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七)(1/2)
阿玖(七)
晚上用过膳食之后,柳生花了几枚铜板,要了两桶热水。魏云玖白天捂着被子发了一身的汗,精神倦倦的,柳生想让他多泡一会解解乏。
隔着一幅素绢屏风,魏云玖舒服地喟叹一声,问柳生道:“你不来洗洗?”
圆桌上擎了一支短烛,柳生就着昏黄灯火,一本正经地温书,“热水都是给你的。”顿了顿,又怕等会上了床,魏云玖嫌他,画蛇添足地解释了一句:“等会我去后院打一盆井水用。”
屏风后没了应答,朦胧光晕下,柳生意态恍惚,如坠梦中,清俊儒雅的面庞渐渐笼上一层窘迫无措,黑黝黝眸子,总是不自觉地从字里行间悄悄溜走。
这素绢屏风也太透了吧?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柳生默念了两篇圣人教诲,同魏云玖道:“我、我出去走走。”执着书卷立于风露之中,徘徊来去,始终神思不属,本该倒背如流的经学也陡然陌生起来。
想要借景遣怀,举头望月,连广寒宫里的姮娥都变成了那人模样,清辉皎皎,舒朗散逸,一时越发心乱如麻。
回去时已近三更,魏云玖是早已躺倒床榻上了的,左右他做不来秉烛夜读的苦差,但白天昏昏沉沉睡了一天,这会儿哪有睡意呢,不过一个人翻来覆去地玩闹罢了。
柳生推门而入,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腻光滑的肌肤,如山巅新雪,高洁之态纤毫毕现。他脚下一滞,慌手慌脚地关上门,唯恐不慎给人看了去。
魏云玖正无聊呢,见柳生回来,便乐呵呵地招手道:“来来来,正要找你讲故事呢。”
二人同塌而眠之事,白天分明早已敲定,彼时柳生还暗自窃喜,满怀期待,事到临头不知为何有些犯怯,在魏云玖催促下,扭扭捏捏地解了长袍,仅穿着雪白亵衣上了床铺。
“阿玖想听什么?”
魏云玖支楞着脑袋,大模大样地点单:“来一段《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吧。”
柳生忍不住去捏他耳朵:“真拿我当作耍取乐的下九流了?”
魏云玖哈哈一乐:“非也非也,我不过是想到对你情根深种的花魁娘子,替人家可惜罢了,遇到你这不解风情的柳大呆子,实在暴殄天物。依我看,柳兄也老大不小了,你又不是希冀攀龙附凤的势力人,不若从了人家,成就一段佳话,也替我们读书人挣回一些颜面,杀一杀‘痴情女子负心汉’的谣言……”
“越说越没谱了!”柳生只觉这话字字刺耳扎心,“做什么非要推开我?怕我管教你么?”
魏云玖翘起一根手指,抵在柳生下颌处,故意迷离双目,眼角含情,“小哥哥生得如此俊俏,我怎么会舍得推开你呢,不若跟我一同回去,做大爷第十七房姨太太哟。”
那根手指香滑如玉,温温软软,却莫名激起一股热辣辣、滚烫烫的战栗,从下巴一路蔓延到小腹,柳生额头青筋隐现,忍无可忍,直接暴起将魏云玖摁倒在床帏间,照着对方鼓鼓翘翘,又软又暖的屁股狠狠打了几巴掌,“没大没小!”
“你!”魏云玖气结,像只炸毛的小兽,擡脚就往柳生心窝里踹去,“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懂?”
看这小混蛋生龙活虎的劲头,想来病是全好了,柳生制不住他,干脆仗着身高优势复上去,压得对方动弹不得。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胡天胡地,一时忘形,动静不免大了些。却听隔壁房间一个暴躁汉子,粗着嗓门喝骂道:“格老子的,有完没完?!早晚得‘马上风’快活死你!”说完,尤自不解气,又叽里咕噜地怨天咒地,直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柳生与魏云玖一上一下,面面相觑,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对方半敞的领口间,尴尬道:“阿玖困了吧?快些安歇。”
魏云玖黑琉璃似的眸子咕噜噜一转,佯装不解道:“柳兄,刚才那人说得话什么意思啊?”
柳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人饿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点宵夜。”
魏云玖:“……”
“可我怎么听到他说什么‘马上风’,这又是何物?”
柳生:“……就是骑马得的风寒。”
魏云玖拖长了语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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