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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谣现 歌谣后竟另样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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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很苦。

云鹤出门只带了一袋,另外的都放在云飞身上,但她不放心,万一路途上吃完了或者掉了又该如何,自己找云飞拿了一袋,她之前见云鹤吃药丸时,都面不改色,以为这药只是闻起来苦罢了,趁着她这里有一袋,她偷偷打开尝了一口,当即吃了接近半盘蜜饯才将苦味压下去,她更是觉察云鹤不易,心中泛起一丝丝心疼来。他这身子骨如此不好,本不该多操劳,若身子骨再好些,操劳琐事也无妨,可带着这身子,还要远道而来想替她家翻案,她眼睛里泛起泪花。

云鹤见她离去知道是为他端水去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起来,眼眸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但见她出来将水递给他时,不敢擡头,但他还是看见了,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喝下水后,他将药丸吞下,才问,“表妹,可是心有愁绪?”

说完,他又接着看着她说,“你放心,我定尽全力。”

这是云鹤第二次用如此郑重语气对她说你放心。

她想起上一次云鹤也这样对她说,在云鹤成了官家身边的宠臣后,那萧家的郎君便因为在街上因妓子斗殴,被官家点了萧相,萧相也立马保证自己儿子不会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之前,王二小郎君的事都没引起官家的注意,这事怎么闹到官家面前,官家金口还批评了萧二郎君,她不用多想,便知,这是云鹤的手笔。

这事,却也不出乎她的意料。

当日,云鹤下值后,便来见了她,给她送了头上这对稍稍一动,便像是要展翅飞动的蝴蝶,同时,还对她说,“今后那萧家那二郎再不敢胡说,毁你名节。”

如今,他又说你放心。

苏以言只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实是忍不了了,她将头一埋,又往前伸,到了云鹤肩膀,她抓住云鹤正随风摆动的衣摆,“七哥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云鹤也手足无措起来,他僵住了身子,又将肩膀往她那方送了送,语气愈发小心翼翼起来,“我在。”

“我只是很心疼你,”苏以言另一只手将锦帕抽出来,擦着泪珠儿断断续续说着,“你身子这么弱,还得思虑这许多事,又来这虎豹豺狼颇多之地,若非上天眷顾,哪儿能从水匪之手逃脱出来,”她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妥,靠在他肩膀处这是做何体统。

她想支起身子,却刹那间意识到云鹤将她虚虚揽住了,一只手正伴着撞玉之声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表妹,我如今身体已大好,只是这咳疾尚在,有寒侵,才偶会复发罢了。”

云鹤的肩膀突地一重,他觉察到苏以言靠了过来,呼吸一滞,一瞬间脑中的那根弦像是绷紧了,待苏以言说出,是为心疼他而哭,那根弦砰的一声断掉了。他首次怀疑是否是自己耳力有差池,听错了,待回过神来,他已经说出来自己身子大好。

适时,风又大了些,将新生不久的梧桐叶子吹得沙沙作响,苏以言却陡生热意,微微擡眼,泪从眼角处滑落,突地见着院子右侧外有一树槐花正摇曳生姿闯进她的视野中,她听云鹤如此说来,身体抖了抖,又咳了两声,像是下定了决心,但声音还是有些为难,“七哥哥,有些事我骗了你……”

云鹤“嗯”了一声,打断了她想说的话,“不必同我客气,待你真正想和我说时再说吧。”

苏以言眼泪更止不住了,像小溪流一般往外哗哗落去,云鹤以为是自己这话没答对,在朝廷之间,如此沉着的人,此时从袖子里抽锦帕的手也微微有些抖,他将帕子取出,是一方月白色锦帕,用其轻点着苏以言的脸,想替她擦另一边脸。

两握着帕子的手不可避免的碰撞在了一起,云鹤手一缩,耳根像是良久灼日晒伤一般,思索半刻又用那条帕子去替她擦,感知到她没再抽泣了,他才收了肩膀,将苏以言扶正。

“表妹,究竟是因何故又哭得更厉害了?可是为难?”他眼神中带着心疼,苏以言有些忸怩不安,立即瞥开了眼神。

她有些懊恼自己这逾矩的举动,也不正面回答云鹤,头脑有些发胀,只紧紧用手捏着帕子,帕子湿了大半部分,她也不觉得有异,只低声唤他,“七哥哥。”

云鹤郑重点点头,目光跟着苏以言移到那洁白中夹杂黄色的槐花上,“嗯,我在。”

她看着那槐花,脑中浮现了那句诗,脱口而出便是:“年年为尔剩奔波。”

“表妹所吟可是前朝诗人罗邺的诗,此地真乃洞天福地,槐花竟未到清秋就已盛放了。”

她情绪已经稳定了,转过头,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她脸上还有泪痕,却笑着说,“七哥哥,确是五车腹笥之人呢。”

云鹤见着她眼里的崇拜,他虽然受用,转过了头,站起身来,以掩饰自己的心慌,去里间将帕子打湿了拿出来,递给苏以言,他说,“表妹可知京府那起案子所因何起?”

苏以言只知道那次在外下雨时,于清风楼所见云鹤后一月之间,案子就被破了。

她出门时就听说了,是云鹤与今科一甲第四的李佑协助如今的京府尹兼参政陶栖断的案子。

这案子轰动了整个京府,说还扯出了另一起案子,具体是什么案子,她也不知。

但她还买了京府书铺子里以此为型做的话本子,花钱提前去给书铺订的,不然都买不到,实是火爆了,也是这一案,云鹤的声名愈发大噪,被人所称赞。

她摇摇头,起因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云鹤只道,“那起案子乃我好友秉德兄,李佑李秉德,就那日你在清风楼见过的那个,一手策划的。”

“其中,有一流于小童之间的歌谣,与你刚刚所见纸上那十六字,其中‘天书已降,石刻所云’以及后面那句实乃灭伦悖理言语,都在歌谣中出现过。”

苏以言擦好脸后,起身将帕子搓洗了,又置于一旁竹竿上,微微“嗯”了一声,有些不解地望着云鹤,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云鹤见她坐了回来,才继续说下去,“我先前一直以为这歌谣也是秉德兄安排的,关于这歌谣我也未向他确认,结果却在此地见着了。”

苏以言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她眼睛微微瞪大,嘴也微张,似乎是不可思议也难以置信,“七哥哥,你是说这大案竟是你友人,那位今科一甲第四的进士,一手策划的?他所为何?”

云鹤点点头,喝了一口水,闭了闭眼,感受到微凉的风,才将瓷杯放下,将阴阳环从手腕上滑落下来,握在手里把玩,他难得一变的脸上有些愤怒,眼神也变得有些晦涩难辨,“所为的是潭州私矿。李佑父母以及同村村民均因被官府捉去挖掘此矿逝世。”

苏以言愣住了,“私矿,莫非是萧相一派?那事由变换,竟都在哥哥口中秉德兄的意料之中吗?他胆识过人,也乃神人也。”

“也?”

“除却云家哥哥们,在我心中,他能行此事,以此人高识远见之机,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苏以言的目光炯炯,她对李秉德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她胆子比起从前,已大了许多,开口便是,“那在寺庙池塘之中发现的女尸,也是他所为?”

云鹤听见苏以言夸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放缓着语气,“非也,只有传出来的长虫所撕咬而食的尸块是他从潭州一人运过来的,也恰逢天大雪,给了他此契机。”

“那他一介书生,实乃不易,”苏以言仔细想想,对着云鹤问道,“所以,那歌谣会是谁传得呢?竟在睦洲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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