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1/2)
表白
裴今澜兜手立着,左手扯开她的手腕,故意逗她似的,“想你有什么奖励?。”
时纯往前几步,正好踩到阳台地板雕花的空隙,她低吟一声,裴今澜垂眸,就看到她竟然是光着脚从阳台那边跳过来的。此时,嫩白脚趾贴在深色地板上,银色的指甲盖像月亮,皮肤雪白晃眼。
他心念一动,俯身将时纯搁到露台上的圆桌,一只手揉捏她腰间的柔软布料,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颈,径直去尝唇上的凝脂,“故意勾我是不是?我不在,有没有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时纯额角一跳,靠着圆桌边缘滑落在地,两只赤足直接踩上他的黑色鞋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信不信,你要敢说,我就敢从岑铭车上跳下去。”
裴今澜擡手去拧她的嘴,“多久不见,嘴皮子越发厉害。”
时纯使了点劲,故意站在他脚上磨蹭半天,“裴今澜,鞋都没换就站在这。”
她穿过他的风衣,伸手去搂他的腰,巴掌大的脸微微仰起,“你还敢说你不想我。”
裴今澜被时纯蹭得心旌摇曳,不自觉想到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仰头央他。
他喉结一滚,径直把人曲膝抱起,俯身缠绵着,搁在客厅那套银灰色的法式沙发靠背上,他虚扶着她的肩膀,却突然停了下一步动作。
时纯唇上一空,身后又空空荡荡,两只手不得不紧紧抓着他的腰侧的衣料。
方才她满眼都装着裴今澜,心里头也被因见着他而萌生的喜悦满满占据。此时,两个人拉开点距离,又足以看清彼此,借着地灯微弱的光,她突然发现裴今澜的脸色差得要命,一向修整精致的额发也散落些许,苍白的面容微露隐忍,鬓角也沁出细细冷汗。
她伸手去握他的手腕,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
“怎么比我还急?”裴今澜没事人似的,还在故意取笑她,“好歹先去洗个澡。”
时纯盯紧着他的神情,就像完全没听懂他试图转移话题的意图,“刚刚,你是不是担心我被人看到,所以才故意不让我走大门?”
裴今澜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也像是借她的身体撑住自己,“原来在我们阿纯心里头,我还是个体贴人。”
她听他避而不谈,更觉得不安,自顾自地去猜测,“外面走廊有监视器,狗仔也不可能进来小区。你这么做,防的是……自家人?”
最后三个字念出来。
时纯自己都吓了一跳,再看裴今澜,他竟然并未否认。
“李一叙不是都告诉你了。”裴今澜屈指划过时纯下颌骨,洞悉一切似的打量她的眉眼深处,“我拿到了裴家继承权,失去了三十年的婚姻自主权。阿纯,你打算要装多久?明知道跟着我见不jsg得光,还这么扑过来,就不怕自取灭亡?”
时纯心里像豁开一道口子,倾泻而下的是比想象中更浓重的牵挂,她猛地捉住他的手指,冰冷的指尖在她掌心一颤。
她心里有了底气,提高了声音质问:“裴今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是专程来找我的?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裴今澜由她握着,眼底的贪恋一瞬即逝,语气带着警告:“时纯,注意分寸。”
时纯被他眼底的冷意喝住脚步,但心里仿佛还有一只大手勉力推她,她不管不顾地继续:“你一次一次的试探,不就是为了逼我离开。既然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又要招惹我?”
