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重来(1/2)
IF线:重来
金秋九月,万物丰收。
马上就要开学了,时纯整个暑假都窝在外祖父家,无聊了就黏着舅舅叶弘巍听他讲那些觥筹交错的宴会里的风流韵事,或者躲在外爷书房的屏风后面,听他会客的时候发脾气教训后生。
偶尔时母打电话过来询问催促,她就鼓动经常前来做客的叶梁止替她打掩护。
“阿纯很乖的。”
“嗯,作业过来的前几天就做完了。”
“叶老爷子还夸她书法又长进了。”
“我可当不起她老师,也没做什么。”
“没问题。”
他指了指话筒,又接了句,“明天我正好回桐城,顺道带她过来。”
一听要回家,时纯急得直跳。
叶梁止擡手“嘘”了一声,示意她小点声,叶老先生正在接待重要客人。
“我一回家又要被押着去上各种特长班。”时纯掰着手指,拖长了声调,压着嗓子跟他吐槽,“七叔叔,你不知道,我妈她对我有多狠心,我都十二岁了她居然想要我去学芭蕾,被我打消念头之后,又说学现代舞也可以。”
她双手捧脸,满眼无辜,“我上学期考了我们全年级理科第一,化学竞赛还拿了一等奖,像我这么优秀的小姑娘,她还不知足,非要把我弄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太难了。”
叶梁止笑着揉她脑袋,“小姑娘家,话怎么这么密。出去在外面可不能这样,得文文静静的,才招人喜欢。”
时纯做了个鬼脸。
她在自己家里就是小霸王,在烊京城里更有外爷这棵大树罩着,就连烊京大的教授都夸她是个好苗子,她需要看谁眼色,外头那些人要看她脸色才对。
注意到叶梁止总是往书房那边看。时纯忍不住了探过去半颗脑袋,“七叔叔,你看什么呢?今天来的客人有三头六臂啊?”
叶梁止看她好奇,顺口道:“带你去看看?”
时纯眼睛亮了亮,比叶梁止还着急地跑在前面。
书房布置在外院,整座院子都是用来会客的,时纯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外爷如今是烊京城里首屈一指的书法大师,学术大拿,他老人家一方墨宝,在外堪称一字千金,经常有人来讨。
时纯只当这一回来的也是哪位达官显贵,没想到趴在门口瞅了半天,只看到那人一截裤脚。
向来都清高桀骜的外爷,居然异常和气,难得开了进口对着他那些老古董,旧玩意儿如数家珍地说个没完,时纯踮脚踮得小腿肚子都酸了,人还没露头,只听着声音很好听,似乎是个很有朝气的少年人。
时纯伸长了耳朵,隐约听到什么“老爷子”“寿诞”“不愧是烊京大出来的”“年轻有为”之类的,她扒着窗户使劲往里瞅,可恶外爷那几盆竹子太碍眼,刚好挡住她的视线。
“囡囡!”外爷持重严厉的嗓音突然冒了出来,时纯一听就知道这是真生气了,赶紧从台阶上跳下来要跑,想到叶梁止还在旁边策应,又连忙去喊他。
没想到这个人一脸老成,觉察漏泄,竟然咳嗽了一声,也跟着转身看她说,“原来你在这里,偷听大人讲话,这样不好哦。”
时纯气得脸红,着急后退的时候,脚后跟撞到外面台阶上方的花盆,眼看着整个人都要跌倒在鲜花上头,她觉得丢脸死了,干脆用手捂了脸。
肩膀突然被人握紧,她感觉身体稳住的一瞬间,有只修长宽大的手就扶住了她的手臂,耳畔叶梁止和外爷惊慌的询问声还在靠近,她擡起眼眸,满目天光都掩盖不住眼前少年眼底的流光。
微风拂起他额头的碎发,时纯看到他眼睛漂亮的不像话,嘴唇也殷红单薄,明明就是很普通拉了她一把,可她却觉得这人就像个妖精,把她心里的琴弦都撩拨得乱七八糟。
“这是我外孙女。”
外爷不好意思地跟那少年介绍,两个人本就差一点辈分和年纪,可时纯分明从他口吻中听出来分属同龄人一样的平等与尊重。
时纯耳垂滚烫,面门更觉得是火烧火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以来的肆无忌惮,厚脸皮全都销声匿迹,她只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看着手底下的小姑娘一扭头跑个没影。
叶老先生呵呵直笑,虽然嘴上嫌弃说“这个小皮猴子”,心里念头转了又转,和叶梁止对视一眼,已经想好了晚点怎么打趣这个没规矩的小丫头。
被迫被念叨一晚饭的时纯低头扒饭。
“我知错了。”
“下次不会了。”
“哎呀别再说我了外爷。”
“舅舅你不许笑。”
饭始饭终。
时纯都没有吐露心声。
[他是谁?]
[做什么的?]
[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啊?]
她不好意思问,也怕被舅舅取笑。
“你才多大?就寻思这些?”
“呦呦呦,我们囡囡不对劲哦。”
一想到这种话从叶弘巍嘴里出来,时纯就觉得头皮发麻——这意味着不管是外爷还是爸妈那,全都要被他添油加醋地给造谣,从初中到她上高中,家里所有人都会严防死守,防止她步入早恋。
于是这个秘密从十二岁,被她藏到了十七岁。
整整五年,等她拿着烊京大的录取通知书迈入那座白色的校门时,她突然就生出有一种自己好像离他更近了一点的错觉。
哪怕烊京城那么大,而她那么渺小。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还是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大二第一学期,时纯被室友拉着去报名校园主持人大赛。
回宿舍的路上,向来身强体健的朱衣衣突然说自己闹肚子,杨璃着急回去给导员交个材料,于是就剩下时纯一个人蹲在那座室内运动大楼的门口等着。
暮春季节,旁边的植物园里遍布细细碎碎的浅蓝色成片小花,蒲公英摇摇晃晃,阔叶的梧桐层层叠叠,她随手拿出口袋里的铅笔,就着手里作废的报名表,在纸张后面慢慢勾勒出来一个轮廓。
一只朱瞳小狐貍。
一朵白色郁金香。
狐貍轻嗅花朵。
花朵坚不可摧。
“爪牙那么锋利,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身后落下来一道男声,时纯从未听过,陌生且悦耳,带着些许审度。
她觉得对方无礼,扭头毫不客气地反驳,“因为它,舍不得。”
舍不得。
三个字回档在狭窄的楼道里。
时纯仰头看着正靠在栏杆处的男人,他随意擡手,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不知道哪来的红绳,上面坠着的正好是一只小狐貍,秾艳恣意的眼睛微微挑起,视线扫落,看着她,给人一种十分深情的错觉。
明明已经五年了。
他怎么好像一点儿没变。
嗯……不对,好像更耀眼了。
时纯感觉皮肤都在发烫,刚刚的坏脾气都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想要逃,但是又希望被挽留的奇妙感觉。
啊她真的是疯了。
有什么可怕的啊。
你从南跑到北,拼命要考上烊京大,不就是因为他?现在人都在这儿了,没钓就上钩了,你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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