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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原来,心思龌龊的,竟是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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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提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别过脑袋去,几许摆弄着手中的红绳和菩提子。她轻哼出一口气,道:“你刚刚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这算是另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

“嗯。”封易初无奈笑笑:“什么问题?”

催情香的味道尽数散去,千提恢复了些力气,调整着坐姿,微微靠在他身上。她抿了抿唇,思虑片刻,才犹犹豫豫开口:“今日拜堂时,高堂上那无字木碑是谁的?”

“这个问题,若要答起来有些复杂。”封易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讨债还债道:“抵你两个问题,如何?”

“你……”千提一下坐直身子,心中虽气得很,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好道:“行吧,你最好认真回答,别想着糊弄我。”

“嗯。”封易初仰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万千星辰于其中荡漾,与他谪仙般的面容相比,终归要黯淡许多。

“四岁那年,母亲说,要去找舅舅,让我在家中等她,从此再没有回来。”

千提错愕回眸。星光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无甚表情,连语气都是平平淡淡的,仿佛一个麻木的人偶,让人听不出其中掺杂的任何情感。

“旁人说,她抛夫弃子,与人私奔了。”

“……”千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微微颤抖。她好似想到什么,忽然道:“所以,你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玉佩……”

“对,是她留下的。”语气依旧平淡,封易初微微闭上眼睛。

记忆回旋,辗转至四岁那年。

那一天,长公主走得匆忙,连身上的玉佩落在了地上都不曾发现。那时他还很小,手也很小,两手将玉佩捧着捡起来,抱在怀里,想着等她回来再还给她。

可她再也没有回来。

听说她与宫中侍卫私定终生,欲舍弃长公主的身份,抛夫弃子离开京都。私奔途中,侍卫看上了她包袱内的金银首饰,一时起了贪心,想独吞这些财宝,不惜对她痛下杀手。

尸体抛在了哪,旁人不曾告诉他。

总之那天过后,他没了母亲。

同样的,也没了父亲。

丞相厌弃他,却又碍于他是长公主所生,动不得他。他被养在丞相府长大,却无人管教,只能成天看着丞相弯下他高傲的脊背,陪那名妾室所生的孩子玩着“骑大马”的游戏。

父亲满目慈爱,庶弟坐在他脖子上笑得咯咯作响,庶母站在一旁,提醒他们别摔着了。

其乐融融,阖家欢乐,只有他是多余的。

“对不起……我……我当时笨手笨脚的,将她留给你的东西摔坏了,对不起……”千提垂下脑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日拜堂时,看见高堂上那无字木碑,她隐约猜到其中有些故事,却不曾想,是那样的。

那她三年前不辞而别,岂不是又伤了他一次……

千提垂下脑袋,泪水朦胧了视线。

或许她便不该问这个问题,又牵动他伤心事了。

“无事,都过去了,我若还在意,便不会与你说了。”他的手复上她的手背,温热的体温缓解着她心中的内疚感。

“后来,我那弟弟长大了些,一次我二人起了争执,我将他揍了一顿。”他自嘲般地笑笑:

“那天,庶母将我迷晕送上马车。马车驶离京都,不知走了多久,我醒来时,是在一处荒郊野岭。周围杳无人烟,连车夫都不见了踪影,除却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几声狼嚎,再无其他声响。”

晚风狂乱地吹拂着二人的发丝,千提听着这话,一言不发,手指却已然冰凉。

那时他多大呢?四岁?五岁?最多不会超过六岁吧?为何却过得这般……凄惨。哪怕她如今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听,缺还是这般……心痛。

心痛到窒息。

这些年,他又是如何过来的呢?

“我这不好好活着吗?怕什么?”封易初苦涩地笑了笑,将千提的手捂在手心,试图将它捂热:

“本来我也以为我要死了,但或许,上天也觉得我命不该绝。一位上山砍柴的老妪正好发现了我,将我带回家,悉心照料。”

“那无字木碑,是她的?”千提瞪大了眼睛。

“是。”

“她是怎么……”话说到这里,千提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冒昧,赶忙住口。

封易初微微侧目,眸光淡然地从她身上扫过,眼中依旧无甚波澜:

“我跟着她在那出茅屋中住了数月,父亲都不曾派人来寻我。后来还是一次宴会,舅舅不曾见着我,一问,才知我失踪,派人来寻。相府的守卫寻到我时,我还在鸡窝里捡鸡蛋。舅舅看我实在可怜,念及旧情,将我接回去抚养。”

