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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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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日

时纯打发走霍秘书,原地站了会,转身就看到朱衣衣穿得跟个竹蜻蜓似的,全副武装地站在竹帘jsg

“看什么呢?刚刚那胖子谁啊?看面相虚头巴脑的,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时纯撑着扶手往她跟前走,想到刚刚还和他握了手,心底不免有些不自在。

霍秘书如今已经辞职换了去处,许是这辈子见的人太多,他甚至都没认出自己就是五年前在聚贤庄的小翻译。

可即便如此,他对着她,竟然是那样的捧着,尊重,像是换了一副画皮,要不是她确实曾经被欺辱,被摆布,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他竟然是那样的恶人。

“这世上最好对付的便是恶人,因为他们都是脏心烂肺的瞎子,拜高踩低是惯性,恃强凌弱是手段,但凡你比他更硬气,他们断不敢拿你怎么样。但前提是,无论如何,你都莫要自乱阵脚,自爆短处。”

这话还是裴今澜教的,不记得是在哪里,她只记得他挨在自己肩窝上的触感,骨头碾磨着皮肤,他闹着她不得安生,然后含住她的耳垂,说了句,“我也是恶人,我们阿纯合该硬气些,想想看,该怎么好好对付对付我。”

灯阁廊檐下美人灯微微晃动,时纯心头一紧,莫名想起刚刚那间包厢里的醉酒客人。

他周身黑衣黑帽,桌上却是突兀的红玫瑰,满地手糊的惨白灯笼,一室酒气几乎被掩盖彻底的药香。

她脚下一顿,双腿不受控似的往回走。

高阁楼空,灯笼俱焚。

服务生看时纯又回来,以为她也想定这间灯阁,立即道:“您来得巧,那位先生说这包厢往后再不定了,您要是喜欢,我这就安排人布置起来?里头题字放灯,风向极佳。”

朱衣衣远远跟过来,时纯扫了眼她几乎遮住整张脸的口罩,和服务生道了不用,正想跟她回去,就听到后面有人追过来说,“两位留步,刚刚收到店里的通知,说有位客人中了我们的百吉穗上上签,这层楼上的单今儿全免,只要是还没预定的房间,位置随便挑。”

“百吉穗是什么?”朱衣衣好奇问。

服务生闻言认真道,“如果想祭奠亡灵,又无处可去,可以在我们酒馆后院的枯树枝上挂上自己的叶牌名,落叶归根,牌子腐烂在土壤里,就算是把思念带给了底下的人。百吉穗就是这个叶牌,分上下签,上上签可在本店可实现的范围内许愿,下下签可宴请会客免单。”

时纯突然擡眸,朱衣衣疑惑看她,“怎么了?”

只见眼前人问服务生,“请问后院怎么走?方便带我们过去吗?”

朱衣衣紧追着时纯的脚步,从未见她这么急切。

后院状似萧条无极,经幡随风,时纯看到叶牌里的再熟悉不过的名姓,脸上的颜色骤然褪去。

忌日。

今天是穆婉莹的忌日。

所以,刚刚那个人,的确是裴今澜。

“这有什么好看的?快过去吧?有人在催了。”朱衣衣晃了晃手机提醒,见时纯心不在焉的,干脆拉着人往另一头走。

时纯亦步亦趋地跟着朱衣衣,人落后一点,脚下还没踩走上木梯,就看到一个麦色皮肤,胡子拉碴的男人握着手机快步走了下来。

“阿纯。不认得我了?”

幸好他声音还是一如往常,时纯有些惊讶地打量他,差点没敢认,“李一叙?”

