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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长自清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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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您老知道的,前段时间那分水县堤坝在汛期被冲垮,家父跟随您老前去察看了那毁坏的堤坝,回来后,家父便常常夜不归家。直到此次,桐庐县堤坝毁坏已有三日余,家父自堤坝一毁从府上匆忙出去后就再没归家,本处理县上之事不归也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实是因为昨儿夜里,家母实在担忧,让我带着人去给家父送点吃的。然后我才发现有人以衙门的名义封锁了我府,父亲出门前交代了我几句话,他说,他若没传消息到府上…就让我带着信去寻你。”寻不到知州就去京城寻亲戚,少年吞吐了一下,后面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继续道:“也是我太过愚钝,这时候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将其联系起来,我是从我家马厩后的狗洞钻出来的。”

“我从府上钻出来后,外面守着的人发现了我,”他指着自己裤管上的血渍,声音带着委屈,“这一路有人在追我,直到今日清晨,我在逃亡的路上才从难民口中听闻家父已在衙门自缢,知州,我怀疑家父不是畏罪,而是被人害的。”

说到这,少年情绪愈发激动起来,松开叶初的衣角,匍匐在地接着嗑了两个头,恳求道:“求您老做主啊。”

叶初有些惊了,一个现任堂官不管其错对,死在属地,他的惊讶不比听闻这个消息的众人小。他伸手,想让徐维将他扶起来,腿上却使不上力,又坐了下去,额头上大颗大颗的虚汗往下滑,徐维担忧地端起水喂给他,叶初只抿了一口,吩咐跟在身边的府兵道:“让大家伙再多喝几口,要启程紧赶着去桐庐县衙了。”

“是。”

吩咐完后,他又才看着少年问:“你父亲让你交给老夫的信呢?”

少年小心翼翼将信从胸口处拿出来,捋平上面细小的折痕,哑声道:“给您。”

叶初接过来,拆开封口,往里一看——竟是空的,里面没有信纸,他狐疑地将目光投向少年,少年也没想到他拼了命往外带的信封竟是空的,一时竟呆呆愣在原地。

——

苏齐没能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着自家小主子,他布满疤痕的脸不由得挤出褶子来,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连忙撑着大腿起身,又想跪下向苏以言行礼,不过他膝盖尚未触地就被苏以言虚扶起,苏以言见他模样,知他辛苦,出言安慰道:“不必多礼,齐叔。”

“小娘子,小娘子,”苏齐免不得更加伤心起来,哀哀道:“是奴对不起苏家啊。”

听到这,绕是子星再蠢笨也稍明了其中关窍,什么“苏家”,什么“齐叔”,她连忙走上去,绕过苏齐将门推开。索性因这人可怖的模样缘故,周边邻里不待见他,也关门闭户,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她们小娘子来了这。

“进屋说话吧,齐叔。”苏以言对着子星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是,是,”苏齐一边请苏以言往里走一边赔礼:“就是这地方唐突了小娘子,小娘子……”苏以言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当心隔墙有耳,她使了个眼色,苏齐也看明白了,立马住了嘴,不是个叙旧的时候。

子星落在最末,关门前她又谨慎地环顾了周围,随即松了一口气。

苏齐领着苏以言进了屋,子星紧随其后,她虽然见着她们如此熟稔,但她依旧不放心,屋内实是简陋,除却一榻一桌一椅还有两个小凳外,映入眼帘的只有那支笔尖已干涸僵硬的毛笔和下方镇着的两张纸。

苏以言也不讲究那么多,自寻了位置坐下来,看向两人,示意其坐下,子星搬了小凳坐在苏以言身边,苏齐见状,坐在了苏以言三步开外。

“齐叔,久未相见。”自苏家入狱被发放以后,再到自己身份改变到云家,已经一年有余快两年了,苏以言太久没见着以往熟悉的人了,一时间不知道以什么话开口,只能来一句寒暄。

“小娘子,您竟然……奴实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就是奴这面孔,实是丑陋,”苏齐也没想到,竟还能再见到苏以言,他转过头去,用袖子往脸上擦去。

看见苏齐脸上的伤痕,苏以言心中不免震痛,这究竟是什么人,要如此残忍,她当时见着苏齐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苏齐的脸应和苏家的案子有关,但她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当年的细节,毕竟猜想可没有从经事人嘴里说的准确。

“齐叔,当年到底是生了何事?你可是因了解内情被牵连了,还有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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