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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青时春桃(七) “师兄,我……想吸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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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等人无异议,柳观春则无条件相信师兄,唯他马首是瞻,况且她和江暮雪还结下同心咒契,如她有难,师兄定会迅速前来襄助。

江暮雪看了柳观春一眼,似是担忧师妹境界低微,唯恐她会出事。

柳观春朝他一笑:“我不能总是待在师兄的羽翼之下,况且还有师父送的降魔伞、师兄的同心咒护体,论胜算,我比师兄、师弟都大呢!”

江暮雪颔首:“诸事小心。”

“好!”柳观春知道同心咒的功效,她疼,师兄亦疼。

柳观春不会鲁莽行事,毕竟她不想江暮雪受伤。

柳观春将赵县比作八卦图阵,她定下震位的方向,御剑离去。

唐婉等人也分开行动,盼着尽早寻到妖阵的阵眼,处理好妖祸,回玄剑宗去。

唐婉朝着坤位查探妖气,她已是臻至金丹的女修,手中又有九州第一剑的“霓光”仙剑护体,不过一道灿亮剑光溢出,那些阻挠她前行的妖气便迅速腐烂,如稀云溃散。

只是,没等她走出两步,唐婉的后颈忽然感到一麻。

虚空之中,一条像是绸缎,又似细线的红绳,迅疾钻进女修的皮肉,沿着四肢百骸流窜,无数丝线缠上唐婉的腕骨,绑缚挣扎的野兽一般,勒进皮肉里,将她的手脚高高吊起。

唐婉短暂失去神志,她变成了被线拉扯的傀儡,眼白后翻,意识迷离,僵硬地调转方向,往柳观春所在的震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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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观春这一路不太平,她遇到了不少拦路的精怪。

但都是一些妖气滋养的低阶怪物,柳观春信手拈来几道符箓,就能将它们杀灭。

不过前路越险阻,柳观春便能肯定前方设有阵眼,待她渐渐看清远处那个黑气笼罩的地xue时,她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地xue像是凭空挖出的一个天坑,黑气缭绕,深不见底,吹来的罡风卷出坑底的煞气,浓郁的血气迸流,催人作呕。

仿佛底下是埋葬凡人骨血的万人坑。

柳观春适时停下,她不蠢,不会贸然行动,当务之急便是给师兄传信。

当那只标记地点的粉鹤飞向天穹,柳观春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没等她原路返回,远处的草丛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柳、柳观春……”

一声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响起,柳观春肩颈微僵,整个人被迎面吹来的寒气掀翻。

不待她召剑御敌,唐婉的手猛然推上柳观春的肩膀。

“去死吧!”

那一股力道强大,气势澎湃,不仅伴随着金丹修士的高强灵力,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臭妖气。

柳观春坠下深渊,她在狂风大作的半空中翻身,看到那张诡谲可怖的脸——唐婉被妖魔寄生了!

柳观春猜出,她的坠落之地便是妖阵的阵眼。

她不知道这里有多深,有多险。

她只能感受到锋锐如刀的妖风割开殷红的发带,吹散她一头凌乱的乌发。

风力太大,散乱的青丝抽在脸上,像是一记记牛鞭,打得柳观春脸颊抽疼不止。

可除此之外,还有更为剧烈的痛感袭上她的心头,那是被妖魔吞噬的灼痛,犹如剜肉凌迟,令人心惊胆战。

柳观春偏头望去,不知何时起,混沌的黑暗里,忽然多出了无数双如炬的鬼眼。

那些邪魔隐匿暗处,悄无声息地凝望。像一条条吐信的毒蛇,眼睛没有眼睫毛,光秃秃的,异常狰狞。所有眼睛都死死盯着她,暗处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垂涎欲滴。

它们注视柳观春,仿佛她是一颗诱人的七窍玲珑心,食之法力大增,天地同寿。

柳观春心想糟了,即便江暮雪及时赶来,恐怕她也会被万魔蚕食得仅剩几块皮肉。

柳观春咬牙,她召出竹骨剑,勉力结开一个剑茧,减缓重重落地的坠势。

然而她只是筑基期小弟子,大魔凶悍,非元婴境界的大能,不能匹敌。

柳观春稳下心神,又取出那把孟瀚舟赠予的降魔伞。

到底是道宗长老的法器,柳观春的修为不够,没办法开伞。

情急之下,她只能划开掌心,以骨血绘咒,撕心裂肺地吼出一句:“万神咸听,荡除邪祟,开——!”

