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强取豪夺 求而不得。……(1/2)
第83章第83章:强取豪夺求而不得。……
辛宜先是诧异了瞬,这才反应过来他误会了方才她和阿澈所说的话。
好在他没有发现安郎的事,辛宜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目前连见到他都觉得厌烦恶心,更别提要与他做花灯。他那般精明之人,若仔细思量,就会发现她话中的漏洞,进而察觉端倪。
刚要说什么遮掩过去,却见阿澈眸子亮堂,趴在她怀中压抑着兴奋:
“那今天阿娘能不能先给爹爹做?再给阿澈做呢?”
小丫头说着,擡眼看向季桓,又瑟缩回去,蓦地想起了那日在街上,爹爹弃她而去的事,眼眶湿润。
“爹爹……”阿澈忽地哭了起来,余光留意着身旁的男人,辛宜愈发不安。
“既然……既然阿澈说了要阿娘给你爹爹做,阿娘不会食言……”
转瞬,她抗拒又别扭地看向季桓,继续道:“阿娘一定会为你爹爹做的。”
只一刹那间,季桓忽地明白过来,原来并不是辛宜主动要求为他做花灯,而是这小丫头要求的。面上的喜悦不由得淡了几分。
但既然是她做的,她愿意为他做花灯,他的确是求之不得。
“绾绾,我随你一同做吧,你脖颈的伤还未好,竹条湿重,不宜使力。”
怕惹他怀疑,辛宜没再拒绝,任由他自己决定去留。
“爹爹,你能变回以前的模样吗?”小丫头窝在辛宜怀中,警惕又期待地看着季桓。
辛宜愣了瞬,想起前不久她刚与阿澈说过,那人并非她的阿父。
不过这回阿澈既然错认了,也算弄巧成拙。辛宜终于松了口气。
“以前?”季桓顺着她的话,眸中的笑不达眼底,但转瞬见辛宜面色的不快,这才逐渐温和道:
“无论阿父变成何等模样,阿父都会对阿澈好。阿澈不喜欢阿父吗?”
“阿澈喜欢爹爹,但阿澈更喜欢爹爹以前的模样,阿澈不喜欢爹爹变成现在的样子。”
“变得和阿澈不一样了。”
“……”
原本充满阴霾的心境在听到这句话时,忽变得柳暗花明。
正要说什么,却听见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冷冷道:
“童言无忌。”
“绾绾,阿澈肯与我亲近,我自当求之不得。”着人将碗碟收下后,季桓忽地坐到辛宜身边,着手取药。
季桓在此,她还抱着阿澈,着实无法自己上药。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时刻,都仿如负重前行,压得她喘不过气。
感受到脖颈的凉气,辛宜吸了口气,旋即侧过脸,不愿看他。
季桓倒也未介意,拿着包了绢稠的玉匙,轻轻沾上泛红的伤口。
也不知如何,那日她吮吻过的地方,虽被玉簪刺破,但依旧泛红得紧。就算用上了凝痕玉膏,也依旧未消。
他的痕迹,依旧在上面,在她的身上……
季桓盯着那红痕,点漆般的眸子愈发兴奋,若非绾绾身子有恙,他会顺着她的脖颈,一路蜿蜒向下,绘出更绚烂的红霞……
炽热的目光如芒在背,辛宜暗暗攥紧指节,不待他完事,忽地抱着阿澈起身。
“嘶~”意料之中的疼痛从脖颈伤处蔓延,辛宜当即怒道:
“素问——”
她早就忍不了了,若非为了她和安郎的事,她才不愿在此处多带片刻,甚至还与他周旋应付。
“绾绾,抱歉,我弄疼你了?”男人也迅速起身,仔细看着她的伤口,似乎还想擡手触碰,又被辛宜躲过。
“你放下罢,令君大人未曾做过这些小事,也非做此事之人,这般只会平白令我疼痛,给我添堵。”
她的话丝毫不留平面,季桓心下了然,但依旧温和道:“绾绾,旁人照看你,我不放心。我只想多为你做些事情。”
“我说过,不用你替我换药。可你呢?依旧不听我言,依旧我行我素。”
“你从未把我当成一个人,从未尊重过我!”
“此处的辛宜,不过你欢喜时可随意逗弄,恼怒时亦可任性威胁的玩物而已。”
一席话如同刀刃般,再次刺向他的伤口,季桓诧异地看向她,委屈又不可置信。
“绾绾,你怎能这般想我?”他忽地叹了口气,看着她剑眉紧锁。
“除了年少时与阿母在乱世逃亡,我季桓从未做过小伏低向旁人低头。”
想起过去那些不堪,男人眸色忽冷,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继续道:
“哪怕是季选曾想要了我的命,将我送至赤山之乱正盛的并州,我也未向他低过头。”
又觉得语气太冷,季桓面色缓和了几分,“你我总归是夫妻,往后很长,我想对你好,疼爱你,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余光瞥向直直盯着他的阿澈,季桓面色愈发温和,旋即笑道:
“我亦会做一个合格的阿父,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熙和的日光穿过格窗,落在他们身上。若不知实情,定然觉得他们一家三口福乐安康,幸福美满。
看见他那副嘴脸,辛宜却只觉得想吐。
但她亦知凡事不可做过了头,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这样反倒更加麻烦。
辛宜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眸。
正好季桓吩咐去取竹条等物什的人也到了,他就坐在辛宜身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目露期待。
辛宜哪里会做什么灯笼,不过是随即提的一个借口。近日来,吴郡每晚都会有灯会。
只要她寻着带阿澈去看灯会的机会,她自会将阿澈送走。届时,无论季桓如何逼她,她再无后顾之忧,只待她寻了法子脱身,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
辛宜正踟蹰间,阿澈看着季桓,开口道:
“爹爹,今年阿澈就能有两个花灯了。”
季桓听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疑惑,却见下一瞬,小丫头又开口道:
“阿娘说了,今年为阿澈做一个兔儿灯,爹爹今年……会做什么灯呢?”
