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脊令 破奸发伏(2/2)
云固答:“齐王殿下仁孝之至……”
皇帝答:“他仁孝?朕病了,陈王都偷溜回京了,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写了一封书递上来,就几句话,他眼中还有朕这个父亲吗?”
皇帝说完,吩咐陈读将那齐王上的书拿出来,递给云固,云固这怎么敢接,这是皇家的家书,他咽下一口唾沫,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皇帝道:“罢了。”皇帝虚着眼睛,只他不敢接,他自己从陈读手上抢过,一字一句念起来,除却称谓,只有八句话,前六句都是封地的情状,只有最后一句,“臣请问陛下圣躬安否。你说朕躬安还是不安?”
这都是例行问候。
是臣子对皇帝的问候。
不是儿子给父亲的。
再加上一点,皇帝竟知道陈王回京了。
陈王回京无任何苛责,若是齐王私下回京,恐怕又会横生许多波澜。
提到陈王,是在点正准备上书参他的自己吗?
“陛下龙体应当保重。”
他回了句怎么都不会错的话。
皇帝道:“罢了,你来替朕拟旨,将齐王召回京,是密诏。”
密诏怎么不找翰林学士,找自己拟,云固答:“臣遵旨。”
四周一片静寂,小黄门上了纸笔桌案后,撤出了宫殿,除了珠帘偶尔被风吹响,就只闻不远处的鹤唳。
云固晃了一下神,那日陛下提起从方,提起谢怀,难道是此给了鹤儿上书的底气,除却他自请离京,伴驾也有不少年岁了,可是还是揣摩不透陛下的心思。
罢了,也不能想了,什么时候知道鹤儿写了什么时才能解了。
他写完搁笔时,皇帝问:“潭州私矿一事,”
云固竖起耳朵听着。
皇帝停顿了一下。
陈读将诏书拿上,呈给皇帝。
皇帝看了,“正是此意。”
又扔给陈读。
陈读识趣。
接了密诏唱了个“诺”便出去了。
皇帝半闭着眼,斜斜靠着,道:“潭州私矿一事,怎么言官不参?”
潭州私矿,先前不是已经定了案吗?
皇帝究竟何意?
他只道:“臣记得,潭州私矿一事在一年以前刑部就定了,以潭州知州抄家流放,下属知县畏罪自尽为结。可是还有什么冤情?”
皇帝慢慢睁开眼,想起来,云固赶忙上去扶他,皇帝被扶起后,道:“这么说,你不知道?”
自己该知道什么。
一个已结了年余的案子,牵涉不大,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陛下恕罪,臣有愧,臣不知耶。”
皇帝道:“那下去好好查查。”
云固一整日都心事重重,有同僚过来旁击侧敲,都被他挡了,直到回到府上,官服都未脱下就冲着父亲书房去了。
父亲书房正灯火璀璨,好几个人坐在里面,有人在他来之前还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来走去,是姜斗。
“三郎怎么还不回来?”
老相公老神在在坐于上位,捧着茶,却不喝,闻言答道:“莫急,上值回府正是这个时辰。”
“二郎都回来了。”
云密讪讪一笑,“我那是闲职。”
姜斗又望向霍友。
老相公连忙打断,“春远,你这老儿也不嫌累,快坐下吧,莫让小辈看了笑话。”
姜斗道:“老夫坐不下!老夫的外孙还在狱中,老夫怎么能坐得下啊。”
老相公道:“也是我的孙儿,我也自是担忧万分。”
直到云固敲门。
姜斗忙去看了门。
惹得云固受宠若惊,赶忙行了个礼。
云密回府就给父亲说了皇帝独召小弟。
自然,众人也是在府上等着知晓皇帝究竟如何。
毕竟早朝也没开一会便叫停了。
哪儿知,云固进来一一行了礼,看见他身上的官服,老相公皱了眉,刚想训斥,就听见他说:“陛下密召齐王回京,”
这无疑是一件往油锅滴水之事,瞬间引起了几人的心思。
云固又道:
“陛下还让我去查潭州私矿一事,是这私矿背后还另有隐情吗?”
老相公道:“这事是你哥哥经的手,背后牵涉到萧党,陛下当时未处理,怎么如今是记上了?”
云固又道:“我今儿还听见陛下说了一件事,你们可知齐王与陛下不想见的由头?竟是谢永节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