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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强取豪夺 她的家太小,容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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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宜忽地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来。

若是季泠回去,后半生又恐怕都会被季桓软禁于囚笼之中。

听着她的道歉,季泠摇了摇头,擡手将辛宜前额的乱发拨至耳后。

深邃的眼眸泪光闪闪,似哀求又似期盼,看向她。

“琛郎,还有我的孩子……已经没了,至今已有十一载。”

“往后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若我不是他阿娣,与他半分干系都没,或许琛郎和我儿就不会死。”

“人死了,什么盼头就都没了。”她疲倦地擡头看着头顶阴沉乌云的天际,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滚烫的泪珠沿着她瘦削的脸庞坠落到石板上,坠得辛宜心底猛地一痛。

“辛宜,你不一样。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不会一直如此的。”季泠感怀道,忽地振作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辛宜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将你,再次变成第二个我……”

“你不必内疚,也不必自责,更不必负担。”

“你夫君和女儿还在,他们还活着,你就更不能颓丧。打起精神来……”她忽地苦笑,看向,哀求道。

“就当是……就当是为我完成心愿罢。”

她的琛郎和孩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十一年了,早已骨枯黄土,魂入轮回,此生再难相见……

一个时辰后,辛宜红肿着眼睛从长生庵出来,并未理会等在干枯槐树下身形高大气势凌人的男人,越过他下山了。

两个女人的痛苦,两个小家的破碎,皆由他亲手造成,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对他一母同胞的亲阿姊,几乎都是狠心到了骨子里。

他的过去确实不易,可这并不能成为他反复伤害他人的缘由。

“辛宜!”看着那决绝的身影,本就气闷的男人愈发恼恨,不过几步,旋即从后抓住她的腕子,将人硬生生拽了回来。

“跑什么?就算不成,也不必哭成这般,实在不雅,有辱斯文,你的规矩都学到何处了,平日里就是这般侍奉?还是说,你辛宜忘了白字黑字的契约?”

他指是方才被漠视的事。

“我没忘,我怎么敢忘了呢?”

“只觉得庵堂中的烟云烧得呛人,我……连想出去喘口气,大人都不许吗?”

他这才擡眼打量起她,发觉她额角碎发已被汗水浸湿,面色也是苍白的吓人,心中虽不悦,可到底也没有发作。

他记得清清楚楚,沣鸣寺的香火比起此处荒山野岭的地方,倒更为旺盛。

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又不由自主浮现在他眼前。

季桓没有说话,先她一步走在前面,不管她跟得上跟不上。

季泠答应同她回去,至少她同季桓似乎都隐秘地守着“此生永不相见”的约定。故而,回程路上,辛宜并未看见季泠的身影。

小舟在震泽上轻轻摇晃,二人又如来时一左一右,相对而坐。

只那人依旧眸色沉沉,似乎不愿同她说话。辛宜蹙眉,淡淡瞥了他一眼,还是按捺不住,想让他兑现当初的承诺。

季桓自然能察觉她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样欲言又止的目光令他格外不舒坦。方才在长生庵外,看着他的眼神中,可是满含怨气。如今有所求了,又不得主动破冰。

眸光微沉,他垂眸状若无意地轻抚着腰间的环珮,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辛宜气闷地揪着衣襟,也知方才自己或许深陷仇恨中,恐是怠慢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开口。

“季桓,你要我见的人也见了,该做的事也做了,现下该换我提条件了。”她盯着季桓,小心翼翼又警觉道。

记得这般清,男人自然听到她说了何,忍俊不禁地挑眉,沉沉的看着她,等着她说后文。

“七日,最迟七日内,你的手段你我心底都清楚,拿回官印对你季桓而言自不算难事,还望你莫要再食言。”

男人垂下眼眸,长睫在白皙的面容一步投下一道阴影,薄唇扯出一丝渗着凉意的笑,不明所以道:

“真得清楚吗?”

憋着满腹委屈与隐忍,辛宜怒视着他,眼圈发酸,声音都在发颤:

“你……这是何意思?还是说,你从头到尾都在诓骗于我,这次又是在利用我?”

