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请吧,叶公子。”(1/2)
第75章“请吧,叶公子。”
南浔山峦瘴雾弥漫,重如厚幕。
传闻在千年前有沉木化龙出水,九黎后裔依此建国,后因上天所忌,天降五彩毒瘴灭国,这里逐渐成了一片无主之地。
往后的数百年世道纷乱,干戈不休。九黎后裔颠沛流离,分化成了多支迁徙,即便是在南浔也没人再唤九黎名号了。如今各个寨子风俗习惯不同,山与山之间也有的一定距离,他们有人自称为荆楚,也有人自称为乌浒。
一个多月前,有个人误打误撞进了千叶山。青年的衣袍稍显得有些破旧,他面色苍白眼眶微微凹陷,腕骨上红褐色的麻布也拧成了干瘪皱巴的模样。
日光透过重重叠叠的茂叶,只剩零星一点能滋养着地上的青苔。
前头隐约有光,微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潭水,宛如一块温润的碧玉镶嵌在山腹,绿水清澈见底,有游鱼在石头与水草间嬉戏。
应逐星不觉看花了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自出了潼川府后便连月奔波,他也不记得自己进了多少座山,有时走到某些深处时,浓厚瘴气甚至会遮挡天空和阳光。
记忆中四周总是昏暗不明,仿佛置身于迷雾幻阵。
摇摇欲坠的青年就摔进了潭水,平静的水面在瞬间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寒意无情地侵袭了他意识,眼前是依稀是一片模糊的绿意,虚弱的躯体的不断下坠,他跌下来时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蓦然,那人在水中抓住了应逐星的手。
他心想,山里也有水鬼吗?
“气血两空。”
“瘴毒入体,你这是去了哪?”
“山里”
“.....”
喂喂,你还醒着吗?”女子的声音像是蒙了水汽,断断续续地在耳边响起。她解开了他的衣袍,匆匆按压他心肺,应逐星恍惚觉得自己的肋骨好像要断了。
印象里有什么东西咬他一口,像细针扎在皮肉里不痛也不痒,他身上好凉,那女子该不会把他的衣袍全脱了吧。
珈奈的手逐渐往下摸到他的腰身,应逐星无意识打了一个寒颤,他妄图挣扎,可惜只微微动了动手指。
那里有一处形如新月的痕迹,珈奈用力揩了揩,这颜色不是用朱红画上去的,“是你!你回来了!”
她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曾经认识一样。
珈奈在岸边左右望了望,她伏在应逐星前胸,给他喂了一片干花,那花的味道似薄荷清凉入肺。等她重新给人穿好衣袍,包扎完伤口,青年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后来应逐星才知道那天珈奈是在潭水里沐浴,是他身弱误入,窥见了潭边春色。
竹叶青乘隙咬了他一口,珈奈动手也要是杀他的,后来不知什么引得她大发慈悲,她不仅没有杀掉这个登徒子,反而费劲救了他的性命。
终究是祖师爷有灵,应逐星伤重昏迷能被人所救,他没悄无声息地死在深山老林山,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月黑风高,老牛一步三摆走到了归青寨门口。这一路牛车辚辚颠簸不断,珈奈扶着腰爬下了车,早知道就多搞点干草铺板车上了,不过总算是到家了。
夜鸟惊飞,林间传来一阵沙沙声响。
珈奈跟着动了动耳朵,她看着半开的寨门垂眸浅笑,蝉翼般的眼睫恰好掩住了眼底的狡狯,她轻慢地将把玩在手的短笛放到唇边,古怪的曲调随着动作钻进了耳朵。
风起于微澜,林间树影婆娑更添几分阴冷之气。下午她吹了一程的山歌解闷,眼下也该吹点自己喜欢的乐声了。
半响后,近旁的草丛里缓缓爬出了一只小绿蛇,珈奈欣喜地俯身让青青缠在自己腕上。
“郎君,你不是说改日来吗?”女子的声音软糯,她回眸正好瞧见了风尘仆仆的谢寻安也从同一个草丛里走出来,“这一路跟过来也辛苦了,不如进去喝杯茶吧。”
谢寻安龇牙咧嘴地掐着自己的虎口,他往舌下含服了两粒解毒丹,含糊道:“夜深了,不好叨扰姑娘,在下这就准备走了。”
江湖里习以为常的跟踪追拿之事,谢寻安从来没干过。他素日里就是出出诊,闲来也乐得自在,要不是为了叶婵,他根本不会在这崎岖山路里傻乎乎地走上半日。
毕竟他们千金堂行走江湖凭的是医术,谢寻安更是犯不着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估摸自己今日也是输在没有经验上,不知何时就被人家发现了,而且珈奈还一直用笛声钓着谢寻安,生怕他走错跟丢了,自己的青青就回不来了。
两日后她确实没打算再去苍溪城,珈奈可没有傻到让人瓮中捉鼈的份上。凑巧谢寻安也不是个蠢货,他也不信珈奈早上的满口胡言。所以谢寻安才会从苍溪城跟这里探路,他担心两日之后又要在南浔大海捞针,届时就算叶婵来了也无用。
可惜还是被人发现了,连带着自己还被竹叶青咬了一口,他身上的解毒丹虽说能暂时抑制毒性,但还是得快些离开这个不速之地疗伤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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