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1/2)
案子
次日,蒋行舟起了个大早,买了些礼品,往城南安府去了一趟。
回来后,阮阳也起了,小厮和阿南在院子里扫落叶杂土,他就在廊柱旁坐着,一只脚踏在坐凳栏杆上,虽是目不能视,但周身的飒然却是丝毫未减。
见了蒋行舟,小厮说一会儿要去牙行看招几个家丁厨子回来,又问蒋行舟招几个合适,蒋行舟摆摆手让他自己拿主意,握住阮阳的手腕将阮阳拉了起来,“我有话同你说。”
二人进屋,蒋行舟将门关上,这才开口:“阮阳,我如果能以工作便宜拿到出入宗正寺的令牌,你想不想去见见你父王?”
他语气严肃,话又来得突然,阮阳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在大理寺任职,如何能拿到宗正寺的令牌?”
“安妃涉嫌谋害皇后,现在就被关在宗正寺。她父亲安副将也被指控协助女儿作案,人在大理寺狱中。我如果要调查这个案子,势必要去审问安妃。”
阮阳了然:“原来你一大早是去了安府。”
蒋行舟拉着阮阳坐下,“嗯,安府下人跑的跑散的散,都怕到时候安副将真的获罪,连累到他们。”
看阮阳没接话茬,蒋行舟猜他大概是忆起了稷王当年入狱时候的事,同现在的安府应当如出一辙。
“安夫人说得不太详细,我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说是,安妃伙同安副将从城外搞来了染有时疫的物品,放在了皇后的宫中,致使皇后染疾,现在情形不大好。”蒋行舟道。
阮阳骤然想起,上一辈子皇后好像也是死于时疫。
蒋行舟问:“你怎么想?”
阮阳迟疑开口:“后宫的事,会交给你来审吗?”
“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如果安副将之罪落实,最对安氏一族怀恨在心的一定是皇后的父亲,谢尚书。”
“谢秉怀……”阮阳拉长了字尾,“也就是说,并非冲着安庆来的。”
蒋行舟赞许地点点头,意识到阮阳看不见,道,“我觉得事出蹊跷,毕竟你说过,安副将同稷王素来交好,差一点还和你家结成姻亲。”
“那又和谢秉怀有什么关系?”
蒋行舟顿了顿,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稷王到现在都没被皇帝处死吗?”
阮阳推敲了半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风吹开了窗户,蒋行舟便去将窗户关上,转身又见阮阳今天扎的头发有些歪,一边说,一边顺手将发带摆正了,“自从两年前稷王入狱,皇帝一直有意处死稷王,但以谢尚书为首的一众官员不同意,所以皇帝才迟迟未能得逞——你看不见,这段时间可以叫小厮来帮你束发。”
当然,叫他也可以。
阮阳被脑后的触碰惊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拦,指尖正好碰到蒋行舟的,他便像烫到了一般缩回了手,好半天,才道:“你一直在西南,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蒋行舟当时刚好赴京科考,中举后又留在京城干了一阵子的文书工作,之后才被调任江安县县令的。当时,他大道小道消息听了不少,猜也能猜出来了。
但蒋行舟没这么回答,对着阮阳的后脑勺说:“因为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似是想起了自己胡诌的那一番荒唐话,阮阳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声笑像初春的嫩草刷在了蒋行舟的心尖,惹得他也不由勾了勾唇,半晌,敛去笑容,突来一句:“其实,关于你的很多事我都知道。”
阮阳并不信:“比如什么?”
“等你愿意告诉我那些事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蒋行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阮阳后面也没说他想不想见稷王,蒋行舟觉得他是想的,只不过心里还有一道坎,跨不过去罢了。
既然如此,蒋行舟也没有继续休息下去的打算,第二日便整装上朝去了。
大殿内,百官议论纷纷,见了蒋行舟,却又纷纷回身,客气地抱揖,都说蒋大人西南一行短短一年光景便立此大功,当真后生可畏。
蒋行舟也不卑不亢,一一笑过,余光落在了立于百官之首的谢秉怀身上。
这并非是蒋行舟第一次见谢秉怀,但此时谢秉怀端得一副不茍言笑,双手背在身后,老而清澈的双眼中透出一道明厉。
蒋行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殿屏风后,弘帝款款而出。
百官鞠躬行礼,蒋行舟也随着众人倾下了身。
这一趟朝会无波无澜,官员们没什么好禀报的,汇报完时疫相关,弘帝又点了蒋行舟出来述职,之后便有退朝的意思,然则退朝的退才说了一半,谢秉怀举着笏板上前一步:“如今时疫已然传到了后宫,若不集众人之力想个止疫的法子,怕是还有后患。”
弘帝足下一顿,又坐了回去,“爱卿有何高见?”
“天下能医众多,若皆人尽所用,也是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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