“成。”他忽地擡手,一把掐过辛宜纤细的腰肢,将人揽抱在怀里来,自上而下极富玩味的目光深深看着她。

身后贴着灼热的坚硬,辛宜想被迫靠在他怀中,挣脱却被身上横亘的有力臂膀桎梏得更紧。

“你这回倒是帮了本官大忙,又岂能不如你所愿?”

漆黑的眸底倒映着她的身影,莹莹的光亮在他的笑意中却显得几分诡异。

“你……放开我!”不好的预感浸没全身,辛宜有些慌乱。

“本官现在就要你。”灼热的气息喷洒耳后,辛宜急忙缩着脖颈,被他这无耻的要求惊得目瞪口呆。

“你疯啦?光天化日,还是在外面……”辛宜下意识看向船外,微微晃动的小船似乎将她的尊严一寸寸撕裂。

外面尚且还有船夫在摇桨,季桓他,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就这么……对她?

眼见着长指不由分说地没入,辛宜惊恐地抓住他的手,泪眼涟涟近乎哀求。

“别,我求求你,别在此处,别在此处可好?”

她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只有他能听到。季桓面上的冷意堪堪缓和了几分,掀起眼帘看向船外,薄唇几乎要擦上她的脸庞。

“放心,他不会说出去。”

“别在这儿……”她用力抵着抓着他灵活的手,死死不放,泪流满面的凝视着他,“我求求你,季桓!不能在这!”

“等上岸,上岸再……求你……”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了,他果然是一个索求无度的疯子。

话里话外嫌弃她举止粗俗,难登台面。可他自己做得什么禽兽事,自诩清高,却当着旁人的面行这档子事,他还不是同样的虚伪自私?

察觉那用力下探的指节终于停下,恐慌过后,全身松软,辛宜此刻瘫成一团,无力地靠在男人怀中。

杏眸含泪,双颊泛红,又是无力地依靠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旋即又激起来了男人刚才才搁浅的欲望。

裙裾翻飞间,身子忽地悬空被抱坐在男人怀中。只这次,深处的痛感确是实实在在的刺激着她。

没有丝毫犹豫,就这般深陷贯通。

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声呜咽被她迅速捂过来的手堵在口中。

他在她耳畔深嗅,灼热的忽地肆意喷来,将她层层包裹。

“这是本官予你的好处,你得接下。”

怀中身子紧绷,一时颤得厉害。季桓擡起广袖,虚虚掩着她,随意睨了船舱外的船夫一眼。

若非船舱外还有轻纱,那船家……男人冷声一声,眸中冷了一瞬。

“他听不到。放心罢,就这般就好。”说罢,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更紧,紧得他不由得开始慢慢撚磨。

此刻,二人身上的衣衫尽数完整,霜白裙裾压着玄黑大氅,贴得密密麻麻,严丝合缝。

男人果真如他而言,并未做旁的,只默默抱着她。

若是没有那作乱的撚磨……

辛宜似乎彻底恼了他,既然挣脱不掉,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去反抗。

可她一点也不想叫他好受。心中越想越气,即使那物什仍在撚磨着,似那些软缎上的永远抚不平的褶皱。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开始在他怀中乱动,双手也胡乱的向后摸索。

“唔~”男人发出一声并不明显的闷哼。

“别动,等上了岸,好生满足夫人。”

“……”

许是怕人再乱动,他一手锢着她,一手摁着她的肩,将人桎梏的动弹不得,这才放心。

“官印丢失,至今尚无头绪……七日太强人所难。”他的唇瓣几乎要贴上了辛宜的耳珠,忽地含住。

激得辛宜周身一颤,春潮来得愈发急切。

回程的路上风雨交加,就连震泽上也起了浪,一阵高过一阵。将那湖中的孤独的舟儿抛起,又坠下。

回到郡守府时,辛宜沉沉的睡了过去。

面色潮红,绣眉紧蹙,唇瓣微张,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来。霜白衣襟下红霞遍布,男人静静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想着她此刻再也没气力同自己谈条件,一路的郁结堪堪消散了几分。

方出宣院,侍卫看着他,小心翼翼道:

“主上,钟大人今日辰时已从冀州归来。”

