉得似乎能断，背肌挺直也单薄。

某人丝毫感受不到身后人的心疼和欲望，只当他是紧张。笑着大声吼道：“是不是感觉很爽，紧张就抓紧我！”

“……张嚣……你…有没有……”

“什么？”伴着风声，张嚣侧头想要听清楚。

灯火通明的城市和车流影影交错，乔顾淮觉得除了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张嚣没有直接把他送到家门口，而是把车停到了江边。笑着解释道：“我刚导航查了一下，这个点没法进市中心那一片了，说送你回家主要是之前说过要骑他载你一圈的，剩下的你得自己打车回去”。

乔顾淮丝毫没觉得被放在半路有什么不妥。

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我一会从这打车回去”。

“要抽烟么？”张嚣拿出一根烟点上，接着递向乔顾淮。

乔顾淮接过烟，学着张嚣的样子，俩人齐齐半靠着机车身站着。

“我出国前有段时间，总是一个人骑机车来这里呆会，我喜欢看江边的落日，余晖照在外滩上特别漂亮”。

张嚣说着手指指了指远处的位置，乔顾淮知道那是申城最著名的外滩景点。

“所以你那时候总是喜欢最后两节课逃课”。

张嚣笑了笑，吸了口烟。

昏黄的路灯下，他低着头眼底的笑意还没有散去。

张国安的事业越做越大，对身边人的掌控欲也变得越来越强。他希望自己能够像身边朋友家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出色的成绩，以后能够接管他的公司。希望兰槿能够安心的相夫教子，所有的一切按照他的要求进行，就像他在公司里规划的管理章程一样，严格执行，按部就班的发展。

对张国安来说管理家和管理公司似乎是一样的，只是他忘了兰槿和张嚣都不是他底下的员工。

他和兰槿吵架的频率越来越少，到最后对彼此连话似乎都没有了。每天张嚣回去看到的都是兰槿在房间里发呆，他也越来越不敢回家。

他那时候总希望张国安和兰槿能够不要吵架，可是后来他们真的不吵了。那种安静的近乎让人窒息的感觉原来更可怕，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兰槿会给起嚣这个名字，小名叫他闹闹，她想要这个家热热闹闹的有一些烟火气。

“你真的……收过男生的情书？”乔顾淮注视着远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而随意，但还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张嚣微微一愣，手指轻轻抖了抖烟灰。顿时又觉得好笑，想着乔顾淮这么正经的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的别扭样子不仅心生戏弄的心思，“对啊，在国外我这长相可是很吃香的，收到的男生情书不比女生少”。

他说完不时观察乔顾淮的变化，灯光很暗，张嚣看不清乔顾淮侧着脸的表情。

只见他刚刚靠着车身的身体，站直了些，点着的烟都快着到尾部。

估计不是吓到了就是被自己这不要脸劲气到了。

半天乔顾淮才又开口问：“那你当时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张嚣有些为难，他确实有收到过男生的情书，不过并不是他自己说的男生和女生的一样多。

他刚刚那么说无非是想逗逗乔顾淮这个小正经。

男生的情书他只收过一次，那还是他在医院的时候。

“处理什么？你被男的喜欢上会怎么样？”这回乔顾淮转过头看着他，两个人离得很近。

张嚣可以清楚的看到乔顾淮脸上的变化，由青到白，好像受到了什么羞辱慢慢涨红。

张嚣看着他极其难看的脸色赶忙说：“看吧，觉得很恶心吧，我反应和你差不多！”

说完急忙偏过头，压制住嘴角上挑的弧度，对于同性相恋这件事可能是因为在国外这两年接触和看过的比较多。思想也开放的多，他是真的不排斥的，只是喜欢上了和自己同一性别的人有什么错呢。又没有去妨碍谁，谁规定男人只能喜欢女人呢。

只是这种想法……他看了看乔顾淮，对于他这种军人家庭出身的人来说，应该很难接受吧。

还是不要在乔顾淮面前传递这种思想了。

张嚣不知道乔顾淮是不是因为这个同性的话题很难接受，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口。

又是一次性的抽完了三根烟，他就提出要打车回去。

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很认真的道别，说：“再见”。

“不应该是明天见么”？张嚣看着乔顾淮上车前认真告别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

乔顾淮没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