筑基修士,却想强行解开元婴修士的禁制,自当承受逆命碎骨之痛。

仅仅是开伞都耗尽了通体力气。

柳观春没想到用个法器也能有这么多的规矩,心中后悔不叠,早知道和师父拿些旁的法宝了。

她仰头咳出一口血,脑袋嗡嗡作响。

就在此时,一道红光恰好从柳观春发顶涌出,冷不防袭向伞面。

降魔伞金辉涌动,禁制瞬间解开,伞叶大张,扩大数倍,一个旷荡的结界就此展开。

柳观春强忍住心肺碎裂的痛楚,她忍住腿肚子抽筋的刺痛,一个鲤鱼打挺踢上竹骨剑,借力翻到降魔伞上。

“带我离开这里……”

柳观春咽下血沫,对降魔伞下达指令。

很快,圣光吞没黝黑的妖气,降魔伞护住最中央的柳观春,一路盘旋而上。

只是,在柳观春脱身的霎那,一团鬼气倏忽闪现,黑气化为细丝,趁机钻进她的后颈,消弭无踪。

柳观春终于爬上阵眼,在她落地的间隙,降魔伞丧失了法力,哐当一声落地,变成一把普普通通的油纸伞。

柳观春把降魔伞放回藏宝珠里。

她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一战之力。

快要晕倒的时刻,柳观春看到一袭御剑而来的白影。

她忍住五脏六腑那些延绵不绝的绞痛,足下踉跄两步,跌到江暮雪的怀里。

少女的指骨沾血,死死抓住江暮雪的衣袖。

柳观春紧咬牙关,用尽全力,对他道:“师、师兄,唐婉害我。”

“我知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江暮雪扶住她,“玄剑宗三人轻敌,诱得邪魔侵体,苏无言已将唐婉生擒,掀不起大风浪。”

“好。”柳观春松一口气,她的手指脱力,一寸寸滑落,指缝的血迹也蜿蜒而下,染脏了江暮雪的白衣。

就在柳观春跪地的瞬间,江暮雪屈膝,白袍翻飞,单臂将她抱起。男人掌心揽在少女腿骨,任她歪头,靠进他的颈窝。

江暮雪一边喂柳观春服下护心丹,一边查探柳观春心腑,好在今日有降魔伞护体,柳观春受伤不重,她口喷鲜血,不过是柳观春于生死关头,强行打开元婴期修士的护身法宝,这才导致灵力逆流,侵袭经脉。

“听话,睡一觉就好。”江暮雪抚摸柳观春的侧脸,使用清洁术帮她擦拭血迹。

待柳观春的衣裙整洁,平稳睡去,江暮雪方才轻擡凤眼,扫向那个深不可测的魔渊。江暮雪前世除魔卫道,早已深谙诛邪之法。

空闲的那只手肆意一挥,下达杀敌指令。

伏雪剑顺势解开封印,凝结璀璨霜花,白光萦绕,照亮江暮雪杀气滔天的眉眼。

剑阵就此召开,无数锐刃化为银针,你争我抢,迅疾袭向那一个煞气浓郁的妖阵。

剑灵幻化成一把顶天立地的巍然光剑,巨剑从天袭来,好似流火坠地,眨眼功夫便轰进妖阵中心。

天地黑云流转,魑魅哀嚎,大地也为之震颤。

地皮受此突袭,龟裂四散,碎成无数条缝隙,远处山石滚落,尘土飞扬。

无数血气、骨粉、残魂悬浮空中,六道轮回的秽物翻飞不休,争先恐后想要逃出江暮雪的掌控,可没过多时,又被那些紧追不舍的剑气缠绕,包裹其中。

剑网疏而不漏,竭力捕杀阴邪,将一应魑魅魍魉灼为灰烬。

此为最高阶的红莲业火,焚灼邪魔残魂,妖物将永世不得超生。

江暮雪的目光平静无波,他看着眼前的诛邪惨状,眼底亦没有丝毫动容。

江暮雪不愧是冷心冷肺的正道修士,他御敌从不心慈手软,而他分明有元婴之能,却强行压制升阶术法,将自己暂时困在金丹四阶,难怪能瞬息荡平赵镇的妖邪阵法。

待伏雪剑再次回到脚下,江暮雪的戾气消散,他横抱起柳观春,御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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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王府。

苏无言早已将玄剑宗三人抓回府邸。

唐婉浑身是伤,她被邪魔的傀儡术寄生,后颈撕裂一般疼痛,但好在苏无言虽将她捶打了一番,到底是驱出邪祟,如今已经安然无恙了。

温少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境界及不上苏无言,本想制止苏无言的暴力驱魔行径,但论打架,他敌不过苏无言,硬扑上去反遭了一顿毒打。

如今温少卿也只能捂住鼻青脸肿的颊侧,恶声恶气地道:“你欺负唐师姐,我们玄剑宗不会放过你的!”