“他啊,跑去大西北拍了大半年的保密题材,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朱衣衣伸手撑在李一叙肩膀上,两个人看上去倒是比五年前熟络自在许多,“要不是我跟他联络,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回国了。”

李一叙撇开朱衣衣,没好气道:“别拉拉扯扯的,被拍到我八张嘴都说不清。”

“那不是正好。”朱衣衣靠在柱子上幽幽道:“能和李导炒CP,我巴不得呢。”

见他们处得还算不错,时纯笑了下,朝他伸出手掌,“好久不见,听说李导拿了好几个国际大奖。”

“彼此彼此。”李一叙轻盈一握,旋即松开。

相比较以前的执拗与不甘心,时纯居然从他眼底看到了难得一见的释然和感恩。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目光扫过旁边的朱衣衣,道:“看来,我们都可以好好做回朋友了。”

“那,作为朋友,我提前说明,接下来不管李一叙说什么事情,提什么人都与我无关,你要打就打他,可别牵连无辜。”朱衣衣捧着她那张每个月光是保养就要消耗巨大的脸,不动声色地离得远远的,把空间让给了时纯和李一叙。

李一叙略微有些不自在,朝着朱衣衣欲言又止,扭头见时纯盯着自己看,便轻咳道:“演技这么差,也不知道怎么拿的最佳女主。”

时纯直接拆穿,“你们俩来这么一出,要说的事,是不是和裴今澜有关?”

李一叙倒是没想到时纯会这么轻快地提及他,“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勇敢。我原以为,你会逃避他的一切,会和外界那些人一样,视他为洪水猛兽。”

时纯:“逃避最没用。只不过,你怎么会……”

“怎么会帮裴今澜说话对不对?”李一叙示意时纯进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桌面上温着两壶酒,醉意绵长,沁人心脾,很适合谈心。

“两年前吧,我因为拍摄事故差点退圈,当时裴今澜深陷丑闻,被媒体抨击得体无完肤,却还是托人帮我澄清了原委,解决了一桩官司。事后,我想帮他给时序科技融资,却被拒之门外,他说,出事的材料是裴氏的产品,只要他还没卸任,就理应负全责。”

李一叙快速说完,兴许是怕时纯误会,立刻又道:“我不是来当他的说客,只是觉得自己以前看人做事,总抱有成见。要不是我的自私,你们之间兴许会少些曲折。虽然晚了,但还是想补一句抱歉。”

“五年前,我们就分开了。”时纯打断,不愿继续聊的意味也很明显。

李一叙语速变快,“我知道你和叶梁止在一起。我今天来找你,说这些,是想请你帮忙——以媒体记者的身份,替那些无辜的人讨一分公道。”

有李一叙在,时纯到底没有跟朱衣衣提薛元霜的事情。她遮遮掩掩地想要和靳廷钰打一场暗局,却万万没料到,居然会白白到手一张王牌。

“剧组的置景都是实地搭建,当年最终审批签字的原本应该是裴今澜,可裴今澜那时候出了事,所有的项目策划全换成了靳廷钰的班底。那次拍摄事故,死了两个群演,受伤人数有十余人,官司打了一年多,正是因为裴今澜后来的干预,靳廷钰才会对他恨之入骨。”

“时纯,当年裴今澜那场爆炸事故,你应该也略有耳闻?你难道不想知道,背后做手脚的人究竟是谁?他到底做过多少这样的事?哪怕是个陌生人,遇到这样的不公,我们也不该置之不理,坐以待毙,不是吗?”

“我想要当年报道的全部资料,如果你可以提供,需要走任何程序,我都可以配合。”

和朱衣衣道了别,李一叙的话仍旧响在耳畔,她自顾自地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

路过店门口的霓虹黑板,途径树木间隙里的漆黑一片,脚下的路突然到头,她往回走,在岔路口看到一直陪着自己的那束车灯,终于还是顺从内心松了口。

“可以,但我要和你一起。”

明亮的光束驱逐黑暗,李一叙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

时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道:“去应海别墅,还有个人,应该和我们想法一致。”

车辆驶入裴家大院,小杨将车留在停车坪上,便悄默声地退了出去。

裴今澜靠在后座醒了会神,伸手揉向剧痛不已的额角,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瞥了一眼,看到上面的讯息,面不改色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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