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春山(已替换) 天上飞琼,比人间春别……(1/2)
第50章春山(已替换)天上飞琼,比人间春别……
苏以言去贺云鹤高中的那日,顺走了云鹤房里的部分古籍。
她刚行至院门外,见云介有些落寞的背景,心中冒出一些细小情绪,便是出言甜甜唤道,“四哥哥。”
云介回过头,见是许家表妹,眼里丝毫未有惊讶,对着她行了礼,“表妹。”
苏以言从袖子里抽出一个青色鱼团纹样绣并蒂莲的荷包递给他,有些不好意思,按长幼秩序本应该先去祝贺云介的,她脸稍稍红了起来,解释道,“本是顺路过来贺过七哥哥再去四哥哥你院子里的,没成想,在这里见着了你。妹妹恭喜四哥哥高中。”
苏以言绣技精湛,将那只并蒂绣得栩栩如生。
在苏府之时,苏母在嫁给苏父之前,凭绣技闻名一洲,她解囊相授,苏以言不仅在刺绣上也是有些天资,而且也下了十分功夫。
云介接过,他同父所生姊妹云二小娘子虽说已用心选了一名贵墨宝来祝贺于他,但比不上这手作的情分,他眼里浮现出感动神色,双手接过,不打算收入囊中,竟打算系在腰间,“多谢表妹,表妹受累。”
苏以言摆摆手,浅浅笑说,“四哥哥不必客气。”
他忙着与苏以言道谢,粗粗系得不够妥帖,云胜想上来帮他,但他阻止了,待系好后才重复道,“多谢表妹。”
苏以言见他如此郑重再一次道谢,只好走上前去,示意他进形云院去,转移话题道,“四哥哥,不知殿试可否夺魁?”
云介摇摇头,只轻轻一笑,眼神飘向屋檐之上立着的温和舒缓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倘若今年科考能贤稍少些,一甲或是囊中之物。”
苏以言忽然想起了那份独属于云鹤的傲气,缥缈回旋于心间,她霎时觉得,即使云介这话未有云鹤那份独特气场,但这是专属于云家儿郎的傲气。
苏以言见云介如此,本想向他打听朝堂之事,正欲开口,听见一阵咳声,转过头去就见以云鹤为首的一群人正从形云院门里走出。
云鹤走出门只见着苏以言那副仰着头与自己哥哥相谈甚欢的模样,像是春日的桃花一般红润的脸颊上挂满了笑意,眼睛弯如月牙,自己哥哥低下头正轻声细语着,他霎时情绪有些激动,咳了起来。
咳疾犯了,他想。
云飞立马从后面追上来,把药掏出来给他。
姜氏也从后面走上来,眼里装满了担忧之色,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见他吞下药后,才问道,“我儿,可是风寒未愈?”
云鹤摇摇头,目光转移到已经小跑着到他身前的苏以言身上,她今日穿了妃色小袄,下着银红绣嫣红小梅样褶裙,头上梳双螺髻,两支小珠钗立在双螺髻之上方,下方戴了一颗大珠钗,除却珠钗之外只剩下两条胭脂色丝带飘于发间,随着风,一点一点敲在云鹤心间。
云鹤将目光移下去,见人给他行礼,他也擡起手,“兄长,表妹。”
苏以言先是给姜氏行了礼,又给云鹤行了礼。
姜氏见着她可是亲热,把她拉在自己身边上,见云介也在向她行礼,忙招呼他也到自己身边上来,见他衣衫有些褶皱,想着三房娘子那性子也不可能在他院子里安排两个贴心的丫头,伸出手将他衣服上的褶子理平,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忙问,“介儿,可给你父亲寄了家书报喜?大伯母本应亲自送礼去你院子里的,但想着和七郎一起去寻你,向你道喜,没成想到,你这孩子竟自己先来形云院了。”
云介点点头,他自幼失母,见姜氏如此关心他,眼神里露出些许脆弱来,敛下眉目才说,“谢大伯母关怀和贺礼,家书已寄出了,想来父亲收到会高兴的。”
姜氏眼里也流露出心疼来,她虽然常年卧于病榻,但身为妯娌,三房陈氏做的事多少有些耳闻。
云介幼时随父去外地任职的原因便在于三房陈氏身上,甚至,几年前官家便有将三弟调回京来的想法,但远在成都府的他一得到消息,称自己不愿意回京府,便立马上了书。
朝廷不缺人,索性他也将成都府治理得妥帖,官家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这三弟不愿意回京的缘由也在这三房陈氏身上,虽然姜氏她身为大嫂,但这样的事,她也不好说。
只能心疼起云介这孩子来。
“介儿,你要常来大房走动,”姜氏一手拉着苏以言,另一只手浅拉着云介,倒是把云鹤冷落了,云鹤落在身后,目光却瞧见了那随着云介走动缓缓上下的荷包上,荷包的花纹独特,他微微眯了眯眼。
只听姜氏继续用商量的语气道,“虽说你也未在府上长大,但我也将你看做亲生,我身子虽不好,不常在外走动,但有事你来寻我便是。你来鹤儿这里多多走动,你们兄弟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云介眼中隐约可见泪光闪烁,他只点头,也未多言,“嗯,侄儿知道,大伯母。”
姜氏这才转向苏以言,摸着她的手有些泛凉,语气中有些责备之意,数落她,“穿得如此单薄,你七哥哥都尚未痊愈,小心你也染了风寒。”
云鹤适时用手作拳,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两声,姜氏也听见了,忙送开两个小辈,转身去顾云鹤了。
云鹤当然是故意而为之,见苏以言一脸担忧之色站在他身前,他心里由于刚才之事所产生的情绪稍稍落了一些下去。
苏以言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问他,“身体可否不适?是否按时服了药,可歇息好了?怎么身子还未痊愈?”
