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聿宁,你长大了(1/2)
第66章聿宁,你长大了...
一夜过去,贫瘠的树枝载不住重量,嘎吱断在了雪面。
大雪簌簌地往下落,木窗外静得有些吓人,桌上深褐的药汤早已凉透。
床榻边轻柔纱幔本分地垂落,叶婵幽幽醒转,若有似无的焦木味侵入鼻尖,烘烤了一夜的屋子带着淡淡的土腥气。
周身无力,她只觉得脑仁疼,分不清今日与昨日。入目是照霞苑的布置,他们已经从天都山上下来了…
干涩的唇瓣有些疼,面上潮红未退,叶婵觉得好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动静都变得迟缓,叶婵勉力支起了身子,压在额头的湿毛巾应声掉到了怀里,她怔住了好一刻,才犹豫地掀开锦被。
火气旺盛,整个房间干涩又沉闷。她脚步虚浮,未尽的灯影落在了胡毯上,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
叶婵一瘸一拐推开了紧闭的窗户,风雪在瞬间涌了过来,她恍惚地眨了眨眼睛,寒凉的气息充斥在胸腔,细雪很快飘落了一地。
“雪....”
“下雪了。”
丹州的初雪仿佛下不完,长亭旧廊改了颜色,苍茫天地融为一体。
叶婵的目光游离不定,呼出的白气散在了风雪里,抓着窗沿的手也不觉蜷缩。
门忽然开了。
沈难一手提着清粥小菜,手里拎着一壶刚烧好的热水。他一只脚抵着门,他先探了头进来,“师父,你醒了。”
叶婵回首与他四目相对,犹如平静的湖面被人丢了一颗石子,止不住泛起涟漪。
沈难唇角紧抿,“你没事吧。”
叶婵脸上多了几分疑色,她微微摇头。
沈难讪讪地笑了两下,“腿伤用上好的金疮药包过了,上门的郎中说你得了风寒。”
屋里的水都凉了,他刚才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生病的人要吃得清淡些,张婆婆准备了清粥小菜让沈难一块带过来。
昨日天都山凶险,他们下来的时机正好,再晚一夜大雪封山,楚寒刀怕是找不到他们了。
沈难转身带上了门,他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连带将冷掉的茶水倒掉,换了一壶新茶上去。
叶婵静静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沈难平白被看出了几分心虚。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碗没动过的汤药上,“这药方是郎中开的,我担心药性相冲就没给你喂,你看看能不能喝。”
叶婵腿伤未愈,她慵懒地支在窗口偏了偏头。
沈难懂眼色地将那碗退寒药端到了她面前,她敛眸嗅了嗅味道。沈难犹豫道:“要不你再开张方子,我回头给你煎。”
叶婵顺手将药泼了出去,凉透的汤药浸透了雪面,沈难下意识靠近窗口看了看,耳畔是她泠然的声音,“你是谁?”
这句话敲在他心口,沈难猛地回身,只见倚着窗边的人一脸疏离。
叶婵恹恹地将空了的药碗交还沈难,他担心立马将窗户关了起来,张皇道:““师父,你该不会真忘了我吧。”
叶婵眉头轻蹙,欲言又止。
沈难哭丧着一张脸,“我是你徒弟呀。”
好不容易熬到了昨日,他都亲到叶婵了,叶婵也原谅了她。结果她一眨眼都忘了,那自己苦心积虑地靠近不是都白费了吗。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徒弟?”
“事情是这样的。”沈难的眼神闪烁不定,“昨日我上天都山为你取药治病,结果被困山中,你后来山上来寻我受了伤,我把你背了下来。”
“这是哪?”
“这是我家....”
叶婵扶着窗框,她隐忍地闭了闭眼,像是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假。
青年希冀地看着她,他盼着她能有点印象,叶婵忍不住低头躲避他灼热的视线。
沈难留了一个心眼,他捏着衣角局促道:“虽说昨日你已经将我逐出师门了,我们可能也不算师徒了,但这也是因你昨日许我往后都跟着你的缘故。”
叶婵陡然脸色有些难看,她脑里不禁冒出了这个说法,“私定终身?”
“师父可以这么想。”沈难故作羞怯的点了点头,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昨日我…我们…”
“别说了。”叶婵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不想自己一时不慎还能进了圈套。
她眼神淡淡瞧着人,言语也染上了几分刻薄,“随便冒出个男的就要和我定终生,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风大不怕闪了舌头,这人怎么如此明目张胆。沈难垂着头,他的眼睛仿佛在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我自十四岁跟着你,如今已经八年了,怎么可以算随便。”
叶婵怒极攻心,她揉了揉太阳xue,脑子更疼了。
沈难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师父不记得我,那你还记得谢寻安吗?”
叶婵克制着自己难堪的表情,“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自然记得。”
沈难缓了一口气,“这就好。”
坠魂的药效他是深有体会,少则忘个两三年,多则五六年,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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