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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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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今澜从台阶下走了上来,他突然坚定不移地停在她的身畔,询问道:“夜路难走。以后你下班,都等我来接,可好?”

接连一个星期,裴今澜都雷打不动地出现。

他难得收拾起自己,黑白灰的搭配渐渐露出那么点冷色调,头发稍微剪短,染成了和她一样的深栗色。

早餐,午餐,晚餐,夜宵地照应着,任何时候见了都是一副唯命是从,闲散平和的模样。

直到第八天,时纯透过落地窗看了眼楼下的某个位置,其实距离实际约好的时间还有好一阵子,但裴今澜向来都会提前到,今天到这会还没来,她心口莫名有些发闷。

看着时钟一分一秒地跳过,她随手打了辆车,家都没回,便直奔莲湖另一端的白色公寓。

推开门的瞬间,时纯先是一愣。

她没有这边的钥匙,刚刚也是情急之下才想直接敲门,可门居然打开了。

他,是故意在留门。

留门,是因为在等她吗?

念头一闪而过,更为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吃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时纯再不迟疑地进门,左右环顾,发现厨房里的灯还亮着,里面还有叮叮哐哐的响动,她扭动门把手进去,就看到案台上靠着个人,他单手扶着边缘,另一只手端着一只药碗一饮而尽。

药味就是从他手里的碗中传出来的。

“你生病了?”时纯拿开碗,踮起脚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对面的人反应格外迟钝,她都近身了才想起注意到厨房里多了个人,“抱歉……我今天晚了。”他咳嗽得有些厉害,避着时纯扭头说,“本来想吃完药,稍微和缓一点,再去接你的,没想到误了时间。”

时纯哪里还管什么迟到,失约,“你什么时候病的?周五?”

他们也就周末没见面,电话的时候也没听他说生病的事情。

时纯从房间里找到了体温计,着急让裴今澜测一下,裴今澜直接放到一旁,“已经量过了,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时纯最看不惯他总这幅嘴硬的样子,于是就自己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见她够的费劲,裴今澜贴心地矮下身,让她一只手平平整整贴着他。

额头烫的吓人,时纯拉着他回房间,却被他转身打断,“等一下。”

裴今澜从身后找到一个白瓷外壳的圆盖保温盒,捏着时纯的手,稳稳地递到她的掌心,难掩虚弱道,“说好了要给你做饭菜,已经装好了,就是熏了点药味。你带回家吃吧,这边味道重。”

身体晃了晃,时纯扶住裴今澜的胳膊,他却推开催促她说,“远一点,说不定会传染。”

“你都烧糊涂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纯拧眉,随手把饭盒搁在一边,原本她期待埋怨还不来的人和东西,现在怎么看怎么讨厌,她牵住他的手,使足了力气把人往外扯,“你乖一点,不听话我就回去了。”

像是被抓住了软肋,裴今澜果然不在抗拒。

他顺从时纯的动作,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时纯犹豫几秒,没有打开。

裴今澜像是在思考她的行为,目光从她脸上挪到灯座开关,忽地,他自己擡手按了下去。

原来灯光并不刺目,而是四合院那种如同月色朦胧的雾感光线,可以调节亮度。

他只按了一次。

是低档。

紧接着裴今澜又固执地补了两下,这一回房间里总算是彻底敞亮起来。

有的人,酒量小,可迷糊了从不发疯。

但只要高烧起来,就跟醉到了骨子里,真真假假的,总爱借着生病,赖皮胡闹,玩心四起。

就比如现在。

裴今澜盯着那块已经开到最亮的顶灯开关,脸上的不满几乎凝为实质。

“怎么又不开心了?”时纯耐心询问,她是真的好奇,也确实没见过他这幅有点呆的模样,就有点逗他的心思。

裴今澜手指戳在开关上层,不甘心似的,慢慢靠近,整个额头都贴在墙壁上。

时纯琢磨着他是身上发烫,所以趋凉,因此就拉他,哄着说,“躺下来好不好?我去给你找降温贴。”

“不够亮。”他嘴里喃喃自语。

时纯看了眼他按开关的动作,终于听明白了,“这灯已经按到底了,再要亮就得换顶灯。”她擡头看了眼,觉得纳闷,裴今澜向来都不喜欢太刺目耀眼的地方,像这样的要求也不知道心里又在琢磨什么主意。

“为什么要开灯啊?”时纯觉得自己着实有点趁人之危,但有的人吧,你不钻空子,从他嘴里永远都得不出一句半句真话,就跟好话绝缘体似的,“光那么亮,会伤到眼睛的。”

裴今澜静静站着,眉眼都是微微垂着的,不是没有生气那种,就是跟软和,没有任何攻击力,漂亮得让人想要去欺负一下,时纯心里想着,手指不由自主捏了下他的脸颊。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纯立刻缩回手,但是裴今澜似乎并不反感,反而突然打量起她,看着看着,他突然凑近过来,时纯下意识后退,后腰碰到桌子边缘,不得不停了下来,可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一点点见好就收的概念。

他也擡起手,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耳垂,然后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慢吞吞地同她认真解释说,“太暗了,我看不清你。”

“阿纯。”滚烫透过轻薄的衬衫贴过来,时纯感觉耳垂湿热。

裴今澜碾磨着她的轮廓,轻声轻气地蛊惑她,“今晚别走,让我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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