云鹤心里缓和了,面色不改,点点头,避重就轻,“尚且还有些不适。”
见苏以言还是紧紧盯着他,有一种他不继续回答就不罢休之势,只好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无奈继续道,“按时用了药,歇息了,不过是顽疾罢了。”
苏以言这才将心放下去,但立马听云飞揭短道,“郎君就从未按时用过药,也未歇息好。”
云鹤眉头微锁,语气有些发冷,“云飞。”
云飞忙做双手捂嘴状,还嘟囔着,“本来就是。”
苏以言后面那句听得不真切,但前面那句可是深深进了她的心里,她忙撇了撇嘴,眉头微微皱起,学着姜氏刚刚数落她的语气,嗔怪道,“七哥哥,你不吃药病怎会好?”
姜氏摸了摸云鹤的手,感知到他的手冰凉如霜雪,忙唤如月,“回形云院去给郎君取件袄子来。”
又对着云鹤念叨,“介儿比你懂事我都不提了,连你表妹都知,药要按时服用才有功效,你可好,药也不用,寝也不就,你是要活生生气死我。”
云鹤忙认错,“妈妈恕罪,儿用了药,是云飞乱说罢。”
云飞见状,忙低头请罪,“是小的乱说的。”
姜氏却冷哼一声,“你当我我不知道你的性子?云飞若是不说,我怕是一辈子都被你蒙在鼓里。”
云鹤只无奈唤道,“妈妈。”
姜氏拉起苏以言的手,话像是在对着苏以言说,但话锋却是对着云鹤,“阿南,你帮我劝劝他,我看他是铁了心了,我的话不听,阿南的,你至少得听点罢。”
苏以言只拍拍姜氏的手,“大外姑,你放心。”
又转向云鹤,“七哥哥,你要按时用药。”说完,她像是记起了什么,送开姜氏的手,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物件来,姜氏还未看清楚,只见她速速递给云鹤,“七哥哥,这是阿南特意为你做的,贺你高中之喜。”
云鹤接过,才见是一个五分似香囊却又不不似的,苏以言擡眼,望向云鹤,那两条胭脂色丝带随风飘在苏以言耳垂之处,云鹤这才注意到,她今日佩戴一副银色小花耳坠,丝带正好缠绕了上去,他竟然鬼使神差想伸手替她取下。
苏以言见他微微一怔的模样,解释道,“我看你用来装药的囊袋有些老旧了,便想着给你做了新的。”
云鹤未伸出手去,看向囊袋,白色锦布上面是缠枝花暗纹,绣了一枝红梅,一只孤鹤,这样两点红色,本应该突兀的场面,却在苏以言的手下显得十分和谐。
云鹤点点头,“表妹。”
苏以言“嗯”了一声,微微仰起头,等他的下语,只闻他道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你的丝带绕上了坠子。”
苏以言脸颊透红,“嗯,”急着自己去解。
姜氏见苏以言递囊袋给云鹤时,便上前与云介说了话,说着说着,便开始操心起了儿女大事来,问云介,“介儿及冠了,可有中意的小娘子?”
见云介不说话,她以为是对方府上官位不高,又安慰道,“府上不看重出身,若是有中意的,大伯母替你操持。”
云介摇摇头,“伯母,我功名未立。”
这话便是委婉的拒绝了,姜氏恰当闭了嘴,也不再说这儿女亲事了,问起了云介在成都府的日子。
云鹤见母亲已向前去了,身边的丫头和随侍都低着头走在靠前的位置,轻轻唤了苏以言,苏以言两天丝带均与坠子缠绕在了一起,还未解开,听见云鹤唤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擡起头看向云鹤。
云鹤耳根红透,微微偏了头,更偏了眼神,循着记忆伸出手去替她解开。
苏以言整个人楞在了原地,她甚至停住了呼吸,如同那日一般情景,她动了动自己由于此事变得僵硬的手指,这才回过神来道谢,“谢谢七哥哥。”
云鹤目不斜视,越过她看向了前方的小石子,口不对心,冷淡开口说,“不必道谢。”
复又觉得自己语气过于干硬,忙加上一句,“表妹所赠,我心甚是喜欢。”
众人一起去了老夫人院子里,老相公与老夫人已坐于上位了。
老相公本低着头喝茶,听见外面的小厮通报,也没擡眼,余光见云鹤云介并肩而行进房门内,才擡起眼来,慈祥笑笑:“来了。”
云介云鹤向坐于上位的祖父母行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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