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塔（1/2）

沙塔

第二日，方衍起了个大早，叫上白求剑和九捡惜陪他用早饭，饭桌上全是昨日的话题。

“好亏啊！”利索的干完一碗粥，方衍又开始他的絮叨。

“早知道昨天姜蕊息带寒祁走的时候我上去多揍他几拳了，就这么放他回去，太便宜他了。”

白求剑近日来食欲不佳，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碗筷，只有九捡惜默默的干饭顺便回了方衍的不甘心。

“没什么亏的，你觉得以寒远山那样的人，这种让他丢了面子还得他出来擦屁股的儿子，带回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方衍闻言立马看向白求剑，凌寒宫他比较熟。白求剑看着他眼中强烈的求知欲有些无奈的解释。

“沙塔有自己的惩罚制度，寒祁回去孤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个结果让方衍喜笑颜开，同时也对凌寒宫那个沙塔十分感兴趣，这种宗门私密，在江湖上鲜有人知，能训练出白求剑这种顶级高手的地方，很难不让人想去看看。

很显然白求剑并不打算多说，沙塔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他这一生的苦难归根到底就是从那开始的。

恰好九捡惜这时用完了餐，又恰好他有那么点诉说欲，又恰好他有一个很能干的妹妹，收集信息方面很有天赋。

这些年寒远山致力于朝堂上的经营很少过问凌寒宫，或许他也觉得寒祁不堪重用，在将凌寒宫交到寒祁手中之前，将所有的不能为外人道的机密销毁的差不多。

所以寒祁才对沙塔的事情那么一知半解，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宗门训练弟子的地方却不知道那里曾是杀人地，埋骨窟。

沙塔所谓的沙粒并不是指在里面受训的弟子，而是沙塔之下一层又一层堆叠起来的枯骨。

“都说高手是百里挑一，在沙塔，能活着出来更是万众无一，凌寒宫每年都会在民间收集各种没人要的流民乞丐小孩，进入沙塔受训的百日内便会分出三六九等。”

九捡惜看向白求剑，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起来。

九捡惜说白求剑命好，天生一副练武的好根骨，和其他人相比，说起来他是没受什么苦的。

“这还没受什么苦？他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方衍眉头紧皱，白求剑昨日伤痕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没一处好地，根本就不是一日两日能弄出来的，那一看就是长年累月一层伤疤盖着一层留下来的。

白求剑这时突然开口，“确实没受什么折磨，我还记得我们那批孩子，大概有好几百吧，都是没人要的孤儿。当时站在我身边的一个小姑娘，一进宫门，看着富丽堂皇的宫室她便笑着对我说‘老天终于开眼了，我们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终于不用挨饿受冻了’”

白求剑至今都还记得那小姑娘天真无邪的笑脸，也确实如所说，他们不用再挨饿受冻，可迎接他们的是什么，是药师一碗又一碗带着毒的汤药，是睡梦中无色无味的毒烟，是满院花草树木中时不时就飞出毒虫鼠蚁。

提心吊胆的半个月过去了，几百人中能活下的不过几十人，其中耐毒性最强的人被要是挑了过去当做药人，终身只为试药而活。

像白求剑这样的在教习训练中早早展现天赋的人倒不用受这份罪，可在沙塔中日子也不好挨，寒远山当时挑他们出来的时候就说了，他只要一个。

从此他就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沙塔迷宫日复一日的训练，杀人。寒远山只要一个，那么他想活，所有人都得死。

沙塔里，休息两个字就意味着死亡。他不想杀人，更不想死。他只能在睁眼的时候尽量的处理掉所有冲上来想要杀他的人。

最后整个沙塔就剩下他和武神安两个人。

他也终于在最后的决斗中再一次见到了寒远山。武神安打不过他，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我需要一把利剑。”

这是他第一次和寒远山说话，也是第一次有人向他寒远山提出要求。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他放弃挣扎，即将解决武神安的时候寒远山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寒远山统一武林的计划需要一个光辉正义的形象，所以白求剑不方便动手，江湖眼睛太多，他需要一个影子一把利剑帮他解决掉所有不听话的对手，这就是寒远山答应留下武神安的原因。

这也是段玲珑说的，让他别忘了自己是如何爬到那个武林至尊的位置。

只是武神安太单纯了，就因为凌寒宫给他一口饭吃他就对寒远山感恩戴德，更因为他的求情拿他当亲哥哥。

这样的人不适合杀人，往往在武神安跟他抱怨这次任务怎么怎么艰巨，要好好策划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为他将人解决的。

他午夜梦回饱受折磨，但是看到武神安兴奋的告诉他，他怎么运气这么好每次出任务任务对象都会被仇家寻仇的笑脸时，他觉得，也算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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