“招惹?”裴今澜低笑,转而松开手,背对着她倚在沙发靠背,“我看你,是想说胁迫吧。”
时纯眼底微澜,裴今澜继续说,“明知我是火坑,还不管不顾地跳进来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来了却什么都不开口要,还非要跟我算清楚账目的,时纯,你独一份。”
裴今澜的声音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含着麻木与无尽的寂寥,“你这么不情不愿的,却还要留在我身边。我实在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时纯慢慢低下头,手指不住地摆弄她毛衣上的流苏。
流苏黑白一束,细细密密的,围在腰侧,现下已经被她编成了一溜的麻花辫。
半晌,寂静无声的世界里,时纯的答复响彻裴今澜的耳畔。
她说:“我舍不得。”
裴今澜蓦然擡眼,深不见底的深色里跳跃着点点荧光。
时纯从沙发靠背上走下来,她转身面对着裴今澜,逼近他:“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要不是你逼我跳过来,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也是愿意为一个人粉身碎身的。”
“裴今澜,从那天晚上你许我上车开始,我就没有办法拒绝你。后来你逼我留在你身边,为我买下那座叶家老宅,又在空中乐城试我的真心,我都在一步一步走向你,那你呢?你到底为什么要推开我?欲擒故纵的游戏,很好玩吗?”
裴今澜看她许久,久到她眼眶里的湖水快要干涸。
忽然,他问了句,“不想玩。”他攥起她的手腕,指腹就按在她的脉搏,“那敢不敢,跟我来真的?”
迷迷蒙蒙中,裴今澜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响,可眼前却浮现起晚上,父亲在裴氏祠堂前厅说的那一席话。
裴父是个面相敦厚木讷的老实人,一开口就说出了这场四房急会的主题,“今澜啊,你看你也不小了,理应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听说最近交了女朋友,要不带回家来见见。”
裴今澜:“没有。”
“不是你的,商承上赶着跑去献殷勤?”丛艳突然插话,满脸都写着不满和不屑,将憋在心头的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薛姨亲眼看到你高价拿下一座四合院,难道不是为了养外面那个女人?听说你还带着人见了老太太。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她竟敢在背地里捅阿廷冷刀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他害人,最近又招摇过市地以你女朋友自居,现在人恐怕还在你应海那套房子里吧。”
她冷哼一声,显然是料定了裴今澜不会反驳,肆意谩骂道:“这种人别说是做儿媳妇,就算来当洗脚婢,我也嫌腌臜。”
裴今澜放下手中茶盏,清脆的撞击声让堂内诸人都擡起了视线。
“大半夜的,父亲召集几位叔叔,又劳老爷子费神,就是为了这桩小事。”
裴二叔皱眉:“怎么是小事?裴总是不是忘了,当初在老爷子面前发的誓。”
“记得。”裴今澜沉声打断,往后一靠,转而问他:“老爷子在一天,我自然做一天孝顺晚辈。等哪天老爷子驾鹤西去了,我就算不遵守,各位叔叔又能拿我怎么样?”
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裴老爷子,几乎都被裴今澜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给气的头脑发胀,口不择言。
“老爷子,您看他这不孝不敬的样子!”
“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让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继承您的心血。”
丛艳听得怒气冲冠,顿时掀开裴父按着她的那只手,骂道,“你怎么敢跟长辈这么说话?早知道你是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就不该把你从火坑里拉出来,当初怎么没让你烂死在垃圾堆里!”
“逆子!跪下!给我上家法!”裴父也气的脸色如肝,又急又怕地朝老太爷声辩,“这话可不是儿子教的,您也知道这孩子,向来是瞧不起我这个做父亲的。”
裴老爷子抿了口茶,不动如山:“他说的是实话,有什么可气急败坏的。”
裴二叔偃旗息鼓,旁边冷着脸的精瘦男人开了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澜,你只要跟老爷子认个错,说清楚这女人是个误会,相信大家也不会为难你。只不过,”他微顿,扭头扫过裴老爷子,看向裴今澜道,“这女人还没进门,就搅得我们家宅不宁,还是早点处理干净,免得影响你的前途。”
裴今澜:“三叔真是为我考虑。”
“人是我的。”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环视四周,慢慢笑道:“谁要动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裴今澜侧身看向裴老太爷,眼神冷的渗人,“您当初只说不可婚育,可没说不让我有自个喜欢的。老爷子,您防备我没关系,但也别太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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