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立规矩(1/2)
番外:立规矩
裴老太爷病逝,裴氏式微两年。
自从环卫公司被深入调查,牵扯出靳廷钰和丛艳近年来的大量违法违规行为,裴家大房因受到牵连,直接退居璋阳老家;二房和四房踢皮球似的接了裴氏这个烂摊子,然而拆东墙补西墙,处处掣肘,力不从心,撑了半年不得不寻求三房帮助。
裴三叔公事繁冗,抽空见了人,敲打再三,这才拿出当年老爷子临终前交给他的一封八字遗嘱。
[长孙今澜,堪当大任。]
裴二叔和裴四叔面面相觑半晌,不约而同将裴今澜视为目前挽留家族的最后一根稻草,经过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才得知他自两年前东山再起后,就退居幕后,如今正在美洲西岸的一座小岛休养度假。
*
裴今澜不待见裴家的人。
书房里,时纯一边敲稿子一边偷瞄,发现这人私下里是真的一点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哪怕隔着一通电话,脸上也是皮笑肉不笑。
她也是好久没见他这幅冷面无情的模样,乍一看,还真有点不适应——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对面人嘴里的裴氏给一把火烧没了,省得这帮人再三再四地越洋搅扰。
时纯放平手指,悄悄把写完的稿子邮件发送出去,然后专心致志地听他同人讲话。
此时,裴今澜靠在单人沙发上,地毯上方长腿交叠,他揉着额角,不动声色就下了对面四叔的面子,然后又慢悠悠地笑,“谁知道遗嘱是不是伪造的,我这一接手,倒像是趁火打劫。”
他换了个坐姿,擡手给自己倒了半盏茶,“四叔也体谅下做侄子的,我还在养身体,大夫都说我不宜操劳。”
话说回来,裴今澜这身体将养了两年,别的不说,她还真没觉得哪里“不宜操劳”,平日里他可没少折腾,要不是医院证明在那,她都怀疑那些报告全是他寻人做的假。
时纯心里腹诽,手指间夹着一支钢笔在桌角轻轻敲击着,她随意扬起视线,忽然就对上裴今澜朝自己这边看的目光,来回两三次,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裴今澜若有所感,突然端着茶壶站起身,时纯还以为他电话结束了,正想同他说话,就看到他擡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然而然地给自己这边也添了杯茶。
时纯抱着杯子,抿了口茶,温度正好。
裴今澜来了也没再走,干脆就靠坐在书桌边缘,同那边周旋道,“四叔,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有能力保持裴氏。这么着,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解决您的燃眉之急。”
那边似乎有些雀跃,时纯看到裴今澜嘴角勾了起来,轻轻地吐出两个恶毒字眼:“捐了。”
噗,裴氏可是裴家人的命根子,就算如今落没了,那瘦死的骆驼也够他们祖辈吃几十年,要是真上报捐了,那群从小养尊处优,寄生惯了的老少们喝西北风去?
对面的四叔显然也急了,旁边似乎还有人聒噪,见他不成,闻言立刻抢过话筒说,“今澜啊,我是你二叔。”
裴今澜客客气气,“二叔好。”
“你看,这话也不是这么说,咱们家不还有大侄子你嘛!你既然在养病,那就先好好养,什么时候痊愈了什么时候回来,裴氏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
那头声音太大,时纯隔着一步之遥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不免有些担忧裴今澜的耳朵,后者果然也微微皱了下眉头。
时纯下意识又抿了口茶,她刚放下茶盏,裴今澜就提着茶壶又添了半杯,像是眼不错一直盯着她,她心里微暖,那杯子下一秒就被人顺手牵羊端了过去。
时纯眼睁睁看着他凑到嘴边要喝,脸上都沉了几分,裴今澜见状轻轻地弯了唇角,又把杯子放回时纯手里,指了指自己的嘴。
时纯瞧着他,这一整天没搭理,这会看才想起他好像是陪着自己在这儿看了一天书,下午电话会议也没停,虽然他只不过偶尔讲一两句,但费神却是不做假的,嘴唇都略微有些干涩。
想了想,时纯故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也不管对面在说什么,直接踮起脚尖凑到了他嘴唇跟前,裴今澜比她还要急切,大手托着她的后腰,俯身吻了下来,馨香的花茶漫入唇齿,唇红齿白,婀吟无声。
时纯见状不妙,赶忙从他怀里逃脱。
裴今澜润了润嗓子,瞥见时纯抿着嘴偷笑,突然就厌烦了这长达半年的搅扰,拽着时纯的手腕不放她走,即刻开门见山地跟对面道:“请我回去,可以。”
话筒那边就差拊掌叫好了,时纯扯不开手,只好撑在椅子一侧,和他比肩站着,一起听那边的千恩万谢的奉承声。
裴今澜俨然未闻,只斤斤计较道:“我有个条件。”
时纯听到对面的凝滞,差点就笑出声来,裴家这帮叔伯兄弟就没几个有心计的,用膝盖想,也知道让裴今澜接手这个烂摊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那头的两位叔叔只停顿片刻,就满口答应,裴今澜道:“当年老爷子选我做继承人,立过一个五十年禁止婚育的规矩。现在我也想立个规矩。”
四叔哎呦呦地喊出声,生怕这位爷又反悔,什么誓言都敢往外说,可见这些年扛着一个七零八碎的裴氏,着实苦不堪言。
裴今澜吊足了胃口,大意暖人心肺,可出口却是冷嗖嗖,毫不留情,他说很简单,“凡裴家直系亲属,五十年内不可再入裴氏。”
对面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时纯凑近裴今澜眨了眨眼睛,他偏过头瞧了她一眼,随即突然就挂了电话。
“捣乱?”时纯不妨他结束的这么利落,侧身还没来得及擡腿,就被一条手臂拦截在了书桌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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