做花灯一事于他而言本就不算难。幼时在洛阳,因着与同伴打赌输了,要他亲手做一盏灯笼送到东宫,给定昌世子。
“阿澈喜欢什么?”长指拿起竹条,在季桓手中逐渐成型。
“只要是爹爹做的,阿澈都喜欢。”
折着竹条的指节一顿,季桓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若有所思。忽地心下酸涩,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他并非韦澈的生父,她眼中的父亲,是他厌恶又羡慕的韦允安。
而他亲生的阿梧和阿萱……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阿娘,今年也有灯会吗?”看着一朵荷花在季桓手中很快成型,阿澈愣愣看着,开口道:
“有。”不待辛宜开口,季桓回答道。
他手上功夫确实迅速,见他做了花灯,辛宜也不动了,省得过会被他拆穿。
男人的余光打量着她,见她没有动作,心底不由得涌上股失落。
“若阿澈想去,阿父可带着你与你阿娘一同前去。”他温和的看着阿澈,余光依旧紧盯着辛宜。
“真的?”阿澈眸光激动,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擡眸看向辛宜。
事情正在朝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辛宜面上却不敢丝毫放松。
“若绾绾担忧你和阿澈的安危,届时我会多派些暗卫,保护你们的安全。”辛宜见她依旧不松口,旋即道。
辛宜垂下眼眸,急忙遮掩去眸底的慌乱,袖中的指节紧紧攥着,暗骂他坏事。
“保护?”辛宜反问道,“我并未同意与你前去。何况,你不过又是为了监视我罢了。”
她的话倒提醒了季桓,上两次不欢而散的事。她去寻欢作乐,他下一刻就能带人赶到。包括为两个孩子超度的日子,她去了何处见了个人甚至做了何事,他了如指掌。
“绾绾,之前确实是我的不是。”刚想继续说,此番也是为了她好,季桓揉了揉额角,怕她又误会他的好意,旋即止住了念头。
“此番,绾绾高兴就好。”他短暂思索了片刻,当即道:“也罢,有我在你们身边,当不成问题。”
“……”心中讽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刚愎自负,但如此也正中她的心意,辛宜没再反对,也不做花灯,一举一动都盯着他,生怕他对阿澈起了歹意。
季桓心有所感,却也只能在心底无奈苦笑。
……
脖颈的伤愈合的更快,但那红痕依旧愈发消除。
对着镜子,辛宜仔细地看着那红痕,想起着红痕的缘由,气恼得身子发颤。
但伤处未好,不能敷粉遮掩,在素问的帮助下,上过药后,辛宜穿了高领的襦裙,那那痕迹尽数遮掩。
“素问,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你莫要离开钟栎。”辛宜嘱咐道。
素问正替她上妆,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欲言又止,只坚定地点了点头。
辛宜抱着阿澈,同素问一起出了宣苑。
还未出垂花门,就见男人身着白色圆领袍,袖口紧窄,腰间系着革带,长身玉立在廊前,似在等她。
辛宜眸光一顿,险些未认出来。模糊的记忆中,季桓一向身居高位,无论处于何等地步,都是一身黑色广袖锦服,虽飘逸灵秀,但十分阴沉又压抑,像是鬼魅夜行。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刹那间,脑海中一阵昏痛,记忆中的白衣少年与眼前的白衣男人面目重合。凌厉清尘与阴鸷疯魔不断交织,将那少年的白衣染得鲜血淋漓,面目可憎。
辛宜蹙眉,陡然回过神了,曾今的少年早就死了。
她面色不虞,直接越过他,同素问说着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走了。
季桓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圆领袍,暗暗撚着腰间的玉佩,死死盯着那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沉。
好不容易能与她一同出门,他特意换上了方便行动的衣衫,还是照着她年少时的喜好裁制而成。
不想,她目不斜视,看都不带看他一眼。
挫败感上涌,男人将心中的苦楚重新压制,这才重新恢复了温和的面色,快步跟上她。
季桓果真说话算话,此次出行看灯,倒真没有安排太多侍卫随行在侧。只他和钟栎二人。
但季桓到底受过伤,那日情急之下,她捅向他腹部的一刀,本不算深。再者,他瞎了只眼。
有那么多次前车之鉴,辛宜不敢相信,他不会阳奉阴违,暗中再加派人手。
她与安郎约定,待她将阿澈送到安郎那儿,再由安郎将阿澈送至郗和那里。
阿澈与她爹爹,已许久不曾见过,她岂能让自己的女儿,认贼作父?
出了门,辛宜就亲自抱着阿澈。一路上时间不算短,她依旧抱着女儿,仿佛生怕一不留神,孩子就丢了。
季桓看在眼里,无奈道:“绾绾,阿澈今年似乎长了身量,不如交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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