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2）

“哈，说的也是。我没料到夏油先生真的帮着妖灵释放了凿齿。还以为夏油先生意气风发、斗志满怀，骤然转变身份，会不适应呐。”

“有什么不适应的？老实说，当咒术师挺乏味的。出任务，吞咒灵球，没准哪天遇到个厉害的，就没命了。”夏油杰笑着说：“现在挺好，那群妖灵都听我的，父母安全，再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被发现。咒术师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没人打得过我，而且如果我死了，吸收的诅咒会不会全部爆出来可不好说。”

“我从前的理想是成为特级，等我成了特级，发现咒灵球并不会因此变得好吃，依旧是令人作呕的倒霉味道。拈花把酒不香吗，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你说是吧，藤原先生？”

“一点没错，”藤原朗声笑起来。

两人走出餐厅时，夏油杰看了眼手机。

“人情还完了，日后再见，藤原先生可要小心点。”夏油杰半分玩笑半分认真道：“没准哪天我会为了和咒术界交好，帮着他们抓藤原先生哦。”

“这是何必，比起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喽啰，夏油先生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啊，提醒了我，确实有。”天色昏暗，路灯陆续亮起来，夏油杰微微侧头，“听说乐岩寺跑了，他带人围攻我的账得算清楚。藤原先生消息灵通，不会知道什么吧？”

是夜。五条老宅。

五条溥、清水远南、五条悟围坐北院书房。

“小延睡下了？”五条溥看到墙边的座钟，和他从前书房里放的那个一模一样。

“嗯，下午带去水族馆，玩累了，回来倒头就睡。”清水远南才沐浴更衣，白色长发松松扎了一道，垂在脑后。今日的主角是他。

“杰传来消息，”五条悟卧房的窗台上又多了一只雪狐貍，“如果藤原的话可信，爸，您可能被他施过咒术。”

清水面色平静，交叠的双手握紧了些，说：“上回小悟讲完，我又重新翻了遍存放旧物的木箱，实在找不出什么线索。”

他十五岁与五条彰初识，三年后自京都咒术学校毕业，便来到东京。那旧物箱子里装的，尽是与五条彰、五条悟相关的物件。实在没有藤原什么事。

“如果是术式相关的记忆缺失，”五条悟看向家入硝子，“或许硝子有办法？”

“我试试吧。”家入硝子站起身，靠近清水远南，说：“清水先生，冒犯了。”

清水眼眸深黑，泛着温柔的亮，说：“麻烦家入同学。”

家入硝子从没试过用反转术式疗愈这么久远的损伤。她心里没底，手心出了点汗。

“没事硝子，”五条悟伸手扯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医学考试都通过了，紧张什么。”

硝子乌着眼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医学考试资格是五条悟使了手段帮她弄到的，这家伙，还在长辈面前若无其事地提。

“吵死了。”

本小姐才不紧张。

术式的芒自指尖释放，潺潺溪水一般流入清水远南的太阳xue。

几秒钟之后，硝子放下手：“不行，我能感觉到清水先生的记忆缺失段，好像一条线断了一小截。但是我的术式无法触及那条线，好像被什么阻挡了……嗯……类似结界的东西。”

“有这个可能。”五条溥思忖片刻，点头道：“虽然没见过，但咒术集里似乎记载过类似的术式结合，一边侵入意识，一边落下结界巩固入侵。强行打破结界，恐怕会对清水造成伤害，最保险的法子，是让施术者解开术式。”

书房内一阵沉默。

老式座钟的钟摆左右摆动，发出咔哒咔哒的规律声响。

五条悟率先开口：“弄死藤原的话，结界会自动消失吗？”

“悟，这是罕见的术式，没人知道。”五条溥语速缓慢，与屋内的咔哒声相应，说：“就像夏油同学的术式。你以为咒术界迟迟不用强硬手段，是因为你或者因为夏油无辜吗？其实，是不确定夏油死后，他吸收的诅咒会怎么样。”

五条悟跪坐不动，默默咬紧了后牙。

清水坐在他旁边，伸手拍拍他的背。若隐若现的松脂香气幽幽释放，淡淡的，谦逊，却让人安心。

“没关系，这不是还不确定吗？”清水浅笑时，有种举重若轻摄人心魂的魅力，连闻不到信息素的硝子都不由凝望他，挪不开眼。“或许我可以去找藤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