苏无言心中好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啊,我好怕。我师姐险些因唐婉而死,你还想着找我出气?我没杀了你都是心慈手软了。”

温少卿啐了一口:“呸,狂妄!”

苏无言拧动手腕,现出尖利无比的猫爪,“再多说一句,我就将你制成缺胳膊少腿的人彘,江暮雪只让我别杀人,没说不能砍手砍脚啊。”

温少卿想到苏无言是妖修出身,这些妖鬼嘴上说从良,实则还一身畜生野性,他和苏无言讲不通道理,还是少惹这个疯子为妙。

反正赵镇妖祸已除,他们再过几日便能离开殷国了。

没一会儿,江暮雪抱着柳观春回来了。

苏无言急忙追上去,忧心忡忡地问:“师姐有事?”

江暮雪摇头:“无事,只是受累嗜睡,一会儿便好。”

苏无言抓抓耳朵:“行吧,我去给师姐烤鸡吃,待会儿她醒了,记得喊她来饭厅。”

“嗯,知道。”

江暮雪也就在柳观春不适的时候,能暂时和苏无言休战。

江暮雪没有搭理玄剑宗的几名弟子,他一路护着柳观春回房。

男人抱人抱得四平八稳,手不动,只以灵力压制着乱窜的本命剑,小心推搡房门,动作轻柔,沿途没发出一丝嘈杂的声音。

进屋后,房门无风自动,主动合上。

梧枝绿的床帐掀开,江暮雪将柳观春放置于柔软的被褥上。

他人没走,冰冷的目光凝在少女微擡下颌,仰起的莲茎一般的细颈上。

柳观春示人的一截雪颈,缠着一根微弱的鬼气。好似一条窄细的头发,缠绕几圈,勒住雪肤,不碰不痛,毫无知觉。

江暮雪探指查寻,欲将鬼气拉拽出体,然而那缕气流太过细微脆弱,挖出一段,又有几缕鬼气灵巧钻进柳观春的丹田灵域,迟迟不愿离去。

不过是一团鬼气,如虱子跳蚤一般弱小,藏进灵域深处,藏匿行踪。

只是,江暮雪不能利用神识出窍,强行挤入柳观春灵域巡视,如此行径,与神交无异,他还不想唐突柳观春……不过是些微鬼气,烦是烦了些,但也妨碍不到柳观春什么。

待它放松警惕,钻出柳观春身体时,再用业火烧灼,便能荡清邪祟。

想到这里,江暮雪不再与鬼魅为难,他轻手轻脚帮柳观春掖好锦被,转身离去。

就在离身的瞬间,少女几根伶仃手指,突然抓上江暮雪的手腕。

“师兄。”

娇娇弱弱的一声呼喊,仿佛呢喃。

江暮雪回头。

柳观春已经醒转,只她使用灵力过度,一双杏眼仍旧含泪,水光潋滟,脸颊亦泛起浅红,如嫩菱上的粉尖尖。

“醒了?”江暮雪低头望她,向来冷肃的嗓音难得带了几许温和,“可有哪里不适?”

不适?柳观春说不上来,她只觉得头晕晕的,呼吸窒闷,身上也热气腾腾。

她撑着手臂坐起,背靠上软枕。女孩细碎的发梢被汗水濡湿,黏在鬓角,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她痴痴仰头,望向江暮雪。

江暮雪坐到床边,帮她把脉,溯回体内灵流走向。男人沉眉敛目,容貌清疏温雅,如孤月高悬。

不知为何,柳观春的心跳加快,她的灼热视线忽然腻在江暮雪的脸上,沿着他饱润眉骨、狭长凤眼、挺拔鼻梁,来回巡游,流连不去。

江暮雪的五官很好看,如天人菩萨一般清丽,美得雌雄莫辨,却也不会过分阴柔。

最终,少女睁开杏眼,视线集中,凝在师兄那两片不丰偏薄的唇瓣。

柳观春莫名想到江暮雪拧眉的肃容,他微抿薄唇时,唇峰泛白,冷硬如山……很好亲的样子。

柳观春的指尖忽然触上了江暮雪的嘴角。

女孩软嫩的手骨搭上男人的下颌。

温热的触感跗骨而来,江暮雪低眸看她,并未躲闪。

柳观春傻乎乎的,一直盯着师兄发呆,像是在琢磨什么国家大事,态度认真。

旋即柳观春做好了什么决定,她屈膝跽坐,欺近了一点。就此,滚沸的气息交织,莲香与檀香交缠,难舍难分。

柳观春眸中鬼气莹然,邪念骤生。

她微张樱唇,热得鼻翼生汗,她没能忍住那股燥意,还是靠近江暮雪,低喃出一句。

“师兄,我……想吸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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