在皇宫生活的那些时日,他一切生活都是照着皇子的标准来安排的。可越是这般,他那几位表兄便愈发瞧他不顺眼。陛下日理万机,不常顾这后宫之事,所以虽然他身在皇宫,面上风光,私下里过得却还不如与那老妪居住在茅屋时安逸。

他深吸一口气,道:“后来,我长大了些,离开了舅舅家,再回来时,那老妪已去世多年。她身前无夫无子,临终前,托人将那两间茅屋交给我,说,日后我若无处可去,总归有个地方安生。”

封易初垂下眼帘,分明是那样令人伤痛的过往,他却以一副不紧不慢的从容语气说出:“你说要与我成亲,我便在想,她若是还在,看到这些,或许会很高兴。”

“会的。”千提抿了抿唇,眼底氤氲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这些故事她不曾亲身经历过,光是听着便觉着心里堵得慌,这么多年,他又是如何度过的呢?

她忍不住回握他的手,道:“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从前,衍之他们总是极力避免在我面前谈及这事,你倒一点不避讳。不过,说出来也好。”他轻轻笑了笑,目光落在千提身上,温柔中带着几分释然:

“真正的释怀,从来不是埋在心底不敢提起,而是事情过去的若干年月后,再度谈起时,心中已没了当时波澜。”

丞相与长公主最相爱的那年剩下了他,取名封珩,“珩”既有玉的意思,又与“恒”象征感情恒久。这事发生后不久,陛下为他赐字“易初”,其中之意早已严明,他也断没有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的道理。

“嗯。”千提点点头,紧紧拥抱他:“就算这样,我还是会陪着你的,真的。”

封易初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好。”

冰凉的触感自额头传来,千提脸颊微红,正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安慰他,又听他话锋一转,沉声开口:

“所以,你杀国师,究竟有何理由?”

语气平淡,若无波秋水。

“诶?”千提放开他。

月白色衣角随风微动,仿若与夜色相融。封易初动了动身子,双腿交叠着坐着,脊背挺得笔直。方才睡觉时他摘了发冠,如墨的长发如今肆意披散在身后,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方才说好了,我这一个问题抵你两个问题。我答完了,现在该你答了。”他双眸轻阖,白皙的面容仿若被星光精心雕琢,眉如远黛,鼻梁高挺,薄唇颜色浅淡,仿佛蒙着一层薄霜:

“你究竟为何逃婚?又为何,要杀国师?”

千提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她轻轻攥住他的手,道:

“国师为人心狠手辣,我若嫁他,不出三日,定要小命不保。”

果然,又是骂他的。

他就不该多问,真是自讨苦吃。

封易初缓缓睁开双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传言皆是传言,是真是假,当自行判断,而非人云亦云,妄自揣度。”

语气依旧不冷不淡。他再度闭上眼睛,清冷的面庞透着遗世独立的气质,仿佛误入人间的谪仙,纤尘不染。

“见到国师之前,我心中也怀着意思侥幸,可直到成亲那日,亲眼见了他……”千提一手将他牵着,另一只手随手从脚边捡起一枚石子,愤恨不平地丢出去。

石子在空中划过一丝好看的弧线,击穿树上几片黄叶,最终落在地面,混于夜色中。

她咬着牙,没好气地嘟囔道:

“一大把年纪的老头还想娶小姑娘,当真厚颜无耻!”

封易初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老头?”

“对,就那老头,臭烘烘的,满身酒气。堂都没来得及拜就往新房里跑,对我动手动脚的不说,还险些害了景秋……”

千提狠狠跺脚,露出一副凶恶的神情:

“若是景秋真出了事,无论如何,我都要砍下那狗贼的脑袋祭酒的!”

原是将国公认错了他,难怪她要逃婚。

封易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

这笑意中,又带着一丝自责与庆幸。

自责她在那日受了委屈,他还百般捉弄她。

又庆幸,庆幸他虽信了坊间对她的流言,却依旧在不知不觉间情难自已地爱上了她。

原来,一切皆是误会。

他攥紧了她的手,“如果,国师是我这样的,你嫁吗?”

千提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红绳,忽然擡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嫁。”

“嗯?”封易初微微歪头,迟疑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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