季桓若有所思的顿了瞬,余光瞥像身后房门,旋即向前院而去。

“人可带来了?”季桓一进来,看向候在一旁的钟栎道。

“是。”钟栎看向主子,眸色复杂,似愧疚又似无奈,旋即解释道:

“五年前……她被拔了舌,未曾好生安置,身子跨得差不多了。如今被带过来,许是不适应扬州的水土……大夫……正吊着她一口气。”

“莫将辛氏的事透漏于她,等她能执笔了,再来汇报于我。”

“喏。”

“前朝征和年间,辛氏可曾得过时疫?”想起当初郗和的话,还有拿不稳剑的纤细皓腕,季桓道。

“属下此次先去了晋县,听说那是辛……辛夫人的本家旧宅。”

方到嘴边的辛氏将要脱口而出,却见主上刀锋一般的目光射来,钟栎当即改了口。

瞧着,主上似乎对辛氏有了几分他说不上来的感觉,自然是与以往不同的,他自不能再轻视。

“征和二年,蹋然那边的疫病通过河流传到了并州的边境,夫人当年随着宋峥去月牙泊附近狩猎,后来遇到蹋然偷袭,夫人失足落水便染了病。”

“属下从晋县那边探得消息,似乎自夫人病后便再未见过她骑马射箭。”看着季桓的脸色,钟栎的声音越来越沉。

“宋雍听闻此事,便做主将夫人接到邺城静养。”

钟栎没有继续,再后来的事他们都知晓。一年后,宋雍设计主上,将义女嫁与主上。

“那时夫人的性情并不像现在这般,晋县中人,大都认识她,对夫人的描述也尽数是‘落落大方,灿若明霞’。”

“他们也都以为,辛夫人和宋峥会……”

周围的气息愈发沉重,钟栎瞥向主上,识相地没有说完。当年辛氏嫁到清河时,宋峥一路送嫁,直逼清河城下。

不知晓的,还以为那黑压压的大军是来抢亲的。

季桓当然不会忘记那日的场景,宋峥名义上是送义妹出嫁,实则是宋雍派来试探他的。更何况,什么所谓的义兄义妹,青梅竹马,宋峥与辛宜之间,根本算不得清白。

娶了一个算不得清白的女人,一个没落庶族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堂堂冀州别驾的颜面,季氏的尊荣自那日便被践踏的一滴不剩。

其实当时在仲闻阁做出那个决定时,他也曾思忖过,倘若辛氏不是完璧之身,待他肃清宋雍余孽后自不会留她性命。

“大人,当年辛夫人从邺城假死逃脱,是宋峥从中周旋。我们在并州的暗桩,有一部分被人动过。探子说,那人眉弓突出,双目深邃,鹰鼻剑眉……”

季桓并不觉意外,当年他不过给宋雍来了招釜底抽薪,辛违这种老弱病残都能逃生,更不必谈宋峥。

“他先将夫人送来辛违这里,而后便隐去了踪迹。在并州的这次,还是他主动现身,似乎有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他与本官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本官料他也不会安心。”

“主上,属下以为,我们可趁洛阳那边未动手前,斩草除根。”钟栎迷起锐利的眼眸,释放出一阵寒意。

“郭晟不会招他,也不能招他。”季桓道。

“莫忘了,郭晟的皇位名义上是赵津(小皇帝)禅让来的。而宋峥之父宋雍,杀害前冀州刺史陶应,自封刺史。又肆意攻伐并州,蚕食河北,洛阳老臣对他早有不满。”

“至于他的儿子,掺着胡人血脉的杂种,反贼的后代,名不正言不顺,郭晟不会蠢到给自己找不快。”

不知想到什么,季桓撚起长指,悠然地摩挲指腹,似在感受拿缕萦绕于指尖的残温。

五年前,宋雍的部曲在那场战争中几乎全军覆没。他和郭晟迅速收复失地,一统天下,建立如今的周朝。

在此等节骨眼上,宋峥想无声无息地发展壮大,单独靠他一人,根本不可能!

辛违老迈昏聩,耳目闭塞,也不大可能再替他出谋划策。

除非……季桓眯起狭长的眼眸,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带着些许腥味的海风,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向外放出消息,下月十六,扬州刺史寿宴上,本官要协夫人辛宜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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